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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在意懷中的人是誰,原先是何種身份,但對方一次次逃避,讓他明白了一點,如果他不主動挑破,對方永遠不會說,不,或許會說,在長久的以後,所以他等不及了。

  人性是貪婪的,慾壑難填,永遠想要更多。

  就像他,起先覺得只要能陪在郡主身側,護對方一世安好便可,卻在無知無覺中生出了其他的心思,妄念一發不可收拾,如藤蔓般野蠻生長,等發現時,已是遮天蔽日。

  既然除不盡,那便不除了,他想要她,要一顆完完本本的心,他不可能再往後退,再退就是懸崖深谷,墜落並不可怕,他怕自己控住不住,會把懷中的人一起帶下去。

  司鴻蔓牙關打著顫,半晌才氣息微弱的發出一聲細音:「你,你……你怎麼知道?」

  明明連司鴻長印和司鴻疾都沒有懷疑過她,她知道自己和書里那個被一筆帶過的郡主並不像,甚至相差甚遠,可從未有人懷疑過,她便以為是穿書帶來的一系列效應,幫她自動修正了這些誤差。

  謝惟淵依舊把她抱的很緊,大掌一下接一下的順著她的後背撫過,無聲的安撫,他道:「我跪在碎瓷片上的第二天,你來了。」

  他記得清楚,她裹著一件白毛領子的大氅,蹲在他面前,冬日清早的日光越過檐角,斜斜的打在她身上,灑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圈,乾淨聖潔。

  他當時並不知道,是在無數次一點點往前推憶時,才確定的。

  溫熱的氣息打在頸間,謝惟淵輕聲問道:「郡主從何處來?」

  第103章

  司鴻蔓直到坐進南下的馬車, 依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個半月前的秋狩,就好ᴶˢᴳ像昨天發生的事,後頭又發生了幾件大事, 譬如太子妃定了, 就是之前那位高家姑娘, 正月大婚,又譬如驃國使團回程, 並沒有人要和親, 司鴻疾領隊南下出使驃國,再譬如皇城的宗族又倒了一家, 而之前半死不活的何家也徹底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托著腮,朝車窗外看去,輕輕舒了口氣, 這一個半月, 她過得實在渾渾噩噩,人在府上, 精神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但還好, 她把自己拽了回來, 就在半刻鐘前。

  司鴻疾透過車簾看了妹妹一眼,一個半月前秋狩,明明他離開前還好好的,結果被人暈著抱了回來,然後半夜便起了高燒,幾度驚厥, 反反覆覆一直持續了許久。

  若不是當時妹妹情況危急, 他大概要跟謝惟淵圖窮匕首見了, 待妹妹穩定下來後,事情都過去了大半個月,他忙得連軸轉,要不是對方登門,他都要忘了。

  一想到對方有恃無恐登門的樣子,司鴻疾就有些牙癢,恨恨的咬了咬後槽牙,偏他問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謝惟淵卻緘默閉口不言。

  司鴻疾瞧著妹妹好不容易才養出一點肉的下巴尖又瘦了回去,頓覺得謝惟淵更不順眼了,這回他出使驃國,皇上特允了他把司鴻蔓帶上,全賴太醫束手無策,只能說出門走走恐怕能好。

  他從出城門就開始頻頻往馬車裡看,也不知這個辦法能不能成,他想到一整個月裡,妹妹魂不守舍,幾乎沒什麼反應,太醫說瞧不出問題,或許是受了什麼驚嚇,過了這陣子變好了。

  他腦子裡一團亂,想著圍場營地到底能有什麼能嚇著妹妹,若說是凶獸,那也不可能只嚇個人就撤,況且謝惟淵還在,一想到那個人什麼都不肯說,頓時沒能收住脾氣,一拳捶在了馬鞍上。

  司鴻蔓輕輕喚了聲:「大哥。」

  這句輕飄飄的聲音落在耳朵里,不亞於天籟,要知道他妹妹自暈過去後便再沒主動說過話,這麼清清楚楚的喊他更是頭一回。

  司鴻疾小心翼翼的側過頭,沒下馬,怕驚著妹妹,對上妹妹一片清明的瞳仁,呼吸一滯,緊接著便是欣喜若狂,他大喊了一聲妹妹的小名,然後從馬上一躍而下,因為沒來得及拉緊韁繩,下馬時還踉蹌了幾步,但他完全沒心思估計自己是不是在同僚面前丟了形象,一把撲上馬車,這些動作幾乎都是瞬間完成的。

  剛一進車廂就看到妹妹身邊的大丫鬟亦是一臉激動,甚至還抹了把眼淚,他握住妹妹的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語速飛快的問道:「蔓蔓,怎麼樣,頭暈不暈,還難受麼?」

