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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關城內。

  「神醫!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問劍背著氣息微弱的祁懷瑾疾奔,言風在側,向寧遠求助。

  「別急!老夫先看看。」寧遠語氣沉穩,可顫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毒素蔓延極快,已入心脈,你們將解毒丸分發下去,可暫緩毒性。」

  問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營帳,寧遠則是施針為祁懷瑾封穴,一顆解毒丸入喉,臉上好歹是有了些血色。

  五種奇毒在體內互抗,倒是給寧遠爭取了些時間,一旦其餘四味毒被最強的毒吞噬,後果不堪設想……

  漠沙族的毒師煉藥的功夫是不錯,可他對上的是寧遠,便只能是手下敗將。

  灌藥、施針、引毒……再在手腕上割道口子,將毒排出體外,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時,沈游才長吁一口氣,成了。

  軍中中毒的人不在少數,沈游尚不能歇息,他命人將傷兵全移至同一營帳中,與五位軍醫聯手,又耗時一日一夜,至此,蠻族詭計落空。

  只是,毒雖解,但對身子損耗極大,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們必須得留在病榻上恢復。

  一頭如緞般墨髮披肩的祁懷瑾倚在床頭,他輕咳了聲,說道:「不准和長歡說,如今正是收尾的關鍵時刻,我既無礙,不必讓她分心。咳——」他捶了捶胸口,一聲不吭的問劍硬是扶著他,讓他躺下。

  「你聽見沒?咳——」祁懷瑾唇無血色,身子也軟綿綿的,他惱得不行,被迫躺下了。

  「主子,臨行前夫人叮囑過我,若您受傷了、中毒了,不管說什麼都得好生養著,我聽夫人的。」

  祁懷瑾按了按額頭,頭疼,「我躺著!你記得,不准告訴長歡,這是命令!」他氣得翻了個身,眼不見為淨。

  問劍沒回答,而是去詢問言風,後者擺手,「我不曉得。」

  言風:不管說不說,都會得罪人,嘿嘿,與我無關。

  最終,問劍沒傳信回雲州,因為祁懷瑾又爬起來將他說了一通。可病殃殃的祁家主忘了,遙關城內還有個謝長歡的好師弟,爾朱弘什麼都要和她說一聲。

  祁懷瑾臥病期間,蠻族來來回回和西征軍打了四次,只是,他們的毒人早死絕了,所以,不是慘敗,就是平局。祁懷瑾認為躺久了也不舒坦,他想早些上戰場,可,有寧遠在,滿臉嚴肅地盯著他,他實在是不敢。

  躺在榻上的祁家主,失神地望著帳頂。我就說,當初為何長歡不讓問騫爺爺隨我來北境,而是說寧遠先生此刻就在謝府,讓先生同行她會放心些。

  轉眼間,五月快過完了。

  謝家軍對瀾水族和戎族的清掃將滿三個月,即將收底,有無謝長歡在,影響不大,且有沈游坐鎮,不可能再有變故。

  半月前,她收到爾朱弘的來信,信中說懷瑾中毒,需要臥床一月,而她那不聽話的夫君,從未在家書中提過此事。儘管性命無虞,但她擔心得徹夜難安,想立刻飛奔至他身邊,將他狠狠教訓一頓。

  「妹妹,想去便去吧,雲州有阿兄在,保管萬無一失。」謝景珏摟著五歲多的無憂玩,隨口說道。

  「阿兄,你別抱著無憂了,他都大了,你看他,嫌棄你得很。」謝長歡伸手想解救一臉尷尬的無憂。

  「怎會!」謝景珏難過地掰過無憂的腦袋。

  而無憂呢,他望了他娘親一眼,又眯起眼睛,笑著和他舅舅說:「舅舅,我不嫌棄你,但我現在想去找外祖母了。」

  謝景珏不舍地放人,「好吧。」

  無憂走了,謝長歡另有些話想和謝景珏說:「阿兄,雲州戰事馬上結束了,你要去盛京城尋纖月嗎?」

  謝景珏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他頷首,輕聲說道:「要去的。」

  在知會過家人們後,謝長歡帶著無憂乘馬車往北境方向走,隱村人隨侍,但謝長歡憑主母令下令,此事暫不要通知祁懷瑾。同時,病癒的祁懷瑾率領西征軍主動出擊,以破竹之勢壓著蠻族強攻,反撲的西征軍異常勇猛,在長達半月的交戰中,近乎擊潰了羌族和漠沙族的隊伍,只剩鮮卑和柔然仍在負隅頑抗。

  六月中旬,傅知琛下令鳴金收兵,全軍休整。主帳中,西征軍將領在商討,深入北域,將蠻族一一擊破之事。若要北境數十年內再無戰火,只有從根源拔除,如今四族的聯盟已成分崩離析之勢,該輪到西征軍「窮追猛打」了。

  七月初,西征軍營地,十支騎兵隊伍分道揚鑣,由羯族勇士指路,直奔蠻族王帳。當初,羯族王派爾朱弘領三萬騎兵支援遙關城,傅知琛將情報傳至盛京,晉洛晏修書於羯族王,說:「大晉願與羯族永結盟約,互相扶持。」

