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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完轉身便走,沒有一絲眷戀。

  只留裴雲禮一人痛哭流涕。

  我關上窗子,回到桌上,讓流螢加了兩盤菜。

  第85章

  民間夜裡很是熱鬧,街上燈火闌珊,男男女女結伴而過,喝酒看戲。

  我和流螢走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便在河邊的小橋上歇了歇。

  流螢回過頭,不知看見了什麼,匆匆道:「姐姐,我內急,想去如廁。」

  我點頭:「好,我在這裡等你。」

  流螢將手上的金魚燈籠遞給我,笑道:「不等也無妨,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說罷,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我抬頭,只見一名華服男子向我走來,正是裴雲徽。

  他在我身邊坐下,笑道:「你這妹妹倒是識趣。」

  我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攤開:「你倒是不識趣,賞了青鳶黃金萬兩,我的呢?什麼都不給,非天子風範吧?」

  「你想要什麼?」他笑問。

  「嫣然喜歡洛風,他倆的婚事,你得答應。」

  「可以。」

  「青鳶和半夏,你替我照顧她們。青鳶倒是還好,她想得開,多賞些銀錢便是。只是半夏……她受了情傷,還要麻煩你日後多多照拂。」

  「好。」

  「還要你一個承諾。」我道。

  「什麼承諾?」

  「要為盛世開太平,要為百姓謀福祉。」

  他抬起頭,看著街上繁華熱鬧的場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接著又問:「都是替別人求的,你不為自己求求嗎?比如想做什麼官,或者做皇后……」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在密室里的時候,我給你渡氣,那時你就該知道,我不是凡人了吧?其實我是狐妖,我本就不屬於這裡。」

  裴雲徽聞言垂眸:「我知道,可那又如何?即便世人不理解,我也會想辦法護著你。」

  「不必了,我不想,也不願。你與穆良朝,我都只當是朋友。」

  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對他道:「好了,我也要走了,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

  「你要去哪兒?」裴雲徽急問。

  我回頭沖他笑:「天地之大,我自逍遙。言卿,多謝你這一路相陪,但我有自己想走的路,告辭!」

  說罷,我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穆良朝從人群里擠出來,掏出懷裡的桂花糕,抱怨道:「陛下,這糕可真難買,若紫蘇姑娘吃了願意做皇后,您可得謝我!哎?她人呢?」

  「走了。」裴雲徽垂眸,黯然道。

  「走了!這怎麼行?陛下,您拿著糕,我去幫您把她追回來!」

  「不必了!她是自由的風,而非籠中之鳥。她有她想做的事,何必折斷她的翅膀。也許對她而言,我們都只是過客罷了。」

  裴雲徽說罷,望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流,黯然神傷。

  街邊的琴鋪里有人彈琴。

  他走過去坐下,輕撫琴身,彈了一曲《湘妃怨》。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第86章 番外

  我又回到了安業寺。

  住持問我:「你此次來,是想接走了塵嗎?」

  我搖頭:「不,我要把原本屬於他的東西還給他。」

  五百年前,玄真為我扛下天雷,如今只剩一縷殘魂,以至天生聾啞,心智不全。

  只能在寺中了卻殘生。

  可他本不該如此。

  他有他的志向,有他付出全部心血也要完成的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將這一切都還給他。

  我站在了塵的禪院外,雙手放至胸前,結印。

  虛空中緩緩升起銀色法陣,將整個禪院裹住。

  我站在法陣中心,緩緩飄於空中,無數光點將我包裹,貪婪地吸取我的妖力。

  而後穿過法陣,落雪一般灑向禪院。

  了塵抬起頭,茫然地望著院中那一棵光禿禿的梨樹,忽然在一瞬間開滿了銀花。

  他伸手去接,銀色光點穿過他的皮肉,帶著往昔的記憶一起,在身體裡復甦。

  往事一幕幕重現。

  他殘缺的魂魄也慢慢被補齊,喉嚨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強烈的衝擊使他頭痛欲裂,他抱著頭蹲下,直到銀色光點全部消失。

