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沒準，阿音還是故意放她在身邊的呢。
「太后總是被她的負累牽連，這可不好。」陛下由蒔墨扶著往太后寢殿的方向走，「那權且叫朕，再為朕的皇妹做最後一件事吧。」
「姑母，你不要你新鮮出爐的乖巧嗣子了嗎？」打扮得光鮮亮麗的雍州牧慕珣蜘蛛盤網一樣扒著四方館的承重柱。
嚴正地抗議攝政長公主的英明決策。
一身明黃圓領袍的慕珣，張牙舞爪的樣子像一隻黃皮猴子。
慕鳳昭捂嘴掰手捆人，一氣呵成。
然後將被打成一個包袱的慕珣扔給了青蚨。
「你是皇親國戚，又與北狄有一段淵源，派你去和談，再合適不過。」
就看他在
紫宸殿對圖倫朝澈的維護，北狄也該領他這個情。
「那，那我還想看姑母成婚，給姑母送嫁呢！」慕珣彩衣娛親慣了，時常叫慕鳳昭忽略了他的歲數。
「送嫁？」慕鳳昭短促地笑了一聲，「你姑母要成親，自然是把人娶進門，哪有把自己嫁出去的道理。」
長公主把玩著腰間的墨玉佩，心血來潮一般，閒談道：「我阿兄，也就是你阿爹成婚時有一妻二妾，三全其美，本宮若是採選，想必也能在京中高門選出兩三個德才兼備的好郎君來。」
實心慕珣想起謝應祁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咚地一聲落了地。
他顧不上摔疼的地方，一蹦一跳地朝慕鳳昭的桌案方向去。
「姑母，您不是認真的吧！」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還是楚王一直不醒，要把她逼瘋了？
「怎麼？你有異議？」長公主拿毛筆碰了碰慕珣的額頭，「貌美如花的坐本宮駙馬都尉的位置，再找兩個知情識趣的紅袖添香，豈不美哉？」
他姑母從來都是這樣，十句里八句都是假的，但是說得煞有介事。
「即便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去的！」慕珣在所有的雜亂念頭裡艱難地抱緊了自己心頭最大的念頭，沒被慕鳳昭帶著跑。
「雍州牧。」慕鳳昭停下了在紙上的寫寫畫畫，抬頭僅一眼便將慕珣定住，被裹成個包袱樣的皇親國戚乖乖爬起來站好，不敢再造次。
「本宮是在同你商量嗎？」
長公主將方才寫好的敕書塞進這塊包袱里，「不是本宮獨裁，這是整個議事堂商議出來的，未等我提，他們一個個頗有默契，不約而同地報出了你的名號。」
包括她那位有同門之誼的師兄。
慕珣徹底蔫了。
「你知道輕重，今日得空尋你阿爺蓋印，開春便走。」慕鳳昭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他還沒消下去的肉臉。
圖倫朝澈那傷，開春也好得差不多了。
「您又把璽印還回去啦？」慕珣得了許可，默默從包袱里轉出來，將敕書揣進懷裡。
他也不是太在意這個，轉而問道：「那您的婚期會在開春之前嗎？」
他還想給姑母當壓帳童子呢。
「或許吧。」長公主笑得高深莫測，一看便知在打鬼主意。
幽州的炮，轟開了北狄人勇猛無畏的心，露怯求和，這一樁功績，自然是算在了攝政長公主的頭上。
畢竟，陛下臥床，還對還握不動筆呢，朝中人不滿前一個攝政王，是他手段狠辣，且名不正言不順。
不滿這一個攝政長公主，原因就簡單多了，拋開她那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兇殘暴戾，只拿她女子身份說事。
攝政長公主慕鳳昭點了頭，議事堂被她壓了一頭大氣不敢喘一聲的老頭子們，迫不及待地將消息散布了出去。
各府家眷還進宮來以探望太后的名義給長公主添妝。
長公主時隔半月進母后宮殿請安時，坐了滿堂她叫不上名字的臉熟長輩。
地龍和香爐蒸著脂粉香氣，熏得她皺了皺眉。
「兒臣給母后請安，聽聞母后近來夜不安寢，楚地進獻了春茶和馥春香來給母后安枕。」
霜蟬捧著托盤，遞給了太后身邊的大宮女。
太后笑得還算自然，「楚地臣民有心了。」
