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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淩剛跟人說了一句話,眼尾瞟到邊上的柿餅串串像是短了一截,回頭一看,竇榮一手捏著兩個柿餅:「豆豆,不許再吃了!」

  莊上的柿子樹是牛心柿,吊起來的晾曬的柿餅形狀也是橢圓的。

  竇榮愣是把兩個橢圓的柿餅壓成餅子,像個漢堡似的,只差中間沒夾心。

  竇榮兩三口吃完兩個柿餅,又要帶著趙淩進山:「走,我去給你打野兔子。」

  趙淩對進山也是興致勃勃:「打什麼獵?野物的肉又不好吃,我去山裡面摘野果子。」

  「打獵又不是為了吃,你不懂打獵的樂趣。你那什麼野果子,不都是買的苗子種在山裡的嗎?」

  兩個人相互吐槽,一點都不妨礙他們一起開開心心上山玩。

  等他們上山之後,才有人問:「秋慧姑姑,不跟書蘭夫人說一聲侯爺來了嗎?」

  秋慧瞥了一眼問話的人,臉上表情不變,語氣似乎也沒什麼變化:「你倒是叫得恭敬。書蘭是什麼身份,當得上一聲夫人?侯爺回自己的莊子,還用得著通報誰?怎麼?還想讓侯爺去給書蘭請安?這是書蘭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被問話的丫鬟直接跪倒在地:「姑姑,奴婢不敢。」

  「你不敢?你膽子大得很。」秋慧姑姑曾經是宮裡的大宮女,這種小丫鬟的心思在她面前跟一張白紙似的,「來人,送去牙行發賣了。」

  丫鬟還想說什麼,被旁邊的僕婦一把捂住嘴拖走。

  「書蘭呢?」

  僕婦回答:「帶著孩子們上山摘野果去了。說不定能和侯爺們遇上。」

  趙淩還真遇上了。

  要不是書蘭先招呼,趙淩差點沒認出來:「茂兒媽媽?」

  穿著一身細棉布褲裝,把頭髮用時新的格子頭巾包裹住,腳上踩著一雙更加時新的登山靴的婦人笑容溫婉:「許久不見四郎了。」

  山林里種著很多零散樹苗,外人進不來莊裡,都是留給莊上孩子們的零嘴。

  莊上養了許多牲畜,不差糞肥。

  莊戶們都會給這些果樹苗施肥,得空了還會給修剪。

  山林里的果樹長得很壯實,掛果的時間比平地里的果樹要稍微晚一些。

  孩子們把果子摘回家,摘得多了,還能賣錢。

  趙淩看著她眼睛裡的依舊不滅的野心,確定:「茂兒媽媽,你這是?」

  書蘭微笑:「我現在在莊上的小學當先生,今天算是帶著孩子們進山玩。」她對附近的小山如數家珍:「現在水果已經基本沒有了,倒是有一些核桃。板栗林子前陣子莊上組織人去打了,可能還能撿到一點。」

  堅果是好東西,含油量豐富。

  像板栗這種,莊戶們可不會當成零嘴,而是當成糧食。

  食物太珍貴了,尤其是對這些莊戶人家的孩子們來說,哪怕是一些酸果子都能讓他們高興很久。

  趙淩自然不會跟他們搶,跟書蘭招呼了兩句,就往深山裡去。

  孩子們很是羨慕,但更深的山裡不僅草木茂盛,難以行走,而且遠遠超出了孩子們的腳程,不管膽子大不大,孩子們都不會去。

  等到徹底農閒後,莊上才會組織青壯年進入深山去採集山貨和打獵。

  給他們帶路的青年指著前面的松樹林說道:「我們也進不了真正的深山,過了那片松樹林就差不多了。」

  松樹林裡有個小木屋,青年把他們帶到後,自己就留在小木屋附近,拿著工具打松塔。

  趙淩和竇榮他們進山的速度加快。

  人煙稀少之後,山中的一些果實明顯變多。

  趙淩看到幾棵櫻桃樹:「可惜不在季節上,不然這幾棵櫻桃樹能結不少果子。」

  「明年我們進山來住幾天。」竇榮對打獵野營這一類充滿了熱情。

  趙淩只要能有釣魚的地方就覺得沒什麼問題:「好啊。我先看好哪裡可以釣魚。」

  陪在他們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周南忍不住說道:「你們該先選好哪裡適合做營地。」

