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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媯越州也想多了解一些,不過念及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任務,她的心中便湧出來了幾乎可用「歸心似箭」來形容的焦灼感。

  那些散亂的記憶碎片,也終於到了能拼湊完整的時候。

  於是她在留下了一封告別信後就離開了。倒不是不想親自告別,但這世界的幾個青少年都很「鬧騰」,爾西也一直表現出了對她的興趣。所以媯越州決定,還是像來時一般悄悄地走了。

  再度回到系統空間後,媯越州同樣敲著系統和這個小世界簽訂了異時契定。系統也照例公布了她的此次任務評分:

  【為宿主公布本任務綜合評分:90(總分值100)。評分標準:1.任務完成度(100%已達成),2.任務安全度(80%極限求生)。任務完成度以小世界內主線任務是否達成為準,任務安全度以宿主自身狀態是否安全無虞為評價標準。】

  媯越州「盯」著「任務安全度」的評分內容,一時間好似被逗笑了:【……什麼「極限求生」?】

  Cirila358號:【檢測到宿主曾感染未知病螙,身體曾因此陷入機能紊亂狀態。】

  媯越州:【……那還不是因為你麼?沒用。】

  【……】

  【你的評價標準就不能靈活一些?世界三有特殊情況,你還陷入休眠了呢……】

  【……】

  Cirila358號沉默挨罵但仍舊拒絕了「改分」的要求,過了一會兒後,它按部就班地進行了下一個步驟。

  【請宿主決定是否接受最後一部分記憶碎片。】

  這好歹是正事,媯越州也沒再為難它。不過直覺總告訴她這些評分在回去後恐怕會給她丟面子,所以暗暗下決心:就算不能更改一定要Cirila358號保密。之後,她整理好了心情,開始接受自己的記憶。

  ……

  那是一個難得的晴天。

  媯越州在一處農場見到了她一直想見到的人——希里組織的首領,且然。

  她看上去就像一個平凡樸實的農婦,戴著草帽、扛著犁耙,正在給農場中的地鬆土。在被身旁人提醒後,她方轉過頭,遙遙向媯越州招了下手,隨後擦著汗走了過來。

  「聽說你在慶功派對上喝醉了酒?」且然笑著說,「大睡了一場,休息得好嗎?」

  媯越州聽著這話面無表情,她沒料到自己頭一回喝酒就鬧出這樣大的笑話,還傳到了首領這裡,實在丟臉。

  「拉尼亞說我可以來找你了,」她盯著對方,徑直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在一切勝利之後,你會告訴我真相。」

  「是啊,」且然笑了,「希里成功地推翻了冕拉,這是了不起的壯舉,我為你們感到驕傲。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也有一個疑惑,希望你能解答。」

  在媯越州的默許中,她繼續道:「我聽說你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她曾死於抗爭。假如重來一次,你還是會不顧一切……去救她嗎?」

  媯越州意識到她在說伊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們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後來,媯越州從懸賞布告中發現了她的王女身份,她為隱瞞和即將到來的離別感到不解、憤怒。不過伊麗總有辦法說服她,她將媯越州繼續帶到了王庭。少年人總覺得做了承諾就是一輩子的事,比如伊利格斯和媯越州這兩個從各方面都不怎麼匹配的人,說好了會做永永遠遠的好朋友。

  媯越州從伊利那裡得知,她和母親因為一次宮變而離開了王庭。母親便帶著她在鄉間流浪,她們不願意再回去。能夠用雙手換取的自由總比金絲籠珍貴。男國王還有那麼多的妃子和女兒,也不會太將她們放在心上。

  她們很平靜地度過了幾年的時光,之後母親病逝,伊麗進入了聖濟院。再然後平靜的日子被突然打破了——因為國王需要一個適齡的女兒傢給首相的小男兒。這個男兒智勇雙全、風度翩翩,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在王庭內外的呼聲很好。國王警惕首相可能的野心,他出於穩定政局的考量,決定通過聯姻的方式。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想到了自己還有個失蹤的適齡的美麗女兒。

  伊麗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她與媯越州計劃著逃出王庭,但後來她死在了追擊的槍聲下。

