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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行遠還是實在,撓撓後腦勺道:「此前確覺得是迷信,可前些日子,欽天監來了位新監正,他那一套,在宮中貴人中十分吃得開,連帶著那一位啊,都對風水易數起了興致。」

  他瑟縮著食指,向上悄然指一下。「我位微權輕,自然攀附不上欽天監,這不,就來找小兄弟你了。」

  容知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怕他多想,又忙找補道:「大人,在下可看到好事將近之兆。您這印堂閃著金光,怕不是要加官進爵啊!」

  季行遠面上倏飄上兩坨紅,激動道:「小兄弟,你可莫要哄我!」

  容知做足了派頭道:「今日是二月初一罷,初七那天,在下等著您的好消息。」

  待到那日,面前的這一位,可就貴為錦衣衛鎮撫使了。

  這一卦看的,不費吹灰之力不說,既見了位故友,又得了碩大一錠銀子。季行遠走後,容知心頭正喜,對面破椅上,忽又有個人落了座。

  今天倒是熱鬧,她正欲揚聲招呼,看到面前人,又將嘴邊的話咽下。

  反倒故作漠然道:「監正大人怎麼來了?」

  方緣近不滿地揚揚眉:「方才那位公子問卦,夏官正就笑意而迎,與之相談甚歡,怎的現在換作是本官,你卻冷下了臉?」

  容知擺弄著簽筒道:「那位與我早就相識,再見自然親切有加。」

  方緣近笑道:「我與你,不也是舊識嗎?」

  容知依舊板著臉,轉開話頭:「大人坐這,也是要問卦?」

  方緣近無可奈何笑笑,順著她道:「嗯,問卦。」

  「問什麼?」容知端出大公無私的態度。

  「夏官正看出什麼?」

  「我看出你是個騙子!」

  方緣近嘆口氣道:「我並非刻意隱瞞,只是薄先生說,你須得靜下心,讓我不要牽絆住你。」

  細細看去,他眼中藏著絲絲歉疚。

  容知哪還生得起氣,只假意怒道:「監正大人,不要太得意了,是誰說您有本事牽絆我?您要做什麼,我根本都不在乎。」

  方緣近垂下眼睫,顯得消沉幾分。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容知終是軟下口氣,「哎,哎呀,方緣近,你到底來做什麼?」

  「我來喊你回山上吃晚飯。」

  他眼中含上討好的意味,「你忘啦,今日初一,是中和節,有太陽糕吃的。」

  這般眼神,口氣,容知沒法不順著他的意。

  兩人踏著夕陽的餘暉往星峯走,半路上,容知拐彎抹角地試探他:「薄牢說,你為了讓他救我,拿了酬勞給他,是什麼?」

  方緣近踟躕一瞬。

  「他要雀喙,不過沒什麼,只是一把匕首而已……」

  容知複雜地望著他。

  「你為什麼……會去求他救我呢?」

  方緣近這回倒沒猶疑,只道:「人命關天,換作是別人,我也會這樣做的。」

  容知忿忿道:「又是別人,哼,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

  方緣近訝異望她。

  「以前?」

  她知道失言,彆扭地轉過臉,慌道:「只是我的夢而已,很長的一個夢。在夢裡,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在那個夢裡,你恨透了別的其他人,只對我一個人好。」

  方緣近清朗朗笑出聲。

  「聽來真不錯。」

  他停住腳步,伸手向前方指去。

  「你看。」

  遠方天際,殘陽如丹,彤雲如血。

  可能因著是中和節的緣故罷,太陽誕辰的日子,眼前的日落西山之景,顯得格外動人心魄。

  容知痴痴望著,聽方緣近聲音很輕道:「說起來,若有他人身陷困境,我會去幫,有人命懸一線,我也會想救,但這些都無關感受,只是為人立身處世之本分。」

  他轉過面容,「可是阿知,你要知道,我看到太陽糕時,卻只會想,你餓不餓。看到夕陽這麼美時,我也只願與你一人說。」

  容知垂下眼睛,咬住唇,喏喏道:「你說這麼多做什麼,其實你只要說,你喜歡我。」

  方緣近卻道:「我不想說。」

  容知錯愕道:「為什麼?」

  「言語太過直白,反倒少了幾分真意,所謂情留婉轉,意味則深。」

  「深你個頭。迂腐。」

  「……」

  「榆木疙瘩,掉書袋。」

  「你生氣了?」

  「沒有,我能生什麼氣,監正大人說什麼都有理,又是引經又是據典的,我生什麼……」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正文完)

