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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霽:「醫院。」

  「醫院?怎麼會去醫院?她怎麼了?」

  「作死。」

  醫生說了,早上那一通都是冰淇淋吃太多鬧得。

  許世陽:「作……?」

  話沒說完,被宋清霽涼涼地遞過來一眼,他拉遠零點五厘米:「我閉嘴。」

  宋清霽面無反應。

  沒有周濃在身側,這一天耳邊安靜了不少。

  當然……

  那是在沒看手機的情況下。

  按照醫生的囑託,下午周濃還要再去輸液。

  早上去學校之前,他把這事告訴了徐芳芝。

  傍晚節點,徐芳芝好說歹說勸動周濃去了醫院。

  放學的時候,宋清霽打開手機,便是周濃的信息轟炸。

  [幹嘛告訴阿婆還要來醫院呀!我不要

  來不要來不要來!]

  [消毒水的味道好難聞!!!]

  [這個輸液管下好慢!]

  [你是不是放學了?我想吃熱騰騰的蟹粉小籠包還有蝦餃,你給我送來。]

  [快點快點,好餓呀。]

  ……

  從教室出來,往樓梯口去,越過一層台階,肩膀被一雙手從身後搭上。

  原逢一臉神鬼難惹的表情。在他身側,有人消息靈通地調笑:「怎麼用起來那老頭安排的車了?」

  宋清霽一哂,一字一句:「公主金貴。」

  第11章 春日餵我。

  吳記小籠。

  老招牌,擁有星港最地道的蟹粉小籠包和蝦餃,到了晚上客流量依然不少。

  宋清霽過去,攬著他肩膀的馮東也非要攛掇原逢一起:「反正等下也沒事,看看咱們阿霽是怎麼給大小姐當僕人的不好嗎?」

  宋清霽神色平淡,對這話沒有任何表示。

  而原逢被馮東搞得不耐煩,默認了他的提議。

  他一做打算,其他幾人都跟了上來。

  原逢似乎心情挺煩躁,又強壓著燥意,臉臭得很,沖宋清霽:「你還有這功夫?」

  宋清霽眸光沒有波動,淡淡不見情緒。

  沒有那大小姐還不得鬧騰死。

  原逢:「宋觀海那邊不會罷休的。」

  他就等著宋清霽用他送的東西來作為突破口——司機和車便包含其中。

  原逢:「他不會以為你這是妥協?」

  宋清霽眼底浮起譏諷:「做夢。」

  馮東插話:「那連祁呢?我可聽說他到處宣揚自己身份呢,知道這事還不得來噁心你?」

  宋清霽冷冷扯動了下唇角,隨便。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

  幾個人一起出了校門,繞開熱鬧擁堵的街道,朝后街的小巷子裡走去,快到吳記小籠的時候,就這麼撞上了剛剛才提起的人。

  他應該是陪同學過來的,本來在同那人說笑,看見宋清霽先是頓了一下,而後隔著一條不長的馬路,直直地盯過來。

  「握草,他什麼眼神。」馮東擼袖子。

  宋清霽根本不放在眼裡,循著那道視線望過去,以一種俯瞰螻蟻跳腳般的姿態,唇形清晰,字字分明:「上不了台面的東西,能有什麼威脅。」

  對面的人走了。

  手機的催促接踵而至。

  [好了沒呀。]

  [怎麼這麼慢!!!!]

  [我現在就要,你快點來!]