  「——為什麼不?」媯越州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一定會救她。」

  「那麼你的仇人,你也會……不顧一切殺死她嗎?」

  媯越州想到了葬身於王庭大火中的桑延。她在死去時的神情竟然也那麼平靜。

  「我不會……再讓她有任何傷害到我們的機會。」媯越州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

  「如果她、她們遺忘了一切呢?」且然卻說,「更糟糕的可能是,如果重來的這一回,你再也見不到這些人了呢?」

  「——什麼意思?」媯越州問,「什麼叫『重來』?」

  「越州,這不是第一次。王庭毀滅,我們踩著壓迫者的屍首歡呼,可下一刻,或許是我話說完的下一刻,這個世界的一切又會回到從前——你我回到起點、一切努力歸零的從前。」

  「什麼?!這怎麼會?」媯越州腦中快速思索著,「拉尼亞說,『一切都是假的』??」

  她想到了在腦海中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那些看不清的人臉,他們的居高臨下、理所應當……媯越州覺得那就像是臭蟲,惹人厭惡又不堪一擊的臭蟲。她也因為要和這些臭蟲生活在一個不平等、備受壓迫的世界而憤怒不甘,可更令媯越州憤怒的是那些甘願供養著他們的人。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掀翻這一切。可……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且然發出了一聲長嘆,「這裡於他們而言,只是一場虛幻的遊戲。他們慣於在此取樂。所以一切的抗爭都是不被允許的……

  首相的男兒、砍柴的農夫、督察隊的隊長……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選擇任何一種方式進入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從設定上而言……是為他們服務的。」

  「不!!」媯越州猛然搖頭,反駁道,「這怎麼可能?你和我、我們……」

  「我們,有了自主意識的我們被視為『病螙』,所以這個世界才會一遍遍的重啟,」且然望著她說道,「越州,或許下一次,你不會再見到我。」

  媯越州沒再說話,可擰緊的眉頭卻彰顯了她心中的不平靜。

  「你想問我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且然微微一笑,用平靜的目光眺望著遠處的田地,「因為我是僥倖逃過了一次的『病螙』。上一次的重來也是在我們的抗爭成功後——那時我們用砍刀砍下了國王的頭。可再後來不過經歷了一刻鐘,那顆腦袋又好好地長在了國王的脖子上,而我變成了還在田裡數螞蚱的小孩子。」

  「……那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媯越州忍不住問。

  「意義在於,」且然深深凝視著她,「抗爭之火永不熄滅。一次又一次,我們不再是我們,可我們也永遠是我們。」

  媯越州那時還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直至白晝跌下,黑暗升騰,她瞪大雙眼想看清一切,卻被刺耳的噪音折磨得頭腦嗡鳴、天旋地轉。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她隱約從虛空中聽見了幾句模糊不清的聲音。

  ……

  【……格式化!殺螙!什麼破遊戲,NPC還不聽使喚了……】

  【宣傳『男性向』我才買的,裡面的妞一個比一個難泡,最後還追著人殺!大爺的退錢!!!】

  【崩多少次了!又說重啟才能保證修復效果成效,這些bug還是病螙能不能徹底解決???】

  ……

  等媯越州終於恢復意識時,她發現自己正站在那個曾經流浪過的街頭,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她從水窪處瞧見了自己的倒影——一個蜷縮在屋檐下、差不多五六歲的瘦弱孩子。Uń

  一切……都在重來。

  媯越州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又似乎只是在腦中放空,直至她重重打了個噴嚏。

  首先要找到她們,她漫無目的地想,至少先找到一部分。

  ——她需要同伴。

  一定要結束這一切。要抗爭,要銘記,還要……

  媯越州忽然有了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

  要狩獵。

  第225章 記憶碎片(下)

  濃重的夜幕下,不見燈火,只有隱約的月光照亮了田間的泥濘小路。路邊的幾隻烏鴉被腳步聲驚飛,呼啦啦振翅間帶出了愈發逼近的腳步聲。

  噠噠噠噠……

  急促的步伐中還夾雜著壓抑而慌張的喘息,忽然又是「噗通」一聲,腳步聲和喘息都一時止住——這個在路上奔逃的人已不慎摔倒在地。

  「臥槽,臥槽完了……」他一邊回頭望著一邊忙不迭要爬起來,「狗策劃!給我登出!登出啊!!老子不玩了啊啊啊啊啊……」

  「——什麼啊,剛剛不是挺厲害的嘛,」正在這時,他的身後卻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她手上拿著個腕帶,一步步向前逼近,「因為沒有這個東西,登出不了了嗎?」

  那摔倒在地的男人一見那腕帶便眼睛一亮,顧不得其它就惡狠狠地瞪著她喊:「賤娘們!把東西還給我!要不然等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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