  第78章 番外四則

  番外一

  木頭近日來非常困惑。

  前些天,欽天監的春官正打遙城回來,竟帶回個嬌嬌弱弱的少女。他見了一眼,就抓心撓肺的,總想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

  問少主罷,他又很忙。

  木頭總覺得他們少主讓人騙了。

  這些日子以來,少主連公事都不顧,只日日在星峯上閒坐著,陪那個夏官正練功。等天黑回到家,書房裡的燈火一亮就是一整夜。

  瑤叔他們幾個,都心系少主辛苦,卻不敢猜也不敢問。

  只有他開陽敢。

  「少主啊,您最近,是不是有些太過操勞了啊?」

  「無妨。」

  「少主啊,您日日呆在那山上,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等到阿知身體好轉些。」

  都改口叫阿知了?

  「那、那個,少主啊,您與那位夏官正,是不是太過親密了些啊?」

  「……」

  「少主,開陽一向有話直說,您可別生氣。您看啊,咱們初次見那個夏官正的時候,她就死死摟著您不撒手,絕對是有所圖謀。」

  「阿知能圖我什麼……?」

  「您不妨就想想!她看您的眼神,那叫一個含情脈脈!再想想,她總溜達到咱家來找您,卻又沒什麼公事要說。還有啊,光天化日之下,她總對您直呼其名,還大言撩撥,說什麼『方緣近,想我沒』,臉不紅心不跳的,屬下聽了都耳熱!」

  「……阿知就是個性率真而已。」

  「少主!您怎麼還幫她說話!就是您百般縱容,她才愈發變本加厲,將您騙的團團轉!您若真不明白,屬下淺近些說罷,那夏官正,擺明就是看上您了,圖您這個人呢!」

  「這樣啊……」

  「……少主,您笑什麼?不是,少主,屬下就不明白了,您不趕緊小心提防著點,笑這麼開心做什麼?」

  番外二

  方家家主方漸庭,近日來非常生氣。

  因為他最引以為傲的孫輩,方家的門面、繼承人, 方緣近,近日來非常叛逆。

  先是無緣無故就將龍脈的定樁挖了出來,美其名曰,啥也不干就看看,氣得他兩眼一抹黑。

  而後,又將傳家之寶,平日裡他連摸都捨不得摸的雀喙,拿出去送了禮。他又心疼的老骨頭都要散了架。

  這些也就罷了。

  前日乖孫子好不容易回家用個晚膳,竟然若無其事地與他說,等到夏至那日,要與一個女子成親。

  方漸庭一口茶嗆在喉嚨里,咳了半柱香,差點就背過氣去。

  說起來,這事都怪容韻那個老無賴。

  仗著與自己有幾分交情,老無賴生拉硬拽,偏要讓他的孫子入朝去做官。他本想著,小輩要放出去見見世面,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誰知世面見沒見到不知道,倒是見出個莫名其妙的孫媳婦,還是那老無賴的徒弟。

  要說這一切,保不准就是蓄謀已久,他們師徒下了個居心叵測的套,專等他不諳世事的乖孫子往裡鑽。

  老無賴的徒弟小無賴,言行無狀,邊幅不修,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術數也學得半斤八兩。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模樣俊俏,功夫漂亮。

  可他們方家是風水世家,功夫好有何用!

  方漸庭感覺,再這麼氣下去,自己就離見閻王不遠了。

  然而不久之後,家門來了位貴客。

  這位沒通名姓,看著相貌頗不凡。憑方漸庭修煉多年的眼力價,一眼就見得,這位不是一般人。

  貴客的態度十分囂張,眼睛像長在天靈蓋上,一進門就與他道,那小無賴不僅是容韻的徒弟,也是他的徒弟,有他給撐腰。

  方漸庭好奇對面的身份,想問又不敢問。貴客見他唯唯諾諾的,似是很滿意,丟下個小盒,說是見面禮,昂著頭、負著手走了。

  那人前腳剛一走,方漸庭一骨碌打開盒去看。那裡頭的寶貝薄薄一小片,甚是璀璨,借著光能閃瞎眼。

  辨認了許久,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裡,笑得老臉上褶子都開了花。

  「好傢夥,龍鱗。」

  這姻親結得好,這姻親可結得好啊。

  番外三

  薄牢近日來非常開心。

  因為他得了件寶貝。雀喙。

  有了它,自己沒準就能將功折罪,重返九天之上,做回他的逍遙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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