坐在太后右手位的身著織花錦齊胸襦的夫人覷著太后的神色，奉承道：「許久未見長公主，殿下出落得愈加標誌了，滿大渝打著燈籠找，都找不出第二份的好樣貌呢。」
不施粉黛僅點了一枚花鈿的長公主沒了方才對著太后的和顏悅色，隨意點了下頭。
笑吟吟的夫人笑容僵在臉上，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掩飾尷尬。
在慕鳳昭轉身時，不知哪位夫人出聲攔了一攔，「殿下身份尊貴，這不論何地進獻貢品，哪裡勞動您親自來送。」
慕鳳昭身側的霜蟬略一頷首，「夫人此言差矣，殿下與楚王婚期將近，這楚地便與渝地無異，都是長公主自家的封地，既然自家獻上來的東西，當然是盡著好的奉親尊上。」
那位夫人哪被奴僕這樣當面給過軟刀子，當即接口道：「殿下身邊的人，還真是伶牙俐齒。」
慕鳳昭不耐打這口舌官司，徑直看向那位花團錦簇的夫人，「怎的，你有意見？」
青蚨在一旁，嘴唇嗡動：「戶部尚書的夫人，姓胡，家中三子一女，長子與楚王年歲相仿。」
胡夫人被慕鳳昭下了面子，臉上發燙。
卻又聽得長公主道：「不過胡夫人家的大郎君，我瞧著倒不錯，若是送本宮為側君，本宮可寬恕夫人失禮。」
這話說得比登徒子還荒淫無道，那夫人登時變了臉色。
「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胡夫人當即反應過來這位如今不好惹的性子，硬生生地轉了口吻，「殿下與楚王大婚在即，即便不為他，也該給楚地一個體面才是，臣婦的兒子哪能跟楚王相提並論。」
「原來還是有明白人，知道該給楚地一個體面的。」
這話頭又轉回方才，迴旋劍扎進了胡夫人的心口。
胡夫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求助的眼神不自覺地投向太后。
太后端著架子主持大局，「好了，今日敘過，各自歸家去吧。」
眾位夫人行禮告退都遠遠繞著長公主走。
太后也隨之走下來，「都是重臣親眷，好歹給些體面，這下定會又生出一些是非。」
太后招了招手，隨侍的女官奉上一盞酪漿來，「淋了夏日釀的櫻桃醬，都是你喜歡的，多吃些，瞧著都瘦了。」
慕鳳昭沒拂太后面子，接過了小碗，嘴上卻道：「這有什麼法子，未來夫君還不知何時能醒，是個不濟事的，我自然要多擔待些。」
太后立時紅了眼眶，執著慕鳳昭的手坐下，「罷了罷了，終究是你喜歡，隨意心意叫你招夫就是，哀家來給你操持，哪有女兒家自己操辦自己大婚的，他日九泉之下，阿娘如何去見你阿爺和慕氏先祖。」
看母后紅了眼，慕鳳昭乖乖應了聲好，一時之間，母慈女孝。
第101章 大婚近這謝應祁還沒拜堂就要下堂了嗎……
「老爺，咱們儘早給大郎定一門親事吧。」胡夫人回家後越想越後怕，又羞又憤，更怕這女羅剎不只是說笑。
坐立不安，一直等到自家老爺下朝回家，忙不迭地迎上去，將她思索一日的對策脫口而出。
再是皇親國戚也得講理不是，若是大郎定下親來，女羅剎也不能強搶民男，更何況大郎已有官身。
戶部尚書攙了一把自家夫人，「你今日不是進宮請安去了？怎麼好端端的提起大郎的婚事？」
「阿娘，如今前途未明，此時結親，可不是明智之舉。」大郎是隨父親一起回來的，聽了阿娘心血來潮的這幾句，溫聲勸慰。
家中僕從進不得宮禁內，傳個話也是語焉不詳，直到此刻戶部尚書也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胡夫人六神無主，簡明扼要地將在太后殿中發生的事說了。
戶部尚書面色幾遍，甩著袖子在堂中走了三趟，面色才沒有那麼難看了。
這大郎卻沒有那樣好的修養，急道：「阿娘糊塗啊，那長公主在大殿上斬殺禮部尚書的事才過了多久，你怎好在此刻去惹她不痛快！」
胡夫人自覺惹了大亂子，沒出一聲反駁。
「老爺，那羅剎真的會——」胡夫人看向自家品貌俱佳的大郎。
尚書扶住胡夫人，「夫人莫慌，長公主雖強硬卻也講理，與楚王聯姻在即，她應當不會節外生枝，這幾日不去她跟前打眼，想必她也就忘了這事。」
