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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嗯」了一聲,唇角微綻,終於露出了來建安後的第一個笑。

  「大人放心,我會轉達的。」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陛下從一開始就沒打……

  宮門落鑰在即,唐瓔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終於趕在戌時之前到了南陽宮。

  黎靖北似是料到她會來,特意令宮人準備了她愛吃的菜餚,琳琅滿目,應接不暇,膳桌的一角旁還放著一碟未動的板栗羹。

  唐瓔褪下官袍,欲往內寢走去,將將轉了個身,又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突然頓住了腳步。

  書案上燃著一隻蟲白蠟,白淚流了一半,落在亮金色的燈盞上,斑駁而清透,蜿蜒著一種頹喪的美。

  融融燭火下,一男子正半支著側臉靠著桌案打盹兒,白衣勝雪,墨髮披肩,鼻樑高聳,下頜流暢,半張玉面掩映在明暗交錯的光影間,盡顯陰柔之美。

  開年後,朝中事務冗雜。唐瓔知道黎靖北連日操勞,疏於休息,今日好容易打個盹兒,原本不欲打攪,卻見他這副模樣實在英俊得很,遂忍不住伸了手,捲起男人胸前的幾根黑髮,繞到自己的手指上打起了圈兒。

  然而圈兒還沒打多久,身側的男人卻突然睜開了眼,柔媚的目光朝她看來——

  「夫人還想與我結髮?」

  許是才睡醒,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啞,眸光朦朧而迷醉,似是要將人看化了。

  唐瓔被抓了個現行,難得有些尷尬,頗有些不舍地放下那絲緞般的墨發,清咳一聲,隨後從袖袋中掏出一封信。

  「陛下看看。」

  黎靖北接過信,卻並未急著展開,而是將之放到了胸前的案台上,眉眼微垂,專注地盯著面前的女子,聲音透著蠱惑。

  「朕的頭髮好玩兒嗎?」

  唐瓔卻不做聲,默然將頭轉向一邊,一張白皙的秀面早已羞得通紅——

  端看男人眸中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哪裡還不清楚,他方才定然早就醒了,就等著她過來呢。

  見唐瓔不說話了,男人停止了打趣,順勢攬過她的肩,牽著她的手去了膳桌旁。

  「先用膳。」

  二人用過晚膳,黎靖北又抓來唐瓔的手,曲起兩指在她掌心劃拉了幾下,俯身靠近,玉面上透著殷切。

  「天色已晚,大人不若就在這南陽宮歇下吧。」

  好嘛,又來這套......

  男人的手指修長有力,指腹處有突起的繭,撓得人微微有些發癢,打圈的動作時輕柔時重,帶著莫名的繾綣之意。

  望著眼前這雙玉白的修手,唐瓔忽就想起了他白日裡在馬車內的動作,瞬間臉色爆紅,腿腳酥麻,一股熱意躥上頭頂。

  此時宵禁已過,她今夜本就沒打算走,留下來也是有要事相商,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

  某人這突如其來的勾引,倒真讓她有些心猿意馬......

  唐瓔低咳了一聲,隱下心口的悸動,抬眸正色道:「陛下別鬧了,我還有正事兒要談。」

  黎靖北「嗯」了一聲,瞭然般點點頭,臉上揶揄之色未減。

  「放心,為夫知道夫人明日要當值,今夜定會克制一些,畢竟……」說話時,一隻手暗戳戳地落到她的裙擺上,摩挲幾下,又沿著大腿的位置滑了下去,眼尾微勾,意有所指道:「為夫的宗旨是,只要夫人舒服就夠了。」

  唐瓔被他弄得呼吸一滯,雙腿顫了顫,也不發怒,只抬起頭,咬牙含笑道:「陛下若不介意明日的御案前多上一份彈劾奏摺,儘管動手動腳的。」

  黎靖北聽言非但不為所動,反而曲起手指,在她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把,附耳道:「那你記得寫詳細點兒,比如朕是怎麼壞的,朕怎樣才能更壞,以及......」

  他笑了笑,眼尾紅痣浪蕩又勾人,「你喜歡哪種壞?」

  ......