  法陣消散,我從空中落下,化作一隻銀色的小狐狸,輕輕一躍便跳到屋檐上。

  了塵扶著樹緩緩站立,目光落在屋檐上,向我伸出手。

  「阿梨……」

  我從屋檐上一躍而下,跳到他腳邊蹭了蹭。

  他將我抱在懷裡,淚水滴在我銀色的皮毛上:「你為何要如此做?百年修行,毀於一旦,值得嗎?」

  我蹭了蹭他的手,輕輕叫了兩聲。

  「值得的。

  「可是往後的路,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我明白了人世間的離合苦樂,我也有了自己想要追尋的東西。

  「所以玄真,人各有志,咱們就此別過吧……」

  我從他懷裡跳脫,再次跳上屋檐,最後看了他一眼,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

  一千年之後。

  我從手術室出來,抬手看了看表。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四台手術了,縱使我是妖也受不住啊!

  還未等我緩過氣來,急診室又有人推了個病患過來:「江醫生,這還有個人出了車禍,急需麻醉!」

  我朝空中翻了個白眼,而後平復心情,對著傷者笑道:「放,來,看著我的眼睛……」

  等我再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我回到醫生宿舍,撕開一桶泡麵泡上,將手機壓在上面,轉身去拿筆記本電腦。

  是時候追劇啦~

  手機屏幕亮起,接著便是一陣震動。

  「我去!」

  我忙閃身過去,在手機掉進泡麵桶之前,將它撈了出來。

  「誰啊!打電話也不分個場合,差點就把我一個月績效乾沒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施主,不好意思,是師父叫我打電話給你的,要不你罵他吧……」

  「你師父是誰啊?」我沒好氣道。

  「他讓我跟你說,他叫『玄真』。」

  我剝著火腿腸的手停了下來:「你說他叫什麼?」

  「玄真。」電話那頭的小和尚又重複了一遍,但又有些不確定:「其實我師父的法號不叫這個,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昨天還說什麼『得道』、『坐化』、『功德圓滿』之類的話,可能是老年痴呆了吧?」

  我心頭一緊,忙問:「地址在哪?發給我。」

  那一次分別之後,我又用了五百年時間修成人形,而後便一直混跡於人世間。

  玄真則經歷了九世,九世修行,沒想到會在今日功德圓滿。

  他一定是想最後再見我一面。

  我按照小和尚給的地址,連夜趕了過去。

  天蒙蒙亮時,我終於趕到了。

  小和尚領我進了寺廟,指著一間古樸的禪房道:「師父就在裡面」,說完對我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禪房裡,一個枯瘦的老和尚盤腿坐在蒲團上,雙目微閉,氣息奄奄。

  可他依舊撐著不肯斷氣,像是在等什麼。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推門走進來。

  「玄真?」我喚他。

  他睜開眼,見來的人是我,開口道:「施主請坐。」

  我在他身邊坐下,他又問:「施主這些年可還好?」

  「很好,人間很有趣。雖然身邊的人一直在換,身份也一直在換,不過總體而言還是很不錯的。學會了用手機和電腦,偶爾會和小屁孩們在網上對罵。哦不,這是辯論。

  「不過就是工作煩了點。我現在是醫生,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手術。不過治病救人,也算是行善積德了吧?

  「經歷了這一遭,我也明白了何為小情,何為大愛。若生而無情,又怎能理解蒼生之苦?若耽於情愛,又難免會被情愛蒙蔽,失去正確的判斷。

  「唯有經歷過愛恨波折,最後仍然堅定自己的選擇,捨去小情去求大愛,才配成為世人尊崇的聖人,才能為天下蒼生謀幸福。」

  我喋喋不休地說了許久。

  他默默聽著,臉上浮出笑意:「施主有善緣,若是勤加修煉,日後定有機會位列仙班。」

  我扭過頭去:「我不想成仙,太不自由了,就這樣挺好的。」

  「也罷。」

  他沉默片刻,從腕上褪下一串佛珠,遞給我,「施主可將它戴著,如遇危險,或可抵擋一二。」

  我接過那串佛珠,心頭莫名有幾分酸澀。

  「玄真,過去的事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他聞言緩緩垂頭,闔上雙眼。

  窗外的梨花開得正盛。

  我推開窗,風吹過,滿樹梨花在枝頭搖曳,花瓣如雪般紛揚飄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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