  司鴻蔓搖了搖頭,輕聲細語道:「我沒事了,哥哥別擔心。」

  說完,便被司鴻疾一把摟進懷裡。

  對司鴻蔓來說,上一刻她還在謝惟淵懷裡,現在又換了個人,頗有一種自己是只貓,所以才會被人摟來摟去的感覺。

  好在司鴻疾表達親情的方式並不冗長,只簡簡單單一抱就又鬆開了,末了,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司鴻疾連夜寫了信給父親,熱烈讚揚了太醫的英明果決,喜氣洋洋的匯報妹妹恢復的好消息,此刻還沒出皇城多遠,遣人把妹妹送回去也是成的,不過司鴻疾擔心妹妹回皇城後又復發,索性把人給帶上了,反正是得了皇上的首肯。

  之後一路,司鴻蔓聽著司鴻疾給她絮絮叨叨講這一個半月來的事,她這一個半月並非對外界無知無覺,只是難以控制身體,恢復清明後,一些大事還是能記起來的。

  陸冀修年後大婚,皇上給司鴻疾留了大約三個月的時間,談不上匆忙,足夠穩穩噹噹的談事,不過考慮回程時正是冬天,遇上大雪恐怕會耽擱行程,所以去的路上便沒耽擱,只用了半個月便到了。

  若是按照皇城的日子算,這會兒已經進了深秋,不過驃國大約是剛入初秋沒多久,雖帶了點涼意,但也沒到穿寒衣的時候。

  司鴻蔓陪著哥哥去見了驃國國王,以及一屋子的皇子公主,她算是跟過來玩的,談事主要由哥哥來,因此樂得清閒。

  驃國公主不知從哪聽說她也來了,直接找了過來,圍著她轉了幾圈,驚異道:「你果真是好了!方才你們的人說我還不信,你們大周的醫師可真厲害!」

  她離開大周皇都的時候,聽說人還沒醒呢,當時她還瞞著哥哥偷偷溜出去找謝惟淵,說明玉郡主醒不了,想叫對方跟她一起走,結果那人臉色差得可怕。

  驃國公主到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不過她色心不改,還是覺得那麼好看的人不弄到手太可惜了,疊著腳象徵性的張望了幾眼,帶著一臉希冀的問道:「謝惟淵沒跟著你一起來麼?」

  司鴻蔓猝不及防聽她提著個名字,呼吸先是一滯,一路上,司鴻疾有意無意的避開提她暈倒當天的事,她也順從著沒有多問,頓了頓,嗓音澀然的問道:「他為什麼會來?」

  驃國公主聽出了話音,驚訝道:「他那麼緊張你,居然沒跟來?」說著撇了撇嘴,「我本來以為你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呢,後來問了才知道不是。」

  美色沒跟來,驃國公主也歇了心思,總不好飛到大周皇都把人給拽過來吧,她也無事,索性就待著司鴻蔓這兒,不著調的談起了天,「那麼好看的人,我要是你,一早就收進府里當自己人了,哪還輪得到旁人覬覦。」

  司鴻蔓心道,她確實起過那心思,不過那會兒還不是她。

  她那天晚上在極度震驚之下暈了過去,因為謝惟淵發現了她的異常,可她當時確實是心慌,但也不至於一暈暈這麼久。

  她甚至覺得這是給她的警告,雖然她沒什麼系統,但是小說里不都是那麼寫得麼,穿書者的腦子裡一般都有個系統。

  司鴻蔓不靠譜的瞎琢磨著,不怪她多心,任誰渾渾噩噩過一個半月,誰都會往怪力亂神方向想的,她這一個半月也沒有穿回去的記憶。

  旁邊,驃國公主見自己說了半天,對方居然一聲不吭,完全沒反應,扭頭一看就看見她兩眼放空,伸手到司鴻蔓跟前揮了揮,「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話呢。」

  司鴻蔓神色自然的切換進來,一點頭附和道:「嗯,你說得對。」

  驃國公主剛準備好詞,想跟她嗆一嗓子,就聽得這麼一句話,頓時把想說的都拋到了腦後,兩手撐著桌面,湊了過去,一挑眉道:「真的,你也這麼想,那你怎麼沒動手?」

  司鴻蔓推了推她腦袋,不怎麼走心的隨口答了她一句,「自然是比不得你這個公主隨心所欲。」

  對方齜牙一樂,覺得是這麼個道理,雖然她兄弟姐妹多,但上頭也就一個父皇,其他人誰也管不住她。

  兩個人年紀相差不大,對方又是個坐不住的性子,加之前陣子結下的那點零星交情,沒幾日的功夫就帶著她把驃國的都城給轉了個遍,尋思著再找些好玩的東西。

  對方想了會兒,一手握拳,啪一下砸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裡,說道:「我去大周,你們皇帝帶我去了圍場,走,我也帶你去驃國狩獵的地方轉轉,好叫你開一開眼界。」

  司鴻蔓以為驃國狩獵的地方跟大周差不多,皇家圍場,便跟了上去,等到了地方一看,才發現是一大片茫茫無邊的草原,倒也並不平整,凸起的岩山零星的散落著,不過因為視野足夠開闊,所以岩山也顯得平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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