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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見他笑了,但謝長歡並未放下心事,「好……往後若是不在外人面前,我喚你知許。」

  傅知許眼眸含笑,輕描淡寫的「知許」二字,讓他的心泛起了絲絲漣漪,也讓他想嘲笑自己。「何為外人?」

  「非親近之人。」謝長歡垂眸,輕抿茶水。

  「好。既得好友長歡親自相勸,知許會學著慢慢遺忘不該有的情感。實不相瞞,我真心羨慕懷瑾公子,能娶長歡為妻,能得無憂為子。」傅知許俯首,添了杯茶水,此話出自真心,唯獨不是羨慕,更多的是嫉妒,可也僅限於此了。

  夜間難眠一事,他在逐漸改善,其實白日裡多操勞,也是想促使自己順利入睡,奈何,是他自視甚高了。

  「知許,我這兒有幾顆藥香丸,你將它置於枕邊,有助於安眠。」謝長歡將用油紙包好的藥丸遞給傅知許。

  後者驚喜接過,「是特地贈予我的?」

  長歡搖頭,「不是,是阿瑾,他讓我給你的。」

  傅知許對此感到驚訝,「原是如此,那拜託長歡替我同懷瑾公子道聲謝。」

  「好。知許若無其他事,我便帶無憂去用晚膳了,他方才就嚷嚷著說餓。」

  傅知許送謝長歡出門,並和無憂嘮了幾句嗑。

  ……

  很快,秋雨綿綿,冬寒將至。三歲半的無憂,該啟蒙了。

  他住在傅宅,有學識淵博的傅伯庸領他識字,也有卓爾不群的傅知許教他念詩,更何況他還有一位堪稱麒麟之子的爹爹。小小的人兒閒時的玩鬧都少了,除了讀書,自問劍抵達盛京後,無憂多了項練劍的樂趣。

  昨夜,初雪降臨,整座小院被皚皚白雪層層覆蓋,青瓦、樹枝堆滿積雪。雪地里,身穿絳紅色對襟夾襖的無憂拎著把木劍耍得有模有樣,言風和問劍也極給面子地在側捧場。

  茶室中,地龍燒得正旺,窗牖未緊閉,正好能看清雪地里的小小身影。祁懷瑾為謝長歡斟了杯熱氣騰騰的牛乳,屋外喧囂,屋內暖煦,人生至此,再別無所求。

  「阿瑾,我有事同你說。」

  「嗯,何事?」祁懷瑾不太在意地分揀棋子,等著長歡開口。

  「是知許,想認無憂為義子。」

  「……我不同意。」他連棋子也不管了,抱臂咬唇,一臉怨氣。

  「好好好——」長歡伸手抬了下他的嘴角,雖沒太大作用。「我是在詢問阿瑾的意見呀,你是無憂的爹爹,若你不願,那此事作罷。」

  祁懷瑾怒氣沖沖地往長歡身邊湊,「傅知許,真的……好討厭。」

  「啊?阿瑾在說什麼呀!」長歡擰眉疑問。

  「你說,每次我同你上街,傅家兩兄弟都要跟著,到底是何意?」他咬牙切齒地說。

  「祁家主,你好大度啊~知許和知琛是來陪無憂的呀,況且知許半月才休沐一次。」

  「哼!反正我不想。」

  長歡無奈,「聽你的……」

  「哼!有點生氣。」

  「那你氣著吧,我去看看無憂。」長歡推開壓著她不撒手的人,抬腳出了屋子。

  院中,母子倆鬧成一團,長歡抱起無憂去夠枝頭的積雪,因力度未控制好,簌簌飄落的雪抖了母子倆一身。無憂邊震驚,邊輕輕掃去長歡眼睫上的碎雪。

  望著眼前一幕,祁懷瑾眼中亦是冰雪消融,他認命地繼續收揀散落的棋子。

  第104章 新朝新君登基,定國號昭明。……

  啟元二十七年,年節剛過,元宵未至。

  言風匆忙進屋,同祁懷瑾匯報導:「主子,宮中傳來消息,陛下病危。夫人已被太子殿下派來的人接入宮了,殿下傳話來,讓您不必憂心。」

  「好。問劍,江州鐵礦場的進度如何?」

  「一切如主子料想的那般,近一年來,礦上幾乎日夜無休。」

  「好,但願是我杞人憂天了。再次傳信至遙關城,叮囑隱柏,時刻注意外族動向。」

  「是。」

  祁懷瑾叫住轉身要走的問劍,「還有雲州。」

  「是。」

  問劍剛離開,頭戴貂帽、小臉圓潤的無憂難過地跑至祁懷瑾腿邊,他如今比書桌高了,可仍是拽著祁懷瑾的袖口說:「爹爹,娘親告訴我,太子叔叔和纖月姨姨的父皇病重。我知道,病重是快要死掉的意思。」

  無憂自啟蒙來,懂事了許多,難得再見他眼泛淚光的模樣。祁懷瑾將他掂至腿上,耐心解釋:「陛下纏綿病榻已久,他身子不好,受的罪更多。死亡只是將人帶去天上,那裡沒有疾病和痛苦,只要這世上有人念著,他便永遠在。」

