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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盛京城中,傅知許正含笑讀信。

  前世夢,他做過的……原來他那般早便與長歡相識,那時他喚她「挽瑜」,難怪今生再遇,他總會將目光無意識地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惜他沒能爭過懷瑾。那人前世就是如此,心眼極多,時常避著他與景珏兄長偷偷帶挽瑜出府,也奪走了挽瑜所有的目光。

  可年少時的情竇初開,哪能輕易忘卻,懷瑾是情種,他又何嘗不是。挽瑜不在,世間色彩不再,他只能強迫自己投身官場,為大晉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唯有在夜間,在慈恩寺的長明燈前,他敢放聲大哭,悼念與他陰陽相隔的夢中人。三十七歲,他死的那年,更多的是釋然,他這一生,為國為民,稱不上流芳百世,也勉強算政績可陳,族中有知琛主事,他去得安心。唯有一人,是他畢生執念。

  竟未曾想,懷瑾遍尋大晉,以身換取挽瑜的新生,也讓他圓了前世夙願。

  春末,當初長歡與懷瑾離京之時,所謂放手,不知騙過了幾人。而如今,他徹底釋然,前世長歡太苦,他唯願她餘生安好。

  前世今生,傅知許只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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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下旬,長龍似的彩禮從雲州城門湧入,在百姓們的注視下,被運進謝府。雲州眾人方知,是謝家大小姐要成親了!

  祁蒼祁羽入謝府拜訪,他們上次踏入此地,還是跟隨祁老家主,為的是給小輩締結婚約,許是天意,再來雲州,是為小輩主持婚儀。

  他們年事已高,甚至比謝樓暘高一個輩分,可把迎客的謝家主嚇得夠嗆,好在,有沈游在旁插科打諢,一群人談得甚是愉快。

  另外,有一值得一提的事,祁蒼祁羽與沈游是舊識,且近三十載未見。晉淵帝登基時的那場涼州戰役,確由沈游力挽狂瀾,可祁家同樣派出了精銳力量加入戰場,其中就有祁蒼祁羽。

  「都老了啊!」沈游一副欠打模樣。

  祁蒼不語,可祁羽直接上手,「嘿——小沈說的我可不愛聽。」沈游比他倆小上二十歲,喚聲「小沈」再正常不過。

  祁羽捏住沈游的臉,「你這不長皺紋,沒趣。」

  「是我的錯,我的錯。」沈游認錯迅速,將自己俊俏的臉給搶救了出來。

  「難怪我和蒼老頭早覺得,挽瑜的劍法似曾相識,你竟然是她的師父,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啊!」祁羽搓著鬍子神遊天外。

  「是啊!當年是你們同我說,雲州民風淳樸,宜居宜休養,我這才來此,原來真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倒是兩位老兄悄然隱身,無人詳知你們的去處。」憶及過去,沈游頗為懷念。

  此後,祁蒼祁羽、沈游寧遠常聚於一處,無憂則給他們添樂。

  六月底,晉纖月和虞舒先後抵達,她二人也是相見恨晚,時常拉著謝長歡結伴上街,留下頗為幽怨的祁家主與事不關己的無憂。

  因為知曉能親自參加爹爹娘親婚儀的無憂,每日都很高興!他才沒時間鬧脾氣呢!

  晉洛晏和顧今棠身為帝後,不可隨意離京,但他們有托晉纖月捎來新婚賀禮。此外,晉纖月還帶來了不少盛京趣聞。

  「楚家小姐以前時常追著皇兄跑,但現在她和一個寒門學子看對了眼,皇兄親下聖旨為他二人賜婚,他說那人有大才,前途不可限量。」

  「還有二皇兄啊,他和二嫂吵吵鬧鬧的,倒也不失為一對佳偶。可早些日子他替皇兄去昶州私訪,帶回了個孤女,二嫂甩了他一封和離書,風風火火地回了將軍府。二皇兄剛進王府,就聽說王妃跑了,哈哈哈。本來月底他便要去封地,結果他公然抗旨不遵,只差在將軍府住下了。聽人說,二嫂在將軍府門前,怒斥他,說和他過日子太無趣。」

  晉纖月說得頭頭是道,謝長歡和虞舒則聽得津津有味。

  至於雲顏,她在廬江郡開了個私塾,專教女子琴技,信中她說身為人師,不好長久告假,只將賀禮送來了雲州。

  待婚期將近時,傅家夫婦才風塵僕僕地趕至雲州,傅伯庸身為丞相,告假著實不易,所以來得慢了些,他多年不見老友,一時間只差沒住在主院了。而傅夫人,則被荀安筠引著,與青遙一處聽曲賞花。

  婚前三日,新郎與新婦不得相見,雖然祁懷瑾與謝長歡早已是夫妻,但前者仍然被趕出了苡瑜院,不得不孤零零地住在謝府斜對面的宅子裡。那裡面,沒有黏在苡瑜院的無憂,也沒有賴在沈游院子裡的祁蒼祁羽,只有被問錦支使來的言風問劍,因為問楓,早在他師祖——沈游那裡當端茶小廝了。