  ……

  宋清霽不看都能猜出內容。

  馮東可忍不住八卦,往他手機屏幕上偷看:「你們家公主?」

  宋清霽輕飄飄掃他一眼。

  馮東:「住在你們家的那位公主。」

  「怎麼也不帶出來讓咱們見識見識?」

  宋清霽微哂:「急什麼。」

  以那大小姐的性子,早晚能讓所有人見識到。

  -

  周濃是在第三瓶吊水輸到一半的時候吃到心心念念的東西的。

  宋清霽姍姍來遲,把打包好的蟹黃小籠包和蝦餃遞給她。

  周濃不接,昂著腦袋:「餵我。」

  宋清霽垂覷著她,眸光又染上了那道獨特的微妙。

  「我是病人。」周濃示意他看,「手上扎著針呢。」

  「而且很疼。」她張嘴,再次,「你餵我。」

  宋清霽沒動。

  周濃:「阿婆!」

  徐芳芝:「阿霽,你喂喂濃濃。」

  周濃眼尾挑了挑。

  宋清霽暗哂,眼皮輕描淡寫地抬起,將包子送到她嘴邊。

  周濃就著他的手輕咬一口,濃郁的蟹黃湯汁熱騰騰地裹著麵皮在舌尖蔓開,她眼睛瞬間亮了亮:「好吃!!」

  她高興了,邊慢悠悠地咀嚼著還邊哼著調子,然後指揮:「蝦餃。」

  宋清霽把蝦餃遞過去。

  「喝水。」

  遞水杯。

  「不要了。」

  收回去。

  「小籠包。」

  換蟹黃小籠。

  ……

  「擦嘴。」

  扯紙巾。

  一整道流程下來,周濃被伺候的很滿意,末了,摸了摸自己的胃部,雀躍攀上眉梢:「舒服了。」

  宋清霽:「把藥吃了。」

  雀躍僵住,周濃:「……」

  周濃偏頭,避開這個話題:「我困了,要睡覺。」

  宋清霽眼底沒有消散的微妙凝結,將藥盒遞過去。

  周濃:「不要。」

  宋清霽沒收手。

  隔了兩三秒。

  周濃把頭轉過來:「你這樣很煩。」

  宋清霽:「嗯。」

  「我說你這樣很煩。」

  「嗯。」

  「我說!你很煩!!」

  「嗯。」

  「如果我會煩你呢……」

  「求之不得。」

  「……」

  「…………」

  「宋清霽!!!」

  過分。

  就是很過分。

  那可是「她會煩他」這麼不得了的假設哎,他怎麼能那麼淡定?還說求之不得???

  周濃:「我偏不討厭。」

  偏要讓他知道求之不得是多麼大的錯誤!

  -

  從醫院回到家,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

  宋清霽去了樓上。

  周濃一邊思索著怎麼讓他後悔說出那句話,一邊給蘇梨夏發消息,添油加醋地講演了一遍自己凌晨衝刺急診的「偉大經歷」,特意交代她千萬別把這事告訴傅西猷。

  不然以傅西猷的性格,恐怕又要原地炸開,即使相隔這麼遠的距離,單是想想,周濃就覺得耳膜已經開始疼了。

  蘇梨夏不知道在幹嘛,沒及時回她消息。

  周濃腸胃還是隱隱有些難受,慵懶且欠佳的身體告訴她好好待著不動才是王道,可活躍並多變的思維卻吵著實在不想老實窩著。

  她陪徐芳芝看店。

  徐芳芝:「你去休息就好,不用在這裡。」

  周濃:「我無聊嘛。」

  徐芳芝笑了笑,由著她。手裡拿著前一天染好的布,裁剪成了規則的布條,將裝著針線盒和從盆栽上剪下來的綠色枝幹的竹簸箕放到了右手邊。

  周濃指了指那些材料:「這是要做什麼呀?」

  徐芳芝說:「玫瑰花。」

  玫瑰花?

  扎染玫瑰?

  周濃聽說過,覺得好玩:「我也想學。」

  「好。」徐芳芝樂得教人,騰出一個位置來,伸手拍了拍。

  周濃在她的示意下坐了過去。

  音響里這會兒播放的是陳慧嫻的《人生何處不相逢》。

  隨浪隨風飄蕩。

  隨著一生里的浪。

  你我在重疊那一剎。

  頃刻各在一方。

  ……

  徐芳芝把同樣的材料給周濃也備了一份,讓她跟著自己操作。

  取出一條布條,對摺壓平,做花心的時候先把布捏成一個小三角形,然後一點一點把布捲起來,向斜後方壓一個三角形的布折,繼續卷布,到三角形的盡頭時向右下方繼續壓,不斷重複以上步驟,最後用針線在花的背部固定住。

  要動針了,徐芳芝就不得不提醒:「小心扎到手。」

  周濃沒動過針線,但手還是很巧的,比照著徐芳芝的動作,一學就會:「放心吧,不會的。」

  她一針一針有模有樣,末了拿剪刀將多餘的線剪掉,在線頭的位置打了個不起眼的結,完美的將其掩飾。一朵褶皺清晰,輪廓分明的花朵便成了形,在手上攤開:「吶,您看。」

  「真聰明。」徐芳芝不吝稱讚,「我們再多做幾個。」

  周濃:「好。」

  又一起做了幾朵,串在準備好的綠枝上,花朵變成了花束,一束一束,栩栩如生,徐芳芝拿出一個被同靛藍色系的繩結裝飾過的花瓶,將花束輕輕插/入,神秘的藍玫瑰就此綻放。

  戳中了周濃的審美,她巡視一圈,看到牆邊擺放的一副扎染立體玫瑰蝴蝶畫,道:「下次我要學那個。」

  徐芳芝欣然應允:「好啊,到時候阿婆教你。」<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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