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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明明發生過那麼多事,卻一點都不跟我說?」楊昭夏並不是覺得生氣,只是感到心臟在陣陣抽痛,他抬手輕觸紀滿巴掌大小的臉,喉嚨發緊:「你為什麼,只問我這幾年的事,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一點都不告訴我?」

  「我沒有不告訴你啊,說要追求你的那天晚上,我不是告訴你了,我過得不好,怎麼不好也跟你說了。」紀滿把楊昭夏的手拉下來握到自己掌心,「至於你剛走的時候我怎麼樣,還有休學什麼的,我覺得沒有說的必要啊,又不是要靠跟你賣慘把你追回來。」

  「紀滿,你該對我生氣,在你為了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卻在國外因為過上自己想過的人生而感到幸福。」楊昭夏凝視著紀滿,目光仔細地走過他臉上的每一寸,每看出一分與過去的差別,心裡就更多一分刺痛,「我從來,都不想讓你委屈難過,但我一直以來,都在讓你委屈難過。」

  「你過上了自己想過的人生是好事,我很高興你能做回自己。」用雙手捧住楊昭夏的臉,紀滿認真地說道:「以前的陸一寒也很好,但我更喜歡現在的楊昭夏,因為,現在你開心的時候會笑得很燦爛,你做攝影師工作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你的性格不是模仿任何人而是真實的你,你整個人都是自由的,也不再總是勉強自己。以前我總覺得我碰不到你,做愛的時候哪怕我感覺到你很難過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是現在,我覺得我能碰到你了。楊昭夏沒有讓我委屈難過,就算是追求,都讓我覺得好開心。」

  聽著紀滿的話,楊昭夏微微失神。

  這幾年他漸漸開始能夠肆意的過日子,不再刻意去克制壓抑自己,楊瑾鈺也不需要他小心翼翼的討好,陸予晗也換了一種方式跟他相處,他偶爾也會想,如果從一開始他就是以這樣的自己遇到紀滿,如果他能對紀滿更坦誠一點,那麼他們之間也許就不會蹉跎浪費那麼多時間,互相以為對方不喜歡自己,各自都在折磨對方,明明處在離對方最近的位置,卻始終觸碰不到彼此。

  他其實,一直都不是溫和的性子,所以當年他們的婚姻快要走到盡頭時,他有很多次都給紀滿臉色看,無意識的他就把自己長時間壓抑的那些壞脾氣,都撒在紀滿這個他身邊最親密的人身上。於是在國外這些年,他也一直認為自己不適合任何親密的關係,儘管楊瑾鈺跟他說,人總是或多或少地會把壞脾氣留給自己認可的愛人,因為心裡總有一條安全線,認為愛人會包容自己,即使自己亂發脾氣,愛人也不會輕易離開。

  可是那個時候,他明明就沒有紀滿一定會包容他的自信,卻還是那樣做,他反覆自問過很多次,最後得出結論,他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紀滿會一直留在他身邊,他只一心認為紀滿喜歡陸予晗,總有一天,紀滿會離開他,所有他給紀滿的冷暴力,都是他在煎熬不住時,想要從紀滿那裡獲取一點信心的試探和自衛。

  在楊瑾鈺出現以前,沒有人教過他正確的愛人方式,甚至,在他小時候最開始渴望愛並會開口表達的時候,得到的都是傷害。等到楊瑾鈺成為他的父親,慢慢教會他正確的表達方式時,他更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出現在紀滿生命里,因為他越發清楚認識到,自己給紀滿帶去多少傷害。

  連幻想都不敢,自己還能讓紀滿覺得開心。

  「你……」楊昭夏喉間乾澀,擠出的聲音也乾巴巴的,「不用哄我,我的確覺得心裡不舒服,但你不用因為怕我會被汪婉儀說的話刺激到,就特意這樣說來騙我,我答應你不會走,就不會逃避。」

  「我沒有哄你啊,我說的都是真的!」紀滿有點苦惱地瞅著楊昭夏,他拍胸脯保證也沒什麼說服力,嘆了口氣,紀滿說道:「你要是跑了就跑了吧,反正追車我都試過了,也不差再坐個飛機追到國外去。」

  不說這茬還好,一提到追車楊昭夏臉色就又沉下去,很是嚴厲地看著紀滿說道:「你還敢提,誰讓你做追車這種危險的事?自己什麼體能心裡沒數嗎?你這身板一看就是平常也沒運動,突然那樣跑,還是在大路上,你不要命了?」

  紀滿心虛了一秒,隨即振振有詞地爭辯道:「不讓我追車,你倒是別跑啊!你不跑我會追車嗎?而且,你看到我在後面追車還開出去那麼遠,這能怪我嗎!」

  楊昭夏頓時噎住,紀滿的話在理,他一時之間竟沒法反駁。本來就不大好的臉色變得更臭了,楊昭夏幾乎是磨著牙說道:「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有理了,我那天就不該管你。」

