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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謝家的第一晚,謝長歡睡得十分安逸,而祁懷瑾,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個夢裡,是他的一生,以及謝家挽瑜的一生……

  第106章 前世(1)「挽瑜的命,我偏要與天爭……

  十七歲那年,祁懷瑾收到來信,踏入從未涉足的雲州地界,是為解除婚約一事而來。謝家家主謝樓暘在信中言明:婚約不宜,望賢侄親赴雲州謝府一趟。

  祁懷瑾不在乎那份可有可無的婚約,但浮玉山祁家與雲州謝家,存有先輩情誼,且肩負同等使命。雲州之約,勢在必行。

  謝府。

  謝樓暘與其長子謝景珏親自接待遠道而來的貴客,幾經寒暄後,終是提及婚約之事。

  「懷瑾,挽瑜與你素無交集,婚約便就此作罷吧。」

  祁懷瑾本該順意應下,可鬼使神差地,他說:「謝伯父、景珏兄長,懷瑾可否見謝大小姐一面?畢竟是祖父與謝老家主定下的婚約,我想見見她。」

  謝樓暘愣神半刻,在與謝景珏對視幾眼後,沉聲答道:「也好。」

  隨後,謝景珏領著祁懷瑾深入後院,駐足於一座清幽素雅的小院前,「這便是挽瑜的苡瑜院。」

  紫薇樹下,身著素白緙絲長裙的病弱少女與祁懷瑾遙遙對望,她面色白皙如玉,卻毫無血色,一頭青絲僅用根木簪松松挽起,尤其是那雙眼睛,古井無波、淡漠得不似常人,但在將目光轉移至謝景珏身上時,她滿身寒冰似乎被擊開了一道口子。

  「阿兄!」

  祁懷瑾隨著謝景珏踏入院子,聽他介紹道:「妹妹,這是懷瑾,浮玉山祁家的家主。」

  少女恍惚幾息,盈盈一拜,「挽瑜見過祁家主。」

  「不——不必。」慣來凜若冰霜的祁懷瑾難得語塞口吃,「我與謝大小姐年紀相仿,若不介意,可喚在下懷瑾。」

  少女莞爾一笑,「好,那懷瑾也可喚我挽瑜。」

  清風拂過,紫薇花瓣飛落於少女肩頭,若有若無的冷香悠悠然飄入心懷。

  是夜,祁懷瑾欲將隨身攜帶的回靈丹贈予謝挽瑜,卻被言風問劍勸阻。隱閣勢力與雲州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他從未得知謝家大小姐生來病弱,於病榻之上纏綿數十載。他亦本以為解除婚約,是因剛及笄的謝大小姐覓得好兒郎,而非她沉疴難除、命不久矣。

  「主子,回靈丹大補,而謝大小姐……」

  言風雖未言明,但祁懷瑾知曉,他的意思是,謝挽瑜的身子禁不起回靈丹的藥效。「問劍,即刻傳信至浮玉山,請問騫爺爺來雲州,你也出發,去與問騫爺爺會合,儘快護送他來此。」

  自那時起,祁懷瑾同謝樓暘請求,暫住謝府,等問騫為謝挽瑜醫治過後再離開。

  儘管謝樓暘對此事不抱希望,謝家請過無數名醫上府,其中不乏神醫之流,連舉世聞名的寧遠神醫也對謝挽瑜的病症束手無策,但他又祈求著,或許祁家能有法子。

  問騫未至期間,祁懷瑾常去苡瑜院同謝挽瑜敘話。落落穆穆的祁家主在謝大小姐面前可謂是變了一個人,運籌帷幄的祁懷瑾學會笨拙地討好一個少女,只為求她開懷。

  而臉色蒼白得盡顯病態的謝挽瑜,也會因他的逗趣,笑得前俯後仰,臉頰上都會泛起淡淡的薄紅。

  原對祁懷瑾充滿敵意的謝景珏,也對他有了好臉色,只因謝挽瑜說,她與懷瑾是好友。

  常居深閨的謝挽瑜極少出

  府,甚至連院子都不怎麼出,既是她認定的好友,謝景珏無話可說。

  半月後,風塵僕僕的問騫得家主令趕至雲州謝家,親自為謝挽瑜診脈,但只說:「藥石無醫……」

  謝家主母荀安筠直接哭暈了過去,謝樓暘和謝景珏倒是早有準備,不至於大失所望。

  此外,問騫言明,回靈丹於謝挽瑜病體有益,將藥丸拆解,半月分食一次,有利於緩解她的病痛。亦是此時,謝家人方知,他們心尖尖上的人日夜飽受非常人能忍的病痛折磨。全因不欲親人擔憂,她才買通醫師,隱瞞下了此事。