胡夫人胡亂地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大郎卻若有所思。
太后全權負責女兒的婚儀，一切都拿出了最好的架勢，嫁衣、頭面，多了數十倍要慕鳳昭擇優，連鞋樣也出了數百幅之多。
長公主主持了議事堂的事，也不想往後宮中走，連謝應祁也在傷情穩定後被挪到了鹿鳴坊。
赤芾車在
坊門口停下，一旁候著的戶部尚書家的大郎君白衣勝雪。
端端正正地朝長公主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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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總是被她的負累牽連，這可不好。」陛下由蒔墨扶著往太后寢殿的方向走，「那權且叫朕，再為朕的皇妹做最後一件事吧。」
「姑母，你不要你新鮮出爐的乖巧嗣子了嗎？」打扮得光鮮亮麗的雍州牧慕珣蜘蛛盤網一樣扒著四方館的承重柱。
嚴正地抗議攝政長公主的英明決策。
一身明黃圓領袍的慕珣，張牙舞爪的樣子像一隻黃皮猴子。
慕鳳昭捂嘴掰手捆人，一氣呵成。
然後將被打成一個包袱的慕珣扔給了青蚨。
「你是皇親國戚，又與北狄有一段淵源，派你去和談，再合適不過。」
就看他在
紫宸殿對圖倫朝澈的維護，北狄也該領他這個情。
「那，那我還想看姑母成婚，給姑母送嫁呢！」慕珣彩衣娛親慣了，時常叫慕鳳昭忽略了他的歲數。
「送嫁？」慕鳳昭短促地笑了一聲，「你姑母要成親，自然是把人娶進門，哪有把自己嫁出去的道理。」
長公主把玩著腰間的墨玉佩，心血來潮一般，閒談道：「我阿兄，也就是你阿爹成婚時有一妻二妾，三全其美，本宮若是採選，想必也能在京中高門選出兩三個德才兼備的好郎君來。」
實心慕珣想起謝應祁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咚地一聲落了地。
他顧不上摔疼的地方，一蹦一跳地朝慕鳳昭的桌案方向去。
「姑母，您不是認真的吧！」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還是楚王一直不醒，要把她逼瘋了？
「怎麼？你有異議？」長公主拿毛筆碰了碰慕珣的額頭，「貌美如花的坐本宮駙馬都尉的位置，再找兩個知情識趣的紅袖添香，豈不美哉？」
他姑母從來都是這樣，十句里八句都是假的，但是說得煞有介事。
「即便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去的！」慕珣在所有的雜亂念頭裡艱難地抱緊了自己心頭最大的念頭，沒被慕鳳昭帶著跑。
「雍州牧。」慕鳳昭停下了在紙上的寫寫畫畫，抬頭僅一眼便將慕珣定住，被裹成個包袱樣的皇親國戚乖乖爬起來站好，不敢再造次。
「本宮是在同你商量嗎？」
長公主將方才寫好的敕書塞進這塊包袱里，「不是本宮獨裁，這是整個議事堂商議出來的，未等我提，他們一個個頗有默契，不約而同地報出了你的名號。」
包括她那位有同門之誼的師兄。
慕珣徹底蔫了。
「你知道輕重，今日得空尋你阿爺蓋印，開春便走。」慕鳳昭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他還沒消下去的肉臉。
圖倫朝澈那傷，開春也好得差不多了。
「您又把璽印還回去啦？」慕珣得了許可，默默從包袱里轉出來，將敕書揣進懷裡。
他也不是太在意這個，轉而問道：「那您的婚期會在開春之前嗎？」
他還想給姑母當壓帳童子呢。
「或許吧。」長公主笑得高深莫測，一看便知在打鬼主意。
幽州的炮，轟開了北狄人勇猛無畏的心，露怯求和，這一樁功績，自然是算在了攝政長公主的頭上。
畢竟，陛下臥床，還對還握不動筆呢，朝中人不滿前一個攝政王，是他手段狠辣，且名不正言不順。
不滿這一個攝政長公主，原因就簡單多了，拋開她那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兇殘暴戾，只拿她女子身份說事。