  祁懷瑾在新宅夜夜難寐,一是因為想念長歡,二是因為期待大婚之日,好歹是成過一次婚的人了,可依舊是惴惴不安。

  撐過三日,七月初七,謝家大小姐謝挽瑜出嫁的日子。

  雲州城中,主街兩側栽滿了寓意良緣的合歡樹,正值花期,枝繁葉茂、爛漫如霞。黃昏時分,新郎從新宅出發,繞雲州城半周來到謝府,此刻府門前圍滿了觀禮的百姓,想討個好彩頭。

  「多謝諸位前來觀禮,長庚不勝感激。特備薄禮喜錢,願與諸君同沾喜氣。」容光煥發的祁懷瑾吩咐祁家人去分發喜錢,他則是迫不及待地要入府迎親。

  苡瑜院。

  祁懷瑾被以謝景珏為首的謝家少爺們擋在院門外,要娶走謝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件容易事。謝景珏是只笑面狐狸,不急不緩地刁難著他的妹婿,極為難纏,且周遭起鬨的人不少,可祁懷瑾又不能不笑臉相迎。

  正廳內,穿戴鳳冠霞帔的謝長歡在雪梓雪姝的攙扶下,拜別謝家夫婦。

  「阿爹阿娘,女兒今日出嫁,感謝您二位多年悉心教導和牽掛。」

  荀安筠哭著扶起謝長歡,「小瑜兒,阿娘很高興!真的!」

  謝樓暘也抱住相擁而泣的妻女,「謝家的小瑜兒,往後歲歲年年都要長歡無憂!」

  「嗯!無憂也要娘親每日高高興興的!」被打扮得像個小仙童的無憂聽見他的名字,在旁插話道。

  謝樓暘慈愛地頷首,「是

  啊!我們小瑜兒和無憂都會好好的。」

  稍後,謝長歡與三位師父話別。

  院外,已破解層層關卡的祁懷瑾終於得了舅兄們的好臉色,而悄然離去的謝景珏回到正廳,背起他自幼疼愛的妹妹。

  「妹妹,若是他欺負你,定記得來找阿兄,沒人能欺負謝家的小瑜兒,卻全身而退。」謝景珏溫聲叮囑,告訴她謝家永遠堅定地站在她身後。

  「好!謝謝阿兄!」

  從正廳到院門口的路不遠,可兄妹倆將從小到大的經歷全回憶了一遍。苡瑜院裡的那個小姑娘,終究是長大了。

  謝景珏將謝長歡的手放在祁懷瑾的掌心,珍之重之,嚴肅叮囑:「懷瑾,定要待我妹妹好。」

  祁懷瑾誠摯應答:「請兄長放心,長歡於我,比性命更加重要。」

  「長歡,我來接你了。」隔著蓋頭,祁懷瑾的滿心喜悅仍毫無阻礙地傳遞給了謝長歡。

  「阿瑾,我等你許久了。」

  無心之詞,恍若隔世,祁懷瑾將脫眶而出的淚水憋了回去,「長歡,我……尤為歡喜。」

  他牽著長歡,穿過謝府,登上婚車,接著游雲州城半周。昏暗的天際下,是滿城的燈火與焰火,只為慶祝新人的婚儀。

  新宅中,新人行拜禮,不過坐於上首之人是祁蒼和青遙,而祁羽站在祁蒼身側笑望著他們,上首三人連連應好。

  禮畢後,在快要掀翻屋頂的起鬨聲中,新郎將新娘送入洞房。

  「長歡,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今夜,雖無人鬧洞房,但祁懷瑾需回正廳敬酒,往來賓客如織,與浮玉山中不同。好在有謝景珏在側幫他擋酒,雲州城中極少有人敢駁謝家大少爺的面子,差不多半個時辰不到,祁懷瑾便得以從酒席上脫身,去尋他的新娘。

  洞房內,祁懷瑾輕挑蓋頭,眸中是快要溢出來的綿綿情誼,長歡從謝府出嫁,成為了他的夫人。前世窒息的絕望,與今生潑天的喜悅,匯成了一條線,且往後餘生,他與長歡,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謝長歡明眸淺笑,上挑的眼尾勾勒出一抹奪人心魄的艷色,「阿瑾,怎麼愣住了?我們也算是老夫老妻了。」

  祁懷瑾俯身在那翕張的紅唇上重重一吮,魅惑的男狐狸精重出江湖,「長歡,喝完合卺酒後,我們該就寢了。」

  「啊——好。」明明室內冰盆四散,可謝長歡卻覺得燥熱得慌。

  酒一飲畢,置酒的卺就被祁懷瑾扔到榻下,他摟住長歡,將人壓至榻上,如狼似虎地想要和他的夫人共赴雲雨。

  「等下!沒卸釵環呢!」

  「那為夫先討些利息。」祁懷瑾將長歡抵在榻邊,氣息相纏,欲將這幾日的思念全傾注在身前的女子身上。

  半刻鐘後,祁懷瑾早是欲望上頭,他伏在長歡耳邊喘著粗氣,「夫人快些,我有些撐不住了。」

  長歡羞惱地跑至妝檯前,這人……怎麼還是這般荒唐!從銅鏡中看,他……他竟然已經開始解扣脫衣了……長歡重重吞咽了下,著手磨磨蹭蹭地卸釵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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