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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哪敢不從,她低著頭,那眼神中帶著幾分惶恐,「月兒說了算。」

  國師急忙抬起頭,那眼神中帶著幾分驚恐「不!殿下,我……臣。」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他剛想說些什麼,一旁的侍衛已經將一塊髒污的團布塞進了國師的嘴裡。那布團塞得滿滿當當,國師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幾聲含糊的嗚咽。

  侍衛當場拿起一把刀,刺入國師兩腿之間。血濺當場,那鮮血宛如一朵朵殷紅的花朵,在地上綻放。

  國師痛苦地哀嚎,即便被布堵著,那嗚咽聲也傳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讓人不寒而慄。

  隨後,侍衛將人拖了出去,血跡流了一地。眾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去看那血跡。

  魏嫣然又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紀長月身側:「殿下,我有事求太后娘娘。」

  紀長月抬起下巴,「說。」

  魏嫣然來到太后面前,心中想著明月教她的禮儀,微微欠身行了個禮:「太后娘娘,我夫君總是嘆邊關將士苦寒無比,朝廷的糧餉還總是差許多。我想求太后娘娘將今日您的賀禮送去邊關,為將士補足糧餉。」

  她這麼做不只是要為紀時澤補足糧餉,更是要提醒底下那群人,當時紀時澤鎮守邊關,擊退異族,這群人便各種暗中使絆子。

  這個時候想起紀時澤,要將人拉下水。

  休想。

  太后咽了口唾沫,「當然……當然。」

  紀長月又嘆了口氣,那聲音中透著幾分嘲諷,「說來也是,跟著本宮的這些人,總是缺錢又缺糧,不得人心也是應該的。」

  跪著的一些人,冷汗滴落在了地上,那聲音細微卻清晰。

  魏嫣然回至紀長月身側,微微一笑:「殿下莫要如此說,奸臣當道,便要肅清社稷,這是上天對殿下的考驗,史上所有的明君亦是如此。」

  紀長月冷哼一聲,「是嗎?」她說著,目光掃過底下眾人。

  群臣感受到那目光,顫顫巍巍。

  「是。」

  隨後,表演的歌舞繼續進場,舞姬們依舊翩翩起舞。

  然而,眾人的心思早已不在歌舞之上,皆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那原本熱鬧非凡的宴席,如今只剩下了表面的喧囂,內里卻是一片死寂。

  大梁皇室子孫凋零,猶如秋後的落葉,稀稀落落。

  當今聖上僅有二子一女,太子楚已被誅殺,二皇子如婢子般侍奉紀長月,絕不可能願意奪位。

  若要扶新人登基制衡紀長月,便只能從旁支入手。鎮北王世子紀時澤,身為皇親國戚,血脈尊貴,又得民心、握重兵,若要奪位,必是厲害角色。

  屆時,二人若要搶奪世家支持,他們便又能占據高地。

  然而,今日紀雲樂與世子妃魏嫣然舉止親密,鎮北王府站隊意味不明。魏嫣然又當著眾人的面,重申了紀時澤對紀長月的忠心,這讓他們的計劃根本無法推進。

  宴席散去之後,靜王妃狠狠給了紀雲樂一巴掌。

  那巴掌清脆響亮,打得紀雲樂懵在當場:「娘!怎麼了?你是不打算認我了嗎?」他滿眼困惑,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靜王妃見他絲毫沒意識到問題所在,氣得又要去打。鎮北王連忙拉住愛妻的手:「靜兒,樂兒自幼身體不好,不要給他打出什麼毛病。」

  靜王妃一聽這話,直接一轉手,將巴掌抽到了鎮北王身上。

  鎮北王愣在了一旁,紀雲樂則笑出了聲。

  靜王妃瞧著這父子二人,被氣得不輕:「你們兩個蠢貨,我怎麼就和你們是一家人。」

  遠處看熱鬧的魏嫣然心中有些愧疚。

  她本意是知道鎮北王府雖與紀長月有來往,但那日鎮北王的語氣並不好。所以她才利用紀雲樂逼迫鎮北王府站隊。卻沒想到宴席上會發生這樣的事,直接將他們推上了風口浪尖,為她扛了大部分風浪。

