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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大殿上吵成一鍋粥,太子還差點被打了,完了他還得上前拉架,臉色臭得不行。

  竇榮本來覺得這事情跟自己沒什麼關係,沒想到武官中也有人跳出來想要分一杯羹。

  竇榮冷眼看他:「有你什麼事?」

  那名年輕將領壓根不怕竇榮:「定遠侯有市舶司養著,當然什麼都不用愁,別的軍隊可沒那麼好的夫人。」

  然後竇榮就把這位侯爵世子給揍了。

  他動手就不是文官那種小打小鬧,隨便一拳就讓年輕人倒頭就睡,還能趕得及上前去給自己老丈人解圍,並且在混亂的大朝會和更加混亂的小朝會結束後,給趙四老爺吹枕頭風:「靈武侯世子對市舶司剝離出來的產業很感興趣,可能是覺得軍餉不夠。」

  趙淩困得不行,迷迷糊糊應下,覺得抄家宰羊的,什麼羊都行,管什麼山羊還是綿羊呢。

  比起眼前的亂局,或許真的得來點真格的,才能讓人知道他還提得動刀。

  他還真的大張旗鼓開始查起靈武侯掌管的靖州軍。

  靖州軍地處神都以北,不過邊境線上有高山阻隔,守衛壓力不大,有邊上姜家駐守的章州,靖州軍像個小透明似的。

  但軍隊嘛,尤其是這年頭的軍隊,誰都經不起查。

  尤其是上層軍官,幾乎個個都是兩頭吃,上面發下來的軍餉吃一波,下面人的軍餉再借著各種理由再吃一波。

  朝廷發下去一百貫,實際用到士兵身上的,能有五十貫都算是有良心。

  當然也有竇榮這樣的吞金獸。

  朝廷正常發放的銀錢不夠他養精銳,只能自己另外想招的來養軍隊的。

  但更多的是憑藉著軍隊來發展自己的私產,譬如靈武侯,想著三頭吃,甚至四頭吃的。

  趙淩說查,但具體動手的人是竇榮。

  竇榮本來也只是隨便說說,想著打壓一下靈武侯世子囂張的氣焰,沒想到一查還真查出事情來了:「這狗東西,膽子也太大了!讓自己的親兵打扮成盜匪,去劫掠商人。」

  趙淩簡直難以置信:「這……腦子裡裝的什麼?怎麼想的?」

  竇榮冷笑:「他得有腦子才行。」

  趙淩頓時抹了一把臉:「靈武侯好歹負責靖州軍,難道要打仗?」

  第207章

  要處理掌管了一州軍力, 還是邊防軍的侯府,難度其實沒那麼高。

  沒趙淩想像中要打仗。

  靖州軍由於有天塹守著,相當於一個看大門的, 本身駐軍的數量少, 軍力不強。

  也是因為靖州軍的小透明屬性, 朝廷對靖州軍一直以來都不夠重視, 造成了靖州軍那麼多年的為所欲為。

  鞏盛帶隊去靖州把靈武侯等一干高級將領抓捕回來, 就跟個折返跑似的,速度比竇榮回涼州奔喪回來得還快。

  趙淩閒著沒事, 牽著狗去大理寺獄「探望」了靈武侯一家。

  一黑一白兩條大狗坐在牢門前,張開的嘴巴吐出熱氣, 口水順著甩在一邊的舌頭滴落。

  原本想要破口大罵的靈武侯世子瞬間噤聲。

  趙淩摸了摸狗頭,不太理解他這小臉刷白的樣子, 他真的只是來都來了的到此一游,又沒想幹嘛:「怎麼了這是?」

  李公公跟在趙淩身邊, 笑眯眯地解釋:「世子以前也是養狗的好手, 酷愛把人趕進林子裡,然後帶著自己的獵犬去圍獵。」

  他的聲音中有些刻意的遺憾,讓人一聽就知道他也想放狗咬。

  嗯,李公公肯定不會這麼做, 畢竟是侯府世子, 該有的體面得有。

  再說把人提溜到外面放狗攆,萬一真把人給放跑了怎麼辦?他也沒那麼大的權力。

  現在這樣不過是表演,給侯府世子施加壓力, 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以便後續審問。

  李公公知道自己是在演,趙淩也知道李公公在演, 但靈武侯世子不知道,嚇得直哆嗦。

  趙淩不想再看,反正也輪不到他來審問,他今天是朻朻哥給放假,讓他進宮來彩衣娛親。

  顧潥在吳州養了兩條好狗,說讓趙淩帶狗進宮來交個朋友。

  他帶著狗跑了一圈,隨便逛逛而已。

  趙淩不理解:「變態吧?」

  他知道有些貴族不把人當人看,但沒想到距離自己這麼近,完全難以理解這種人的心理。

  嗯,這種變態基因果然不應該被傳承下去。

  靈武侯世子借著微弱的光線,其實並不能看清楚站在門外的人的樣貌,只能看到那雙發亮的眼睛很冷,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趙淩從走廊往裡面看到是瞧得清楚,注意到他的動作,疑惑:「現在天氣應該不算冷……還是得注意一下犯人的防寒保暖。」

