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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上的圖案,與夢裡的,一模一樣。

  「娘親——」諾兒扯了扯她的衣袖,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怎麼了?」

  「沒事,你先自己看書,我出去一趟。」千提隨手遞給她一本話本,攥著那張紙條出門。

  乳娘坐在院中,給諾兒做著新的小裙子,看見那張紙,略顯混黃的眼珠微微轉動,道出了一件她早已忘卻的往事。

  許多年以前,姜國,也有一位國師,道號,青梧子。

  青梧字有個徒弟,叫玄燼。

  千提出生之時,天降祥瑞,是為大吉之兆,故自小到大,無論是皇爺爺還是父皇,都對其寵愛非常。千提也在眾人擁護中長大。

  直到四歲那年,一場變故發生。

  她失蹤了。

  最受寵愛的小公主不知所蹤,宮裡亂成一鍋粥,整個都城的人一齊尋找,找到她時,她躺在荒郊野嶺的一個山洞裡,四周布著詭異的法陣。

  玄燼站在她面前,正要將匕首次入她的額頭,被及時趕來的侍衛攔下。

  皇爺爺大怒,欲將玄燼凌遲,但看在青梧子為他求情的份上,才免其一死,逐出姜國,永不能入境。

  而千提回來後,整個人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嚇,大病一場。迷迷糊糊間朝乳娘要來紙筆,畫下了這個圖案。

  因著對她造成的陰影太大,自千提病好後,宮中便再無人提及此事,這些東西也隨著千提長大而被一點點忘卻。

  直到她從舊書堆里,翻出了那張紙。

  紙上的圖案,與夢中一模一樣。

  是巧合,還是別有他意?

  千提攥著那張紙條,行屍走肉般地回房,當晚,又做了個夢。

  夢裡,著一襲道袍的年輕男子將她抱離皇宮,躲過守衛,來到了一處山洞。鮮血在地上匯聚成一個詭異的圖案,她躺在圖案中央,哭著喊著,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只能任由男人握著匕首,劃破了她的肌膚。

  手上、腳上……疼痛自四肢傳來,她流了好多血,男人卻好像並不滿足,反舉起那把匕首,向她額心刺去……

  千提從夢中驚醒,諾兒站在床頭,輕輕拉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將她心中的恐懼驅散。

  玄燼被驅逐出姜國太久,宮中對他的記載並不多,宮人找了許久,為她送上來一幅發黃的畫。

  捲軸展開的瞬間,千提倒吸一口涼氣。

  畫上的人與她在京都見到的那人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面容要年輕許多。

  玄燼,與阿初的師父,是同一人。

  涼意自腳底蔓延至全身。

  阿初只比她大半個月,她四歲時,他也四歲,正是長公主遇害那年。

  從時間上推斷,四歲那年,玄燼似乎想要對她做什麼,失敗被驅逐出姜國後,轉而投奔鯉朝。

  同年,長公主意外身亡,玄燼收封易初為徒。

  這中間,是否有何關聯?

  玄燼當年想對她做什麼?

  長公主的死,與他有關嗎?

  千提想起乳娘說的話,侍衛趕到將其救下時,玄燼正企圖將匕首刺進她的額頭。

  阿初醉酒與她定情那日,她曾摸過他的額頭,上面有一處的肌膚比周圍的顏色淡些,細細長長,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傷痕,可是玄燼留下的?

  還有她做的那個夢,驚雷劈開棺木,裡頭空空如也,唯有內壁上以血繪製著詭異的圖案……可是在暗示什麼?

  阿初……真的死了嗎?

  千提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第83章 結局(下)公子,算姻緣嗎……

  千提決意去找尋事情的真相。

  當年此事發生後不過數月,青梧子便主動請退,自此隱居深山,再不問世俗之事。

  她將諾兒留在姜國,獨自離開,輾轉多地,終於聽說,無為嶺上,住著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風雨兼程,趕到無為嶺時,白髮蒼蒼的道長端坐在蒲團之上。