  此時,宮中官員已走的差不多。

  魏嫣然心覺,她方才行為該讓紀長月滿意了,便想往太極宮趕。誰知路上碰上個攔路的。

  「學生翰林院主事張紀中參見世子妃殿下。」

  魏嫣然看到了一位身著官服的男子,「平身,不用多禮。」

  她不認識這人,但她記得在今早朝會之中跪下逼迫紀長月的人中,有他。

  張紀中抬起頭,「世子妃,你我可借一步說話。」

  魏嫣然不明所以,但想著宮中也不會出什麼大事,也想知朝堂之中更多事,便跟著他走到了人少的御花園。

  御花園中,花木扶疏,假山流水,景色宜人。

  張紀中開門見山道:「我知曉方才宴會之上,多有不便,若是世子妃有他意,臣願代為轉達。」

  魏嫣然立刻明白了張紀中是什麼意思,「方才我說的就是實話。」

  張紀中卻是不信:「世子妃說笑了,世上女子最尊貴之位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寶座。世子妃當真不想要嗎?若是世子妃願意,我等願意助世子登臨寶座。」

  魏嫣然皺起眉,「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張大人找旁人吧。如果你不信我的話,你可親自去一趟北方,去問問紀時澤。」

  說完,她沒有等張紀中答話,而是轉身離開了。

  御花園中,魏嫣然的身影已然消失。但張紀中低垂著眼站在原地,未曾離去。

  他來到一假山處,跪了下來。

  待假山機關打開,紀長月陰沉著臉走了出來。

  明月看了眼魏嫣然離開的方向,道:「殿下,魏姑娘去的方向是太極宮,應該是去找您了。」

  紀長月冷哼一聲:「找本宮做什麼?」

  明月回復道:「魏姑娘一直說,等殿下開心了,要提件事。」

  紀長月扶著明月的手再次進入假山內部,「哼,她倒是忘不了那個刺客。」

  太極宮內,早已歸來的紀長月倚在躺椅上,手中拿著煙槍,那煙霧裊裊升起,宛如她心中的思緒。

  魏嫣然急急忙忙跑進來,她一臉笑意,「殿下,我想去大理寺看看,能不能讓我去?」

  紀長月沒說話,只是將煙槍對準她。

  魏嫣然看了眼裡面燒盡的菸絲,立馬從菸袋裡取出菸絲,給紀長月填裝。

  紀長月繼續抽著煙,那煙霧在空中瀰漫。魏嫣然也沒有說話,反而是一直待在一側侍候,等著菸絲快燃盡,便去填裝。

  終於,紀長月道:「去吧。」

  魏嫣然大喜過望,那臉上滿是驚喜,「謝謝殿下!!!」

  說著便同引路的侍衛跑了出去。

  紀長月坐起身,看著魏嫣然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她突然覺得頭疼,手揉了揉太陽穴。

  明月見狀,趕忙上前為主子按摩。

  *

  大理寺中內陰氣森森,四面的牆都透著一股寒氣。

  紀長月的侍衛引路,那氣勢如虹,無人敢不從命。

  魏嫣然跟著大理寺衙役的身後,走在一處昏暗狹小的樓梯里。這樓梯仿佛是通往地獄的通道,每一步都讓人心裡發毛。

  抬頭便能碰到的天花板,牆壁內散發著惡臭難聞的氣息,地上偶爾還有些老鼠和蟑螂從她腳邊經過。

  魏嫣然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生怕踩到它們。

  終於,她來到了目的地。

  一間牢房,只有門的底部有道小窗。那小窗還是被鐵棍給分割,仿佛是特意為了防止犯人逃跑而設計的。

  小窗一旁有些發餿的飯菜,那氣味讓人聞之欲嘔。魏嫣然能想像到,犯人就是如此在小窗旁吃飯的,那情景該有多悽慘。

  她蹲下身,輕聲道:「王員外!你在嗎?我是魏嫣然啊!」

  趴在乾草上等死的王員外以為自己幻聽了,那眼神中滿是迷茫,直到他那個蠢蛋外甥也發現了這聲音,他才終於明白,他的救星真的來了。

  他哭著跑到小窗那,「世子妃!!!你可算來救我了,我是被連累的啊!我對長公主絕對沒有不敬的意思。」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

  魏嫣然看著王員外除了憔悴,沒什麼外傷,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她點點頭,那眼神中帶著幾分安慰。

  她了解王員外,王員外一心搞錢,才不想幹這種掉腦袋的事。

  她輕聲問道:「快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麼事?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李明冷哼一聲,那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沒什麼誤會,大梁朝堂居然叫一個女人當政,像什麼樣子。那幫膽小的傢伙不敢說,但我乃堂堂武狀元,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失敗了便失敗了,我一人做事一當,叫她殺了我罷。」

  魏嫣然站在原地,沉默了。

  片刻之後,她輕聲道:「算了,王員外,你自求多福吧,不要連累我!」

  說著她就要走,但王員外趴在地上,手越過小窗,抓住了她的鞋。「別啊!世子妃,讓這個蠢蛋去死吧,救救我啊!!!」

  魏嫣然扒拉王員外的手,「不是!你外甥說這樣的話,讓我怎麼救?咱倆好聚好散,你別連累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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