  早晚確實溫度不高。

  大理寺獄關押的犯人大部分是官員,在整個大虞差不多是最高標準的監獄。

  新監獄採用了鋼筋混凝土澆築,不再是地牢,而是獨立的牢房。

  趙淩主要是過來參觀新監獄的,重點不是來看具體哪個犯人的。

  轉了一圈,他就牽著狗出去了。

  他要去陪姑外祖母~

  老太太身體依舊康健,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嗯,打手板依舊超級痛。

  「笨不笨?你是手斷了還是怎麼了?不會直接寫奏摺?」老太太臉上保養再好,如今也滿是皺紋,一雙眼睛卻依舊清亮有神,「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市舶司是不是你說了算?」

  趙淩搓著手心,試圖跟老太太講道理:「現在市舶司使是太子殿下。」

  老太太把他的左手抓過來,拿起放在邊上的戒尺又打了一下:「我就問你是不是,扯什麼顧輪胎?他還能不聽你的?我那麼多年是白教你了。」

  趙淩被打得掌心都發麻了,恍惚回到了小時候功課沒做好,被太后打手板:「那我分了,別人能全都聽我的?」

  道理他明白。

  他自己分完,無論是給戶部還是工部,甚至是兵部,都屬於送人,受禮的衙門都是拿人手短,得欠他人情。

  但這是辦公場合,可不是普通人情往來。

  他去找顧朻商量的時候,也是大致把該拆分的東西都拆分清楚,把該分配的利益分配好了的,只是沒寫成奏摺而已。

  再說利益給出去了就給出去了,拿到手的是衙門,又不是個人,真未必會記著他的好,還很可能會因為到手的利益不夠多,而記恨他。

  老太太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學學景家那小子?好歹也是吏部侍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前幾年你爹丁憂的時候,聽說你還挺厲害的,怎麼你爹一回來,就又軟下去了?還是我聽到的傳言有誤?」

  「那倒不是。我那會兒就是純粹工作太多,不想跟人扯些有的沒的。」趙淩想了想,才確定老太太口中的景家那小子是他的頂頭上司景尚書。

  講道理,人家都五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能被叫小子?

  嗯,太皇太后的年紀和輩分,似乎叫朝中任何一位「小子」都沒什麼問題。

  「哦,那你現在是嫌工作太少了?」老太太又拿起戒尺,看了看他的手掌心,還是沒打下去,把戒尺重重放回邊上。

  趙淩小聲嘀咕:「怎麼會呢?」見老太太眉毛要立起來,他趕緊說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老太太冷哼:「本來就是,跟那些人無端浪費時間,還不如多陪陪我。」

  「嘻嘻。」趙淩又開心起來,跟老太太說起各種事情。

  在邊上的清瑤聽著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也露出笑容。

  趙淩在老太太身邊待了一天,覺得腳步都輕快了,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再回到工作崗位,看到一群老菜幫子都和顏悅色起來。

  景尚書就笑話他:「靠山回來了,腳步都輕快了。」

  趙淩也不否認:「對啊。我先生回來了,就問你怕不怕?」

  有年輕的和外放回來的官員不知道趙淩的靠山啊先生啊的到底是誰,看氣氛輕鬆,跟著問了一句:「不知道趙侍郎的先生是哪位?」

  「最近朝中有哪位回神都的嗎?」

  也有人猜:「說不定是哪位大家?」

  趙淩的師公管博澹、外祖父王延,都是大學問家,認識一些差不多的好友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些大家桃李滿天下,能夠成為趙淩的靠山……不是,趙淩都已經是吏部侍郎了,還有誰能成為他的靠山?

  趙淩給別人當靠山還差不多。

  再說趙淩還用得著誰給他當靠山,他最大的靠山不是當今陛下嗎?

  有時候陛下還叫趙淩小名呢,瞧著不像是君臣,倒像是父子兄弟。

  「趙侍郎的先生不是國子監汪祭酒嗎?」

  趙淩聽到他們的議論,心情很好地發了一輪糖,解釋:「汪先生是我先生之一,教我最多的先生還是太皇太后。我的字就是太皇太后賜的。」

  他的姑外祖母是最棒的!

  很多官員都不信:「真的假的?趙侍郎不是狀元出身,太皇太后戰功彪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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