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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嫣然還想把人拉出來,但無奈樞玉的力氣擺在那裡,她根本就拉不動。

  沒法子,便只能再離開。

  待到日上三竿,正是樞玉用飯之時。她從榻上起身,環顧四周,卻不見魏嫣然的蹤影。

  來到廚房,只見案上擱著一碗尚有餘溫的小餛飩,那餛飩皮薄餡嫩,湯汁清澈,本是極可口的,但樞玉幾口便將碗吃空,仍是覺得飢腸轆轆。

  她又在院子裡尋了一圈,仍是不見魏嫣然。這才如夢初醒,想起自己一直悉心守護的魏嫣然竟不見了。

  樞玉微微晃了晃脖頸,只聽得關節處發出細微的聲響,又活動了活動手腳,似是要將長久飽睡的倦怠都抖落乾淨。

  她心中思緒紛亂,閣主的命令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可她心底深處,卻極不願意去做那事。

  但她很早就明白,事情不會因她個人的意願而有所改變。

  子母蠱在她體內生根發芽,而一旦被子母蠱損傷,身體上的傷就難以逆轉。

  她不是紀時澤,身邊無人可為她遮風擋雨。她若是犯了錯,會被子母蠱啃噬,痛苦死去。

  她只能聽從閣主的命令,盼著能藉此多活些時日。

  樞玉抬頭望向天空,那日頭正烈,光芒刺眼,似是要將世間萬物都曬得毫無生機。她微微眯起眼睛,刺目的陽光還是逼得她又低下頭來。

  她起身,身形輕盈如燕,飛身躍上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樹。站在高處,她極目遠眺,試圖搜尋魏嫣然的身影。

  鎮北王府佛堂前,魏嫣然一臉壞笑地同王婆說著話。

  王婆早就沒有之前的囂張,她看著魏嫣然就如同老鼠見了貓,只想趕緊跑。

  但可惜衣領子被魏嫣然攥在手裡,想跑都跑不了。

  魏嫣然笑笑,「王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你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王婆嚇得都要跪下了。那日的景象還歷歷在目,本來有王妃撐腰,一切都好。

  但誰知道,不到一月光景,魏嫣然就成了連她們王妃都不能惹的人。

  「世子妃...我們這些奴才,只能聽主子的吩咐,還請你...寬恕。」

  魏嫣然點點頭,「我當然明白。」

  王婆以為人打算放過她,剛要鬆一口氣,卻緊接著聽到。

  魏嫣然用失望的口氣說道:「那你也一定能理解,我沒法報復你主子,只能報復你吧。」

  「世子妃...你...」王婆快哭出來了,她想後退,但又被魏嫣然給拽了回來,欲哭無淚。

  「行了行了,別哭了。」魏嫣然看一個老人馬上就要在自己面前哭死過去,也忍不了,趕緊哄了幾聲。

  接著,她又道:「我知道紀雲樂在裡面,我去說幾句話就走。」

  聽到這,王婆和死了全家一樣哀嚎,「別,世子妃!你不能去見小少爺。」

  魏嫣然笑著抬起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應該是知道紀雲樂為什麼在這,你要是阻攔我,我就先把你這個障礙去掉,再去,你確定要這麼做?」

  王婆立刻就閉了嘴。

  她很清楚紀雲樂之所以要去佛堂罰跪就是因為魏嫣當時那幾句話,而且魏嫣然說的對,無論她攔不攔,魏嫣然都能進去。

  那她又何必要犯這個難呢。

  她抽出衣帶遞給魏嫣然。

  魏嫣然看眼前一幕,疑惑極了。

  王婆趕緊道:「把我綁起來,就當我盡力了。」

  魏嫣然眨了眨眼,這才明白過來王婆這是什麼意思。

  她將人捆好放在一旁,剛打開佛堂門,香火氣息便撲了她滿身。

  正前方是一座人高的金身佛像,底下是燃著香火的香案。

  原本趴在蒲團的紀雲樂聽到聲音,將什麼東西塞進了袖子中,又直了直身子。

  當魏嫣然走到紀雲樂面前,紀雲樂還一臉虔誠地跪著。

  直到紀雲樂看清了面前的人,他嚇得站了起來。但長久的跪坐讓他的腿腳不聽使喚,所以又重新跪了下來。

  即使有蒲團來做緩衝,但紀雲樂依舊疼的呲牙咧嘴。

  「你!魏嫣然!你來做什麼?」他疼的難受,但依舊分出時間來質問她。

  就是這個人,害的他被他娘打,還跪了這麼多天的佛堂。想他出生就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罪。

  魏嫣然蹲下身來,同紀雲樂面對面,「小叔子受苦受難,當嫂嫂的當然要來看看啦。」

  第86章 你是天機閣的人?