  想起黎靖北在床上那些五花八門的「壞」,唐瓔既羞又氣,索性挪去一旁的繡凳上看書,不搭理他了。

  見她如此,黎靖北見好就收,緊跟著跑了過去,輕拽著女子的衣袖無辜道:「阿瓔方才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為夫都聽著呢。」

  唐瓔依舊充耳不聞,低垂著眉眼,手指微曲,間或翻動幾頁書,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

  黎靖北清了清嗓子,忽而放沉了聲音,肅容道:「章大人何事啟奏?」

  唐瓔這才轉過身,覷了他一眼,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從興中回來後,我去見了齊葛氏,得

  知齊府有一條密道,通往議事堂,專供傅君、齊向安、以及周皓卿三人密會使用。齊葛氏告訴我,那三人每月月中都會在議事堂會見,而他們的身後......」

  她抿了抿唇,面色變得有些微妙,「似乎還藏著一名老師。」

  黎靖北看向她,狐眸中隱著深雜。

  「老師?」

  唐瓔「嗯」了一聲,屈身拿回黎靖北放在案頭的那封信,直言道:「這是鍾大人宮變那日收到的信。」

  她清了清嗓子,續道:「拿到信後,我火速找人謄抄了一本,隨後又請了幾位書法大家就信上的筆跡進行了對比,得知信上的筆跡確屬林歲,然而令我困擾的是,鍾謐究竟是被何人叫進宮的。」

  信是林歲寫的不假,但人卻不是他叫進宮的,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聽了她的話,黎靖北瞭然頷首,忽而話鋒一轉,「所以你後來去了翰林院。」

  唐瓔愕然抬頭,眸中閃過驚詫,瞳孔微張,看向男人的目光逐漸染上了不解。

  「夫人別這樣看我,為夫可不敢監視你……」

  女子的目光帶著警惕,這令黎靖北有些受傷,輕咳了一聲,道:「我朝歷代文士中,僅從書寫口吻便能推斷出所屬人的,也就沈棟一個。」

  頓了頓,眸光下移,又補充了一句,「這不難猜。」

  還挺識貨……

  眼前的男人似乎有點兒委屈,唐瓔心中覺得好笑,面兒上卻是不顯,還難得誇了一嘴,「還是陛下會識人。」

  黎靖北輕輕「哼」了一聲,薄唇依舊緊抿,狐眸中卻泛起得意的笑,就連聲線亦變得柔和了不少。

  「然後呢?沈棟怎麼說?」

  說到此處,唐瓔的神情明顯落寞了下來。

  「信是朱明鏡或陳昇寫的。」

  黎靖北對此不置可否,臉上神情淡淡的,似乎並不感到意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案台,凝眉思索著什麼。

  說起沈棟,唐瓔忽又想起一事,看向男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幾分深意——

  「廣安二年末,沈槐打算上京探親的事兒,是陛下托人透露給我的嗎?」

  見過沈棟後,她似乎想清了一些事兒,之後在來皇宮的路上,她又將那些事兒仔細在腦海中復盤了一遍,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赴任建安前,她沒錢賃車,黎靖北便邀她一路同乘,卻被她斷然拒絕——

  阿姊尚在貧瘠之地受流徙之苦,她怎可轉身投敵?

  因此,她不僅拒絕了,還劈頭蓋臉地將他嘲諷了一番,隔日一早,她便從街坊中得知了天子返京的消息。

  她原以為黎靖北就這麼被她給氣走了,誰承想......

  「昔日在維揚,師父遇害後,為查清真相,姚大人替我更改了戶籍和名姓,就此遁出了靈桑寺,陛下卻誤以為我死在了維揚,一個月不到便趕了過來。而我『去世』的消息……想必是我舅舅告訴你的罷。」

  她那表舅,恐怕一早便被黎靖北給『收買』了。若非章同朽自身本事足夠硬,她簡直要懷疑他那京官兒是賣她這個侄女掙來的。

  不僅如此,就連她在維揚的街坊也……

  「沈槐有上京的打算,是我無意間聽街坊透露的,而我那街坊……」唐瓔唇角勾起一笑,看向男人的目光深深淺淺,「恐怕也是陛下蓄意安排的罷!」

  詭計被拆穿,黎靖北咳嗽一聲,頗有些心虛地低下頭,長睫下,眼尾的紅痣無端惹人憐惜。

  「那不是看你沒銀子坐車嘛,大冷天的,你也不肯跟我擠一輛,不知道心裡有多恨我……」

  唐瓔卻不著他的道兒,清潤的鹿眸眺向窗外,搖頭嘆道:「陛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我啊。」

  黎靖北自知理虧,又拿不準唐瓔的態度,只得斂了容,繼續方才的話題,「你方才說,鍾謐收到的那封信,或為朱明鏡、陳昇所寫,然而在我看來,實則不盡然。」

  此言一出,面前的女子果真來了興趣,眸光逐漸亮起,就連身子也往他所在的方向傾了幾許。

  「陛下說說看。」

  黎靖北順勢抓住她的手,見她並不排斥,彎眸續道:「昔日陳昇、宋懷州二人與劉陸朱鍾一樣,同為三朝元老,卻因資歷尚淺、學識不夠,未能躋身四儒之列,至於陳昇與朱明鏡二人嘛……」

  他頓了頓,忽而揚眸一笑,眸中凝起狡黠的光,「曾互為同窗,共拜法學大家顧越芳為師,修習法文,尊崇法術,是以他倆在行文、口吻、以及思想上若有相似,倒也正常。」<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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