  本來淚水只蓄在眼眶中,可祁懷瑾一擦,滾燙的淚珠倏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爹爹,你和娘親會永遠陪著我嗎?」無憂啞著小嗓子,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當然會,爹爹和娘親會陪著無憂長大,畢竟我們祁家小少主這麼惹人疼愛。」

  「嗯!」無憂靠在祁懷瑾身上,抽抽噎噎地吸著鼻子。

  祁懷瑾只好想法子轉移他的注意力,「無憂,我們很快要回雲州了,你想念你的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嗎?」

  「想!我知道娘親也想他們。爹爹,我們什麼時候回雲州?」

  「等春日結束,夏季初始之時。」

  -

  皇宮,御乾宮。

  晉皇於病榻之上苟延殘喘一年,雖隔幾日會醒來一次,但始終不曾清醒。那位祁家死士,已故大皇子晉洛霄的替身被晉洛晏送入御乾宮,以隨侍左右,倒真給了神志混沌的晉皇幾分慰藉。

  醫正徐遠道對脈搏微弱、眼皮抽搐的晉皇束手無策,正心急如焚地等待謝長歡的到來。殿內,皇后和晉洛晏都在。

  未及內侍通報,守在殿外的泉林疾步引著謝長歡入內。

  「長歡!」晉洛晏

  制止謝長歡欲行禮之舉,「你快看看父皇如何了。」

  「是。」

  謝長歡搭上晉皇的手腕,脈象虛浮,接近於無,隨後,她掰開晉皇的眼皮,亦是瞳孔渙散、眼翳異常,是瀕死之兆。而今,離去歲她為晉皇施針,正好一年。她知,她無能為力。

  人之將死,常有迴光返照之機,她能施針,讓晉皇清醒,但不會太久了。

  謝長歡起身回稟:「娘娘、殿下,以陛下如今的龍體,長歡無能為力,只能施針令陛下清醒過來,但這也會耗盡陛下最後一絲生機。」

  未經多思,晉洛晏立馬下了決定,「好,你儘管放手施針。」說完後,他扶住身側悲痛欲絕的皇后。

  龍榻上,通脈針入穴,長針比以往沒入皮肉深半寸,連尾端的振幅也小了不少。隨著外力捻轉,晉皇緩緩掀開眼皮,原本空洞無神的雙眼有了短暫的聚焦,他呆滯了近半刻鐘,才扭頭望向謝長歡。

  「長歡?」

  「陛下,是我。」

  「陛下!」「父皇!」皇后和晉洛晏同時喊出聲,晉皇隨之忘了悄悄退後的謝長歡。

  「蕪苓、晏兒,朕無事。」晉皇輕咳兩聲,緊接著吩咐道:「常忠,去宣定國公和瑞寧郡主來。」

  總管常公公領命退出殿外。

  晉皇柔柔搭了搭皇后的手背,「蕪苓,你先去側殿等等朕可好?朕有些話要單獨同晏兒講。」

  「好,臣妾就在側殿……等陛下。」皇后在謝長歡的攙扶下離開,側殿之中,有等候多時的后妃,以及匆匆趕來的晉纖月和晉洛雲。

  主殿內,只剩晉皇和晉洛晏兩人。

  晉皇重重咳了幾聲,唇角有血絲溢出,晉洛晏慌忙地拿出帕子為他擦拭。晉皇虛弱一笑,「別忙活了。晏兒,你坐下,陪朕說說話。」

  一年前,早在晉皇身子尚可時,他已立下遺詔,在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三人的見證下封存。儲君是國之重本,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但晉皇仍舊留下了明令,以保國之安穩。此外,留有一封給晉洛晏的遺書,但現今,他神志清明,有機會親身交代後事。

  晉朝皇室有道口口相傳的密旨,僅有皇帝一人可知曉。晉朝歷經風霜,從艱難的草創之初,到萬國來朝的鼎盛時期,無數次平定內亂、抵禦外侮,其中都離不開晉朝的護國者。他們,太平時安居一隅,戰亂時則傾全族之力守大晉百姓、護大晉國威。因護國者與晉朝皇室有百年約定,皇室也要遵守承諾,助他們不暴露身份。

  此刻,晉皇將此事告知晉洛晏,更是將大晉鄭重託付於他。

  「晏兒,父皇知你心悅今棠,朕會與顧愛卿相商,為你和今棠賜婚,便當作送你的新婚賀禮了。否則,待朕駕崩,國喪在前,你不知該等到何年月才能娶妻。」晉皇笑著打趣道。

  「父皇……」

  「誒——只是可惜,朕至今沒能抱上皇孫,說起霄兒,你大皇兄,朕總會夢到他早亡的孩兒和他。晏兒,那人呢?」

  晉洛晏怔住,他知道晉皇問的是那個替身。

  「朕明白,那人不是霄兒。晏兒,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得百姓愛戴的太子,朕為有你感到驕傲。朕此生,有愧於你和你母后,待朕走後,你替父皇照顧好她和月兒,還有你,要和今棠好好的,若是哪日朕有小皇孫了,別望了帶他來看看他的皇祖父。咳咳——」晉皇使勁捶打胸口,臉都被咳紅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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