  紀雲樂只覺得後心浸出冷汗,汗珠順著脊背緩緩滑落,浸濕了裡衣,再被風一吹,涼颼颼的。

  他心中驚慌不已,第一反應便是趕緊逃離此地,否則還不知道魏嫣然又會做出什麼事。

  他原想學那年逃出學堂時,趁著夫子不注意翻窗而去,可剛有所動作,便被魏嫣然玉腕一翻,生生按回蒲團之上。

  那蒲團柔軟,紀雲樂倒是沒受什麼疼,但這姿勢讓他實在不舒服。

  魏嫣然扯過一個蒲團,輕巧地坐在了紀雲樂的一旁。她微微側身,只盯著紀雲樂,卻不言語。

  紀雲樂像是受訓的孩子,在一旁瑟瑟發抖。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彎曲,雙手緊緊攥著蒲團的邊緣。

  他心中滿是懊悔,竟然又一次被魏嫣然給制住了。回想那日也是這樣被魏嫣然給制住,那之後他娘又是揍他,又是不理他。

  也不知道,魏嫣然這一次是要做什麼。

  他太后悔了,今日之後他定要發瘋圖強去練武,絕不能再被如此輕易地按在這裡。

  魏嫣然輕聲道:「別害怕,嫂嫂又不會怎麼樣你。」

  她的聲音柔和,帶著幾分安撫之意,可紀雲樂卻只覺得這聲音如同催命符一般,讓他愈發心驚。

  他扁著嘴,「你已經……」

  就是因為那日魏嫣然的話,他被罰跪在這佛堂。

  他在邊城時確實是說過一些過分的話,可往日裡更過分的事他也並非沒做過。但每次他娘都會為他收拾殘局,從未有過如此冷落他的時候。

  如今,他被罰跪了小半個月,卻連他娘的一句話都未曾等到,這讓他心中滿是委屈與害怕。

  他真怕這次,他娘是不要他了。

  魏嫣然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繼續道:「我想問你一些事,你知道景帝嗎?」

  她多番打探,也只打聽到在仁安殿自焚的那位先帝被稱作景帝,別處實在是難以探得更多消息,只希望能從紀雲樂這聽到些有用的信息。

  紀雲樂疑惑地看向魏嫣然,「紀元景?那是我皇伯父,你問這個做什麼?」

  隨著他的話語出口,佛堂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那門軸轉動間,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佛堂中顯得格外清晰。

  靜王妃站在門口,冷眼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她面若冰霜,那眼神中帶著幾分冷意,似是能將人凍住一般。

  紀雲樂看見母親,委屈地快要哭出來了。他連跪帶爬地來到母親面前,抱住靜王妃的腿,便開始嚎啕大哭,「娘,我錯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你原諒我吧。」

  他的哭聲帶著幾分撒嬌,尤其那委屈是真真切切的。

  靜王妃目光如利刃般掃過哭鬧的紀雲樂,卻並未理會他,而是緊緊盯著坐在蒲團上的魏嫣然。她那銳利的眼中滿是警告,「世子妃,我說過,我只有這一個孩子。若是動他,我就是拼上一切,也絕不讓人好過。」

  魏嫣然微微一笑,調轉位置,回過身看著這母子倆,盤腿坐在蒲團上,姿態隨意,滿不在乎。

  她輕輕挑了挑眉,嗤笑道:「說實話,你生這麼個玩意,還不如不生呢。」

  紀雲樂最先反應過來,他原本還在哭鬧,聽到這話,瞬間止住了哭聲,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怒與不解,「喂!你什麼意思?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這麼說,你這麼說話真的很過分。」

  魏嫣然卻根本就不在乎紀雲樂口中之言。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靜王妃,聲音帶著幾分蠱惑,「我是說真的,我已代表紀時澤向紀長月表明了忠心,那麼整個大梁還剩下的,可以同紀長月爭奪皇位的人選,就只剩下鎮北王和你這個兒子了。」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的這個兒子實在出彩,保舉他,當然比保舉你的丈夫要來的好。」

  紀雲樂完全聽不懂魏嫣然在說什麼,什麼皇位,什麼保舉他?

  他只想做一個閒散少爺,在父母的庇護下過一輩子。

  為什麼魏嫣然的意思是要他去做皇帝?

  他雖然不在官場,但只看父母自官場處愁眉苦臉地歸家,便知道那是個什麼所在。

  而且他只是被迫接了邊城那一個任務,就被揍了一頓回來,他尚且不想再去接什麼任務,更何況是做皇帝。

  但靜王妃卻明白魏嫣然在說什麼。

  那群人只將紀雲樂當作一枚可利用的棋子,才不會管他可不可以,她們一家願不願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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