  「公主殿下,請坐。」

  未等她說明來意,老人輕扣白瓷茶盞,盞中茶葉浮浮沉沉,他仿佛知曉她要到來,提前泡好了這杯茶。

  枯瘦的手指拿起兩本陳舊的書,朝她遞過去,千提雙手顫抖著翻開紙頁。

  其中一本繪製的詭異陣法,與夢中無異。

  轉換命格之法。

  「此為禁書,當年,玄燼便是看到了此書,一時瘋魔,險些釀成大錯,是貧道管教不是。」青梧子捋著蒼白的鬍鬚,長嘆口氣。

  千提垂眸,翻開另一本書,這次書上不是陣法,反而講了一則故事。

  準確地來說,是一則預言。

  百年前,姜國第一任國師曾言,若有日天降祥瑞,天神與神女一同降世,可福佑一方百姓,護天下安寧。

  「所以,就因為出生時天象與旁人不同,玄燼便以為我是神女轉世,企圖更換我的命格?」

  青梧子點頭。

  「荒謬!可笑!無稽之談!」

  她喘著氣,強撐著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些事,我父皇知道嗎?」

  「知道。」青梧子點頭:「我那徒兒自小便愛琢磨這些東西,幾乎到了瘋狂的程度。看過禁書後,便暗中要來了公主的生辰八字,到陛下面前請旨,說……」

  他看了千提一眼,繼續道:「倘以神女之血祭天,換其命格,則可佑我姜國萬世無虞。陛下自然不信,令人將他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本以為他能就此收手,沒想到……」

  沒想到,卻變本加厲。

  千提手指顫抖著,將第一本書從頭翻看,一頁又一頁,翻至結尾時,全身好像被抽乾了力氣般,手垂落下來,那本書落在地上,「啪嗒」一響。

  她,明白了。

  當年玄燼對她下手失敗,被驅逐出姜國後,非但不死心,反盯上了那另一個孩子,所以,他去了鯉朝。

  父皇不會聽信玄燼的妖言,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但不代表別人不會。

  當萬世永昌的誘惑擺在眼前,鯉朝的那個皇帝,心動了。

  長公主得知此事,入宮,欲打消他的念頭。但她失敗了,還賠進去了自己一條命。

  四歲的封珩沒了母親,又被自己的舅舅,親手送進深淵。

  或許他那時太小,又或許玄燼做了什麼手腳,他不記得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反對這兩人獻以無條件的信任。但信任,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傷害。

  照禁書所寫,取血,只是第一步,此後的十餘年,是漫長的算計,以榨取他身上所有價值。

  國師不能離開京都,不是陛下怕他為他國所用,而是因為,京都之中,藏著能要他命的東西。

  當身體在經年累月的算計中被一點點摧殘,只需要一個契機,便能輕易奪去他的生命。

  屆時,便是禁書上所寫的最後一步。

  將**封入法陣中央,永生永世禁錮其靈魂。

  「歪門邪道!歪門邪道!」千提突然跪倒在地,身體顫抖著,哭得撕心裂肺:「我就是我,阿初就是阿初!不過書上杜撰的東西,竟也有人信?竟也有人做!草菅人命,無稽之談!」

  「公主殿下,節哀。」

  脖頸上的菩提吊墜繩索突然斷裂,摔落在地,千提將其撿起,攥在手心,不知哭了多久,才起身,顫顫巍巍地離開。

  迷信……

  算計……

  利用……

  傷害……

  京都只是囚禁他的牢籠,她要找到他,帶他回家。

  *

  阿初離開的第五年,她帶著諾兒,重新回了京都。

  正值八月,秋色正好,馥郁的桂花香在秋風中瀰漫開來,一如往昔。

  國師府還是舊時的模樣,只是府中的下人少了許多。諾兒倒是對這地方沒了印象,纏著讓宮疆帶她去外邊玩。

  千提在府中轉了個遍,於隱秘之處翻出幾個物件。東西用紅繩纏繞著,上面刻著詭異的圖案,只看一眼,便讓人心頭一顫。

  火焰在火盆中升騰而起,將東西一點點燒成灰燼。光芒照亮了千提的臉頰,她坐在地上,抬起酒壺。

  烈酒入喉,她被嗆得落下淚來,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喝得酩酊大醉,少年背她回到客棧,臨走時,她吻上了他的臉頰。

  「阿初,娶我。」

  原來,已經十年。

  淚水朦朧了視線,耳畔嗡嗡作響。她哭得癱軟在地,迷迷糊糊中,一位少年推開房門,在她身前蹲下,眉目如畫,一如往昔。

  他用手帕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怎麼哭成這樣?」

  千提抬手,撫上他的臉頰。

  真實而溫熱的感覺自手心傳來。

  不是幻覺。

  「阿初……」

  她低低喚了一聲,話音未落,便被少年身旁的公公厲聲呵斷:

  「大膽!怎可對陛下如此無禮!」

  「放肆!」

  少年瞥了公公一眼,目光重新落在千提身上,柔聲開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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