  紀滿卻是心情大好的笑出聲,摟住楊昭夏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一口,篤定地笑道:「你才不捨得。」

  無話可駁的楊昭夏用故作兇狠氣勢洶洶的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昭夏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的現在,你臭臉鬧脾氣的時候我都好喜歡。」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紀滿還是想起了前不久他早上給楊昭夏打電話,結果因為太早楊昭夏還沒睡醒起床,大概是迷糊間也沒看是誰打來的電話,接起來後劈頭就是語氣極差兇巴巴的一句『早上別給我打電話我沒說過嗎,你下次再敢打來信不信我把你拉黑』,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他當時拿著手機愣了很久,以前陸一寒從來都不會這樣,別說是這種小脾氣,光是賴床這一件事就不可能發生在陸一寒身上,過去他們三年的婚姻里,他就沒見過陸一寒晚於七點起床。

  楊昭夏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你有受虐傾向嗎?有病快去看醫生!」

  「嗯,看過了,醫生說你就是我的良藥。」紀滿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楊昭夏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紀滿最近特別喜歡網上那些讓他受不了的土味情話,每次他聽完都覺得自己被餵了過量的人工糖精,完全消化不良,剛剛這句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了,但他還是有點接受無能並沒有覺得被感動到,連忙拍拍紀滿的腿側:「你給我下去。」

  「不下,有本事你咬我。」紀滿像是幼稚鬼上身一樣耍無賴,「你讓我上來我就上來,你讓我下去我就下去,我大學教授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楊昭夏「嘶」了一聲,手臂一攬摟住紀滿的腰,如他所願的「咬」了上去。

  「唔!」唇再次被吻住,紀滿躲了一下,但楊昭夏已經先一步用一隻手按在他頸後,他躲不掉便只能閉上眼沉淪。

  楊昭夏接吻時有著紀滿熟悉的習慣,總是喜歡先含著他的唇吮吸一小會,然後才會入侵他的口腔內部,開始肆無忌憚的挑逗與糾纏。

  坐在楊昭夏腿上,紀滿以俯首的姿態跟楊昭夏接吻,他摟緊了楊昭夏的頸脖,每一次呼吸鼻間都是屬於楊昭夏的氣息,在密閉的空間中,他聽到兩人接吻所發出的水漬聲,腰間一陣發軟,分開在兩側雙腿也忍不住夾緊。

  彼此的呼吸越漸急促,楊昭夏控制不住的將紀滿壓向自己,在快要擦槍走火之際楊昭夏突然後撤鬆開了紀滿。驟然的分離,兩人唇間拉出一條銀絲,紀滿雙眸水汽氤氳地看著楊昭夏,仿佛在困惑他為什麼突然停下。

  掌心貼在紀滿臉側下頜,拇指指腹輕輕擦去紀滿唇際的濕痕,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將紀滿原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玉白,也讓那張被吻得微微腫起的唇像塗了口紅般嬌艷欲滴。

  楊昭夏勉強拉回自己流失的理智,平伏一下略急的呼吸,重新跟紀滿拉開一點距離,啞聲道:「對不起,滿滿,這些年讓你委屈了。」

  因親密而變得迷茫的眼眸一點一點恢復清明,紀滿嘴唇微動,還沒發出聲音便感覺到眼眶一陣發熱,明明沒有想哭,眼淚卻擅自掉了下來。

  終於又再聽到他叫自己「滿滿」,原以為這輩子再沒機會聽到了。

  看著紀滿臉上滑落的淚水,楊昭夏湊上前親吻紀滿臉上被淚水打濕的地方,最後把人緊緊抱住,在紀滿耳邊說道:「你追到了,我們,好好談一場戀愛吧。」

  他們都是彼此的初戀,卻從來沒有真正好好談過戀愛,三年的婚姻也並不順利,他依舊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適合在一起。他活到現在,大部分時間都過得不算好,心裡積壓了許多陳年舊疾,太累了,往後只想隨心所欲地自在過,可是他放不下這隻小滿滿。

  從前的事,他們誰都不是單方面的過錯方,只是誤會太多以至於催生了那麼多的傷害。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兩人可以好好的談一次單純的戀愛。

  弓背把臉埋在楊昭夏頸窩處,濕潤的臉頰貼在楊昭夏頸側的那一大片紋身上,紀滿又哭又笑,哽咽道:「答應了就不許反悔。」

  藍眸眸底那一片堅固的冰霜漸漸化去,楊昭夏答應道:「嗯,不反悔。」

  滿滿,未來的日子,我都想和你好好的過。

  第97章 念君

  因為開工作室的事,楊昭夏比之前變得更忙碌。

  紀滿本以為兩人見面的時間會更少,卻不曾想楊昭夏儘管很忙,但依舊會見縫插針的找時間找機會跟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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