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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裝的,她想。

  隨後便只好自己承受一切,將他的那份一掃而淨。

  這裡有些人魚她並不認識,但不乏也有認識的,比如艾可米、尤西......

  它們看起來還是個孩子,不過幸好,它們都記得記得她,雖然對她的記憶只是作為塔珂路聖都的小人魚。

  以序賀為主的那段記憶似乎都被抹除了。

  不,或者說,那段記憶還沒有開啟。

  薴沭吃著甜點,游到海面靜臥在礁石上,默默地望著這片幽深寧靜的大海。

  她努力試圖抓著即將消散的一切。

  她記得他說:「薴沭,我們會再次相見的。」

  他要離開了嗎?

  薴沭上前抓了抓,父親擁抱了她,那個懷抱依舊溫暖。

  如同曾經數次的擁抱。

  都被藏進她遺忘的靈魂里。

  第49章 [對望]皇帝新衣

  空靈的歌聲吹拂大海,頭頂的星子掉落下來,鋪開金黃,浪花滾沏,疊出粉銀的幻沫。

  薴沭雙手支撐著腦袋,本想閉眼好好感受,但旁邊那道目光太過凝重,她挪了挪位置,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幹嘛?還是改不掉偷窺的習慣?」

  想起上次她和旻止在那裡說話,小序賀就在旁邊偷聽的事情,薴沭就忍不住發笑。

  序賀神情冷漠地盯著礁石上已然放下所有警惕的

  薴沭,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哼道:

  「我不是你假扮的愛人麼?靠那麼近,不怕我殺了你?」

  聽到這話,薴沭眼眸閃過一絲狡黠,她抬起下巴,露出自己潔白的脖頸,拍了拍道:「嗯,來吧。」

  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只要他手中的黑氣纏繞上她的脖頸,稍微使力,她便能當場喪命。

  脆弱的生命便不可挽回。

  可是為什麼面對這麼觸手可及的掌控,他卻僵滯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感受到自己胸膛顫抖的心臟,喉嚨處無法描繪的渴望。

  他很想靠近她,卻不是想殺了她,而是希望能夠向她奉獻自己的一切,以便索取......

  一個親吻?

  他在想什麼?自己明明是被下咒,現在卻還任由意志淪陷虛假的幻想?

  能力變弱,連腦子也變壞了?序賀內心暗暗自嘲道。

  但他最終還是由著視線作祟,固執地定在她的身上,擰眉問道:

  「你說的是真是假?」

  薴沭一隻手支撐著腦袋,假裝不知道那人在問什麼:

  「什麼是真是假?」

  對面那人深吸了一口氣,明明這海風清爽,可他卻覺得皮膚產生了詭異的滾熱。

  序賀清了清嗓子,嘴角輕扯:

  「就是你說的,我是你的愛人。」

  面部肌肉變得難以控制,幾乎廢了好大的勁,他才勉強奪回控制權。

  薴沭挑了挑眉,正要回答,下一秒,脖子上便被一縷黑氣緊緊纏繞。

  那人的語氣再次冷了下來:

  「你最好不要耍什麼其它花招。」

  「這縷黑氣分分鐘就能要了你的命。」

  「這樣啊。」

  生命被威脅,薴沭卻毫不慌亂,她將脖子敞-露得更開,假裝嚴肅道:

  「那為了保護我的小命,我可不敢再隨便耍心思了。」

  序賀微微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

  「你連我的樣子都沒有見過,我怎麼可能是你的愛人。」

  薴沭沉思了片刻,點頭道:「不,我見過。」

  序賀冷笑了一聲,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面前這人竟然敢這般口出狂言。

  破綻百出,說謊都不打草稿嗎?

  如果不是他閒得無聊,怎麼可能還會停留在這聽她瞎講?

  他看見薴沭拍了拍旁邊的礁石,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眼見序賀依舊警惕地盯著她,薴沭無奈道:

  「現在我的小命就在你手上,怎麼?你還害怕我突襲你不成?」

  「我不過就是一個脆弱的人類,你害怕什麼?」

  「還是說......」

  薴沭正打算繼續激一激他,序賀便黑著臉走到她的身旁。

  他承認她的咒語有幾分厲害,自己確實好奇這人會怎麼說他。

  偶爾聽一聽這些物質的「奇思妙想」,也不為一件趣事。

  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就是。

  想到這,序賀繃緊的身子像是找到了放鬆的理由,表情也恢復成自如的模樣:「你說。」

  薴沭點了點頭,隨後將手了伸過去。

  但還沒有觸碰到他的臉頰,序賀肌肉再次緊繃,他用力抓住那柔腕,深紫色的瞳孔露出猩紅的血光。

  「你要做什麼?」

  她安撫性地拍了拍他:

