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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鄰州郡之間的官員人選還得仔細考慮,什麼相互之間有仇的不行,影響合作;相互之間太親厚的也不行,怕養出封疆大吏。

  其中的彎彎繞繞多了去了,腦殼疼。

  趙王氏覺得這爺倆明顯是在推脫:「不就是人嘛。等著我大學培養出來,再在那邊開個分校。」

  「哪那麼快能培養出來人?現在招生怎麼樣了?」大學的一期工程倒是造好了。

  「招生情況比預想中要好。」趙王氏本來還擔心沒人來讀大學呢,「在作坊工作的許多人,尤其是開作坊和裡面的管事,都非常願意來讀書。家中開作坊的商人更加願意,第一批人已經招收完成了。這些人很多本來就懂點技術,到時候安排人進行……你上次跟我提的社會實踐,全國各地每年轉上一兩個月。」

  趙家許多人異口同聲:「錢呢?」

  這開銷可不小。

  趙驊隨手抄起一隻小狗崽當空茶杯,還真的做出一個喝茶的假動作,開始裝死。

  於是眾人把視線投向趙淩。

  趙淩:都看我幹嘛?

  第185章

  「試試開校辦廠?」監獄可以辦作坊, 學校怎麼就不能辦廠呢?

  哦,很多校辦廠都虧損,搞學術的不一定搞得來生意。

  趙淩找到一個學校專業賽道:「開短期培訓班吧。」

  教培嘛, 肯定賺錢。

  趙王氏一下就明白了趙淩的意思:「你是指跟你之前給市舶司招人的時候開的班?」

  那時候趙淩剛接手市舶司, 沒有專業的人可以用, 他是親自招考培訓的。

  培訓時間不長。

  考核通過後, 能夠符合市舶司的基礎用人需求。

  「對。大學現在是讀兩年。」兩年已經很短了, 現在課程沒那麼多,招收的學生都是具備一定專業基礎的, 再多……教材都來不及整理編寫,只能先一步一步來。

  「很多人沒有時間空出兩年時間來讀書。短期培訓班可以集中讀上一兩個月, 或者一旬上一兩天課讀個半年這樣,儘量不影響正常生活, 能夠掌握一門技能。」

  短期培訓班的優點很明顯,可以快速向社會輸送大量專業人才。

  缺點也很明顯, 沒有系統性培訓, 人才質量堪憂。

  但現在的情況下,缺點不明顯。

  什麼士農工商?

  普通老百姓根本不講究這個。

  農民地位看似高,但誰不想掌握一門手藝,擺脫靠天吃飯的生存現狀?

  只是以前想要掌握一門手藝, 門檻不低。

  不僅要找到願意收徒的師傅, 還得師傅真心教導。

  在師傅教導前,學徒普遍得在師傅家當牛做馬,帶孩子做家務, 被欺凌打罵都是正常。

  這麼好幾年下來,師傅覺得學徒對自己足夠真心,才會傳授手藝, 往往師傅還得留一手。

  因為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這種低效的投入產出比,早就讓趙淩視為沉疴陋習。

  現在,只要交錢,就能在短時間內掌握一門可以餬口的技能。

  不一定是多麼精湛的技藝,但足夠謀生。

  至於開設什麼班,全家人通過自身專業和能夠調動的師資力量出發,很容易就確定了最迫切的幾個崗位。

  接著就是怎麼招生、怎麼宣傳、教學地點、教職員工、薪資待遇等等細節,沒多久就敲定下來。

  曾星用晚膳的時候,感覺腦子裡還暈乎乎的,塞滿了信息量。

  萬萬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他竟然也能說上幾句話。

  用過晚膳後,趙淩還在猶豫是在河邊甩兩竿,還是直接回家,就聽趙王氏吩咐:「淩兒,去給我寫個奏摺。」

  趙淩還在餐廳門口左晃晃右晃晃呢,聞言:「什麼奏摺?」

  趙王氏奇怪地看他:「剛才說的啊。你不會吃頓飯就忘了吧?」

  趙淩用更奇怪的眼神看她:「開短期培訓班的事情還用寫奏摺?這不是你這個大學山長的事情嗎?這還得寫奏摺上報?」

  趙王氏沉默,其他家裡當官的人也都跟著沉默。

  趙淩在這片詭異的沉默中覺得不對,又沒覺得哪裡不對,看向竇榮:「我哪裡說錯了?」

  竇榮也沒覺得哪裡不對:「沒。」把疑惑丟給家裡最資深的官員,「爹?」

  趙驊只能給他們解惑:「你們兩個……朝廷官員做事,一些小事就算了,像這樣的事情,最起碼得上報。」

  都說他簡在帝心,但就是太上皇在位期間,他不能說事事上報,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情肯定是沒有的。