  趙淩嘿嘿一笑:「這不是有你們嘛。好玩的話,我們可以蓋個小屋。」

  「也行。」竇榮不反對,偶爾過來一日游,待在小屋裡,比帳篷舒服一些。

  可惜他們想得再好也沒用。

  這一片的山林里只有淺淺的溪流,壓根沒趙淩發揮的空間。

  他對打野兔什麼的沒什麼興趣,倒是找到了一點蘋果和山楂:「應該是鳥帶進來的種子。」

  這幾棵果樹長得無比隨意,果子奇形怪狀還梆硬。

  周東削了根棍子打栗子:「一會兒回去做糖炒栗子?」

  自家捨不得做,東市上賣得太貴,還得蹭侯府的。

  趙淩意思意思摘了一點果子就算了,等栗子都掉下來,跟著周東一起撿:「好啊。乾脆多收一些板栗帶回去,多炒一些糖炒栗子,大家分一分。」

  他們在山裡玩了半天,回家又吃了糖炒栗子和爆米花。

  天氣涼快下來,東西兩市到處都是炒貨的香氣。

  吏部的工作中總是夾雜著各種嗑瓜子、剝殼的聲音。

  食堂開始供應各種炒貨,價格比東市的便宜一點,味道很不錯。

  官員們紛紛解囊。

  他們過去已經在食堂消費了各種瓜果點心,買完炒貨之後,被人告知:「馬上水果罐頭要上市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就是對荷包可能不太友好。

  趙淩就不一樣了,在食堂窗口買了一根糖葫蘆,剛走出二食堂大門,就見老爹從一食堂出來,還瞪他。

  他低頭琢磨了一下,明白了,反身回去食堂,買了兩根糖葫蘆出來,一根塞到老爹手裡,一根塞到老爹的拖油瓶趙辰手裡。

  趙驊:「……」

  趙辰低頭看了看糖葫蘆,咬了一口。

  別說,還真別說,還挺好吃的。

  趙驊看看四兒子,看看大兒子,恨鐵不成鋼:「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吃糖葫蘆?」

  趙辰不明白:「你不還吃娘的糖葫蘆嘛,我們怎麼就不能吃了?」

  「那能一樣嘛!」他妻子的糖葫蘆是她年少時候的執念,是她的青春年華。他和妻子分享糖葫蘆,是懷念過去的甜蜜時光,跟兩個臭小子的嘴饞有什麼關係?

  「你就說吃不吃吧。」趙淩覺得老爹嘰嘰歪歪特別煩,「不吃就還我,我帶回去給豆豆吃。」

  趙驊一口咬下,感覺味道不錯:「去,給你娘再去買一根。」

  趙淩於是又折返回去買了一根:「差點沒買到。」

  趙驊伸手要去接,被趙淩躲過:「給我啊。」

  「給娘的。」幹嘛要給老爹?

  「我帶回去給你娘啊。」

  「不要。我要自己帶給娘。」啥老爹,還搶他功勞。

  趙辰看他們倆吵吵嚷嚷:「別堵在門口,走走。」

  趙驊冷哼,等走到周圍沒什麼人的地方,才小聲說道:「忘記跟你說了,陛下可能最近要命你擔任太子太傅,最近行為端正一些。」

  「我什麼時候行為不端正了?」趙淩覺得自己特別端正,除了性取向彎了億點,別的方面豈止端正,簡直剛正!

  趙驊看他這幅態度,倒是有些詫異:「陛下找你談過了?」

  「沒。」趙淩吃到一粒籽,皺眉抱怨,「這個籽沒去乾淨。哥,你有沒有吃到?」

  「沒。你那顆山楂大概籽長歪了。」

  趙驊恨不得拿手上的糖葫蘆簽子給他們一人扎一下:「跟你們說太子太傅的事情呢,你們管山楂有沒有去籽!」

  「爹是不是秋燥?回去讓人給你燉一盅梨?」趙淩眼看著趙驊要打人,趕緊轉回正題,「穩穩天天叫我先生,陛下沒反對,太子太傅遲早是我的。現在太子大婚,自己的班子也該建立起來了。」

  「你準備怎麼建?」趙驊內心已經想好了許多名字。

  趙淩更正:「是太子怎麼建。」畢竟是在宮裡,周圍說是沒人,其實也就是同僚們距離他們比較遠,但保不齊被人聽了去,不夠安全,壓低了聲音道,「回去再說。」

  趙驊一想也是:「那你今天到家裡來用晚膳。」

  「好。」

  尚書府花房裡,趙淩給竇榮一邊剝糖炒栗子,一邊跟趙驊、趙王氏和趙辰解釋:「太子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能給他建議,不能干預他的決策。」

  竇榮小聲給自己爭取:「我自己剝。」

  趙淩斷然拒絕:「不行。你最近甜的吃太多了。」他數了五顆栗子,把剩下的推給趙辰。

  最近誰都甜食吃多了,趙辰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初具規模的小肚腩,忍痛把剩下的一小包糖炒栗子收起來,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嗯,少吃點甜的。」

  趙王氏吃著糖葫蘆,習武之人消耗大,無所畏懼。

  趙驊總覺得眼前不像是個談正經事的樣子,但……算了。

  多少年都這麼下來了,習慣了。

  「太子不是都聽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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