  「緊張什麼?」

  「你有沒有聽過人類世界裡有個故事,叫皇帝的新衣?」

  「我能看見你看不見的東西,你不是想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嗎?」

  「哼。」

  序賀右眼的血色越發肆意,他輕笑了一聲:

  「我不是這裡的人,但不代表不了解這裡的文化。」

  「你想上演裁縫欺騙皇帝的戲場?」

  「那只是例子而已,還有你真會貼金,還當上皇帝了。」

  薴沭哼哼道:「我是真裁縫,你愛信不信咯。」

  說著就要將即將觸碰他的手強硬收回。

  序賀生硬地將她的手重新拽回。

  他倒要看看她怎麼圓。

  「說。」

  他沒有再阻止那隻試圖覆蓋在自己面孔上的手掌。

  薴沭笑了笑,將另一隻手也覆蓋而上。

  「看我的樣子還需要這樣?你的眼睛呢?」

  序賀眉頭微挑,語氣輕嘲。

  「你個假裁縫,相信我的手藝就好了。」

  「不這樣,等會描述錯了,豈不是要被你直接殺掉?我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似乎覺得薴沭說得有道理,序賀便不再反抗。

  她的指節有些冰涼,分開的兩指恰好夾住他的雙耳,輕輕撫摸。

  月光擠進指縫,一不小心就燙著了他。

  面前的人類要開始施展她的蠱惑之術了麼?

  ——效果確實不錯。

  她的聲音柔軟得像是棉花:

  「你的耳鰭很漂亮,這裡長滿了透藍的鱗片,長長的捲髮總會藏在這後面,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

  耳尖在她的咒術下快速泛紅。

  序賀看著薴沭,她的眼睛亮亮的,他似乎沒有在宇宙中見過這樣的璀璨。

  ——也許他可以在離開時帶走她的眼睛,以伴他亘古的黑暗。

  「比如羞澀的時候,耳鰭向後,髮絲就會垂落而下,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薴沭盯著那雙深紫色的瞳眸,用餘光瞥見手中已然紅透的雙耳,暗暗使壞地用手指再次捏了捏。

  怎麼能有人一邊假裝兇狠一邊反應得這麼厲害?

  她不過是用手碰了碰,那整片的溫度就急速攀升。

  序賀喉間滾動,試圖消解這道咒語所施展的枷鎖,但顯然沒有用處。

  她的四指橫插進他的頭皮,輕輕揉捏。

  ——他想好了,臨走的時候,他也會帶上她的雙手。

  柔和的月光繾綣深長,連帶著指尖,溫熱蔓延。

  「眉毛也很好看,總會時不時挑起眉尾,很可愛。」

  序賀心想,她不也時不時挑起眉毛嗎?

  如果這項舉止稱得上可愛的話,面前這人豈不是時時出演?

  ——也許他也可以帶走她的眉毛,當個紀念。

  薴沭的手指又輕掃過他的眼睛,停至眼尾,含笑開口:

  「雙眼匯聚了太多星辰,看著沒有盡頭。」

  不,在被她這麼強硬地固定範圍時,眼睛的盡頭就只有她。

  ——這果然是個假裁縫,序賀內心反駁道。

  「鼻子嘛,這我倒不會怎麼描述。」

  序賀張了張口,正想嘲諷她怎麼編不下去了,薴沭的鼻尖便輕輕地抵上了他。

  他的雙眼怎麼也無法憑藉自己的意志進行轉移,連呼吸也錯亂起來。

  「跟你鼻子碰一下,這樣看向我的鼻子時,你就當做在看自己的鼻子吧。」

  反正它們的鼻子都又翹又挺的,四捨五入就是差不多。

  薴沭噗嗤一笑。

  她習慣通過肢體接觸對他進行詛咒,而剛剛,他竟然沒有阻止她的行為,真就任她隨心所欲起來。

  序賀正想叫停,那雙手已然從他的鼻樑處滑落,停留在嘴邊。

  「至於這張嘴嘛。」

  「這張嘴最擅長口是心非。」

  薴沭輕輕地摩挲著他的唇,在月光下觀察著他的反應。

  整個世界在瞬間都僵滯起來。

  序賀的呼吸也在此停滯。

  指尖的香味瞬間嘴角無孔不入地竄入他的五臟六腑。

  他想親吻她的手指,她的耳朵、眉毛、眼睛、鼻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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