  開設短期培訓班的事情,雖說事情差不多他們自己家就能商量完,不需要多大的投入,實施起來並不難,但帶來的社會影響力顯然不會小,還會一定程度上打破現有的師徒傳承模式,包括培養出來的那麼多人才怎麼進行消化,顯然是需要上報的事情。

  但是這樣的事情,竇榮和趙淩都能自己干。

  以前可能他們還會因為缺錢缺人寫個奏摺或者密信要錢要人,但趙淩發展市舶司賺了大錢之後,他就徹底放飛了。

  很多事情他都懶得寫奏摺,有陣子把跟在身邊的顧潥當圖章用,經常是跟皇帝說一聲就好了。

  趙驊想到太子對趙淩的態度,怕是這事情到太子這裡,還得是太子做什麼事情,得先跟趙淩匯報。

  趙淩嫌棄:「沒效率。」並且拒絕幫忙,「娘你不疼我了!以前你還幫我寫奏摺,現在讓我幫你寫奏摺。我自己的奏摺都不寫!我到現在還用你給我寫的頌詞呢!」

  趙王氏抬手就打他:「你也不嫌丟人!當官十幾年了,怎麼沒一點長進?」

  趙淩想逃,無奈這會兒全家都擠在餐廳門口,根本沒地方逃跑,只能埋頭在竇榮懷裡,閉著眼睛任由趙王氏打,慘叫:「嗷!」

  趙王氏手還舉在半空中沒落下呢,直接就給氣笑了。

  趙辰這時候想起自己作為長子的責任了,跳出來說道:「別打別打,我去寫!」都三十歲的人了,又不是三歲十三歲,當著那麼多晚輩的面,還被打……弟弟的顏面多少得維護一下。

  趙辰一走,趙淩也跟著趕緊開溜。

  趙王氏只覺得眼前一花,剛才還站她眼前的趙淩和竇榮就不見了人影:「這死小子,把翊兒都帶壞了。」

  趙驊不予置評。

  自己兒子頂多皮一點,竇榮那是骨頭縫裡都在冒黑水,壞透了。

  還是他兒子好,都是被竇榮帶壞了。

  看到趙王氏還在生氣,趙驊覺得自己該替兒子說句話:「淩兒小時候多乖啊。」

  「對啊。乖到弄壞你多少身官服了?」趙王氏沒好氣,天天回來一身的腳印。

  趙驊:「……我去看看辰兒的奏摺寫得怎麼樣。」

  嗯,趙辰官職低,寫奏摺的機會少,他得去盯著點。

  趙驊覺得自己找到了合適的理由,走得健步如飛。

  剩下的一大家子並不理會落荒而逃的大家長,商量明天休沐去哪裡玩。

  有的不想動,只想在家裡休息的,有的約了出去逛街遊玩的,也有約了去聽戲之類。

  入秋之後,天氣一下變得涼爽,人的精力也充足起來。

  趙淩和竇榮也打算出去,倒也不是想著出去玩,而是待在家裡總有一些陌生的客人拜訪。

  什麼同科、同鄉、同榜,什麼拐了十八道彎的親戚朋友之類的。

  有些遞了拜帖就走的還好,有些想著以誠動人/賴著不走的就很煩。

  趙淩不喜歡每天回家,有一堆陌生人待在自己家門口。

  他家又不是什麼辦事機構,有事情要辦直接上衙門啊。

  想要私底下找他,按照現在的規矩得是熟人引薦。

  哪有什麼事情是一上來就找他這麼個職位的官員的?

  他又不負責斷案,有什麼冤情也輪不到找他來伸冤。

  他現在也就能給人安排個工作什麼的,但除非是像白川老爺子那樣,不僅有官場上的同僚關係,而且還想要求趙淩照拂侄孫整個職業生涯的,沒必要找他一個吏部侍郎。

  像趙辰他們剛被安排職位的時候,趙驊找的也就是吏部郎中。

  真正位高權重的想要再進步一下下的,沒必要到他家門口來坐冷板凳。

  找竇榮的就更少了。

  沒事跟掌握軍隊的侯爺走這麼近做什麼?想做什麼?

  趙淩離開侯府,連大門都沒走,直接坐著畫舫走的:「出個家門跟做賊似的。」

  竇榮忍不住笑:「我跟你說去宮裡面做賊,你不去。」番茄的滋味著實不錯,長得也快,最近應該能偷一波。

  「不去。去了又給我活干,剛把市舶司的事情交出去。」初秋的清晨有點冷,趙淩靠在竇榮肩頭,小聲抱怨來自家拜訪的奇怪客人。

  竇榮要不是幾乎跟他認識了一輩子,還真覺得趙淩是在裝不懂:「你就不能往實際的地方想想?」

  「什麼實際的地方?」早上起太早了,這會兒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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