  回靈丹,是由天材地寶、珍稀藥材製成的一味神藥,且現今世上,僅祁家存有六顆,從不是金錢財帛可衡量之物。

  謝家欲散盡家財,只為換謝挽瑜短暫歡愉,卻被祁懷瑾駁回。他說:「我與挽瑜以好友相稱,且婚約尚在,祁家獻出回靈丹本就義不容辭。」

  於是,祁懷瑾成了謝府的座上賓,心安理得地常住下來,問騫亦然。

  ……

  六月,祁懷瑾上春園食鋪為謝挽瑜製冰飲。

  因為謝挽瑜曾嘗過一碗雪梓上街購買的冰飲,以致腹瀉整夜,她有許多忌口的食材,所以祁懷瑾在問騫的指導下,親手為她研製飲子。

  酷暑炎炎,他想要那個讓人心疼的少女嘗到夏日的一口甜。

  七月,祁懷瑾在謝府花園為謝挽瑜放飛漫天孔明燈。

  因為謝挽瑜提及中秋賞月之時,燈隨風起,定是與月色十分相襯,雖佳節未至,但她已能想像到那場盛景。

  有念有應,他想要被困於宅院的少女飛向天際,哪怕尚處七月,又有何人說過不能在此季燃燈祈願。

  八月,祁懷瑾做好萬全準備,邀請謝挽瑜於清玄湖泛舟。

  因為謝挽瑜嚮往外面的天地,卻被迫困於一方小院,除卻傷病,更有心病。

  他的心上人本該是翱翔的鷹,再不濟,也當如燕雀一般自由自在。他想要帶她走出謝府,去游山、玩水,賞世間奇景。

  八月的清玄湖晚蓮將謝,飽滿的蓮蓬於湖心輕顫,可即便如此,天光湖色之景也令謝挽瑜的心間盪起層層漣漪。

  「懷瑾,清玄湖的蓮果真與府中的不同!」不管看何物都新奇的少女,眼中藏著的是令天地失色的神采。

  「那當然。」祁懷瑾幫她捋了捋披風,氣溫未降,但穿窗而過的緒風對她的身子終究有礙。

  登船途中偶遇一雲州富商家中的小姐,她本無惡意,不過是無意對謝挽瑜指點了兩句,便被祁懷瑾不留情面地訓斥了一頓。俊美的冷麵公子殘忍地撕碎了小姐的春心,後者氣得無地自容。

  不僅如此,祁懷瑾派出問劍去暴揍那位小姐的族中兄弟,他算半個君子,不可對女子動粗,但若是男子,他沒那般多講究。

  雪梓雪姝在旁鼓掌叫好,而謝挽瑜捂嘴偷笑,「懷瑾是否太小題大做了?」

  祁懷瑾俯首溫柔辯解:「並未,誰都不能欺負挽瑜,無意的也不行。」

  自祁懷瑾成了苡瑜院的常客,謝挽瑜在他的攛掇誘惑下,時常出院子走動,明面繁榮背地裡死氣沉沉的謝府開始有了轉變。

  同月,丞相府大少爺傅知許來訪,因謝樓暘與傅丞相交情匪淺,後者送長子來雲州避禍,以遠離朝局紛爭。

  傅知許與謝景珏走得極近,自然而然地結識了謝挽瑜與祁懷瑾。

  溫其如玉的高門公子,待人和煦,如春風化雨,他潛移默化地融入了謝府,並與謝家兄妹成了說得上話的好友。

  唯有祁懷瑾,對他不假辭色……

  九月,霜寒露冷,漫山遍野皆被金色籠罩,風吹麥浪,再過林梢。祁懷瑾邀謝挽瑜登山賞楓,山高階陡,他願意背著此生至愛去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上上月孔明燈緩緩升起時,纖弱卻明媚的少女肆無忌憚地闖入了他的心間,上月清玄湖心不經意的對望,更讓他徹底明晰了心意。

  祁懷瑾避著謝景珏和傅知許,孤身帶著謝挽瑜出府。青霄山腰,身姿頎長的玄衣男子背著月貌霜華的素衣少女,前者時不時地說幾句話,惹得少女氣怒地捂住了他的嘴。金風乍起,木葉飄零,丹楓離枝,翩然而下,少女伸手輕拂於男子肩頭,恍若一對神仙眷侶。

  十月,祁懷瑾借生辰之機,領謝挽瑜於酒廬小聚。雲州得閒酒廬隱於鬧市,酒客雖少,但勝在清幽寂靜,酒廬之內酒香環繞,熏得人似醉不醉。

  「懷瑾,我想嘗一小杯。」謝挽瑜捧臉請求,她對那一大桌子菜色的興趣遠不及祁懷瑾手中的酒盞。

  「挽瑜,你不宜飲酒。」

  「就一小口。」

  對著那雙清透的眸子,祁懷瑾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挽瑜稍等會兒,我讓言風去找問騫爺爺,看你能否喝?」

  「好吧。」

  「你乖一些。」祁懷瑾撫了撫謝挽瑜額角的碎發,朝她寵溺一笑。

  「哦。」

  站在窗邊的雪梓雪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最終,問騫說最多飲一小盅,再不能多了,且得燒熱了喝。從未嘗過酒滋味的謝挽瑜,迫不及待地啜飲了一口,待飲盡後,她面色酡紅,一個不察栽倒在了祁懷瑾身上。

  「挽瑜……挽瑜……」祁懷瑾無奈輕笑,只能為她裹緊披風,將少女打橫抱起出了酒廬。

  冬月,氣溫驟降,謝挽瑜再難出苡瑜院,只有在燃起地龍的屋子裡才能好受些。祁懷瑾和傅知許幾乎日日擠在她的院子裡,一個陪她下棋,一個為她撫琴。只是可惜,她於下棋沒天賦,於琴之一道倒是似懂非懂的,可此前未得名師教導,她聽得雲裡霧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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