  但,應祁懷瑾的建議,晉洛晏讓羯族撤回九成兵馬,只餘三千精銳駐守遙關城,他們有很大用處,而腹背受敵,被蠻子視為叛徒的羯族更需兵馬留守。

  此刻,在草原上有極高敏銳度的羯族騎兵,引領著西征軍深入北境腹地,欲將蠻子一網打盡。

  七月十八,謝長歡入遙關城。

  軍營。

  寧遠握著無憂的手,止不住地點頭,「我們無憂長高了。」

  「師公,我很想您。」

  無憂已滿五歲了,出落得愈發清俊,逢人沒有不夸的。在雲州城內,有問楓陪著,他四處都能走上一走,雲州許多百姓認識他,謝家小少爺、玉面將軍的兒子,無人不喜歡。

  「老師,我想將無憂留在您身邊,然後去關外尋阿瑾。」謝長歡憂心不已,一日見不到人,她便始終放不下心。

  寧遠慈愛地說:「小瑜兒放心去,軍營里十分安全,不會有事的。」

  「謝謝您。」謝長歡微微俯身,將無憂攬入懷中,「無憂 ,娘親去找你爹爹,你要記得聽師公的話,不要亂跑,很快,娘親會帶爹爹來接你。」

  「嗯。」無憂張開手臂,抱住謝長歡,他的嗓音不似幼時軟糯,而是多了幾分清脆,「娘親,不用擔心我。」

  謝長歡將問楓和暗七留下來保護無憂,她則帶著暗六和隱村人出城,此外,還有個身形瘦弱的少年,抑或是男子同行。

  那人,名為謝白,是毒婼豢養的藥人。在瀾水族王宮內的一處地牢中,藏匿有許多已經死絕的藥人,他們與毒婼性命相連,主人死於瀾江江畔,他們也沒撐過幾日。

  當謝家軍占據王宮,開啟地牢時,撲鼻而來的是令人作嘔的腐臭味,下面的屍體都發爛了,而在一堆死屍中,竟有個一息尚存的少年,枯瘦、慘白,且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遍布傷痕。

  因問騫沒隨軍來瀾水族王宮,謝家軍中唯一有能力救治他的只有謝長歡,畢竟這少年無異族相貌特徵,不排除他是大晉人的可能。

  謝長歡耗費許久力氣,才將他撿回一條命。少年不會說話,怕人,只有面對謝長歡時,是溫和的。總之,後來謝長歡給他取名謝白,身後也多了個小尾巴。

  在一望無垠的北域草原之上,極易失去方向,即使有嚮導,也很難找到目標。謝長歡根據西征軍的行軍圖,往鮮卑王帳方向尋找祁懷瑾的蹤影。

  八月初,好不容易尋到些許線索,卻發現此地早已營荒人散,她只能循著凌亂得快要看不清的馬蹄印、車印繼續追蹤。

  離原本羯族王帳三十里之外的綠洲上,西征軍正與鮮卑殘軍對峙。被日曬風吹數日,衣冠不整的羯族王滿臉頹然,他說:「懷瑾公子,本王願將鮮卑的明珠獻予你,可否放鮮卑一條生路?」

  被推出來的鮮卑公主,雖照樣是妝容盡褪、衣裳灰敗,但擋不住她那艷麗的五官,和勾人的身姿,她的眼裡有對面前的俊美男子的崇拜。

  遠處,沙堆背面的謝長歡冷笑一聲,隱村人不敢發出半點聲響,而暗六和謝白仍是湊在她的身側,與她一同看戲。

  祁懷瑾煩得很,鮮卑蠻子狡兔三窟,費了他好長時間,他半句話不想說,而是推了爾朱弘出去交涉。兩手一甩的祁家主肆意地打量著周邊地貌,又不知得多久才走得出去?煩!他冷著張臉往斜後方西南方位瞟了眼,好像有人……再一看,真有人!

  謝長歡見他發現了,便大大方方地踏上沙堆,比天邊烈日更加明媚的紅衣女子與夢中人遙遙對望。

  祁懷瑾抬手擦了擦眼,他沒看錯!在同問劍說了聲後,他迫不及待地打馬朝長歡奔去,他跌跌撞撞地下馬,忘了用輕功,就這樣磕絆著爬上了沙堆,將他的卿卿緊緊擁住。「長歡,好像做夢……」

  見他高興得摸不著北,謝長歡輕笑著回抱住他,並不忘戲謔道:「我以為懷瑾公子看草原明珠,看得失了神呢。」

  「我沒有!夫人誣陷我,為夫日夜思念的人只有你。我不是你的吾愛阿瑾了嗎?」祁懷瑾一邊控訴,一邊把人圈得更緊。

  「啊——」

  「吾愛阿瑾!」一見謝長歡,祁懷瑾再不是決勝千里的西征軍軍師,也不是冷麵殺神,而是黏糊糊的小嬌夫。

  「哦,哦——我也想夫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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