攝政長公主慕鳳昭點了頭，議事堂被她壓了一頭大氣不敢喘一聲的老頭子們，迫不及待地將消息散布了出去。
各府家眷還進宮來以探望太后的名義給長公主添妝。
長公主時隔半月進母后宮殿請安時，坐了滿堂她叫不上名字的臉熟長輩。
地龍和香爐蒸著脂粉香氣，熏得她皺了皺眉。
「兒臣給母后請安，聽聞母后近來夜不安寢，楚地進獻了春茶和馥春香來給母后安枕。」
霜蟬捧著托盤，遞給了太后身邊的大宮女。
太后笑得還算自然，「楚地臣民有心了。」
坐在太后右手位的身著織花錦齊胸襦的夫人覷著太后的神色，奉承道：「許久未見長公主，殿下出落得愈加標誌了，滿大渝打著燈籠找，都找不出第二份的好樣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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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吟吟的夫人笑容僵在臉上，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掩飾尷尬。
在慕鳳昭轉身時，不知哪位夫人出聲攔了一攔，「殿下身份尊貴，這不論何地進獻貢品，哪裡勞動您親自來送。」
慕鳳昭身側的霜蟬略一頷首，「夫人此言差矣，殿下與楚王婚期將近，這楚地便與渝地無異，都是長公主自家的封地，既然自家獻上來的東西，當然是盡著好的奉親尊上。」
那位夫人哪被奴僕這樣當面給過軟刀子，當即接口道：「殿下身邊的人，還真是伶牙俐齒。」
慕鳳昭不耐打這口舌官司，徑直看向那位花團錦簇的夫人，「怎的，你有意見？」
青蚨在一旁，嘴唇嗡動：「戶部尚書的夫人，姓胡，家中三子一女，長子與楚王年歲相仿。」
胡夫人被慕鳳昭下了面子，臉上發燙。
卻又聽得長公主道：「不過胡夫人家的大郎君，我瞧著倒不錯，若是送本宮為側君，本宮可寬恕夫人失禮。」
這話說得比登徒子還荒淫無道，那夫人登時變了臉色。
「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胡夫人當即反應過來這位如今不好惹的性子，硬生生地轉了口吻，「殿下與楚王大婚在即，即便不為他，也該給楚地一個體面才是，臣婦的兒子哪能跟楚王相提並論。」
「原來還是有明白人，知道該給楚地一個體面的。」
這話頭又轉回方才，迴旋劍扎進了胡夫人的心口。
胡夫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求助的眼神不自覺地投向太后。
太后端著架子主持大局，「好了，今日敘過，各自歸家去吧。」
眾位夫人行禮告退都遠遠繞著長公主走。
太后也隨之走下來，「都是重臣親眷，好歹給些體面，這下定會又生出一些是非。」
太后招了招手，隨侍的女官奉上一盞酪漿來，「淋了夏日釀的櫻桃醬，都是你喜歡的，多吃些，瞧著都瘦了。」
慕鳳昭沒拂太后面子，接過了小碗，嘴上卻道：「這有什麼法子，未來夫君還不知何時能醒，是個不濟事的，我自然要多擔待些。」
太后立時紅了眼眶，執著慕鳳昭的手坐下，「罷了罷了，終究是你喜歡，隨意心意叫你招夫就是，哀家來給你操持，哪有女兒家自己操辦自己大婚的，他日九泉之下，阿娘如何去見你阿爺和慕氏先祖。」
看母后紅了眼，慕鳳昭乖乖應了聲好，一時之間，母慈女孝。
第101章 大婚近這謝應祁還沒拜堂就要下堂了嗎……
「老爺，咱們儘早給大郎定一門親事吧。」胡夫人回家後越想越後怕，又羞又憤，更怕這女羅剎不只是說笑。
坐立不安，一直等到自家老爺下朝回家，忙不迭地迎上去，將她思索一日的對策脫口而出。
再是皇親國戚也得講理不是，若是大郎定下親來，女羅剎也不能強搶民男，更何況大郎已有官身。
戶部尚書攙了一把自家夫人，「你今日不是進宮請安去了？怎麼好端端的提起大郎的婚事？」
「阿娘，如今前途未明，此時結親，可不是明智之舉。」大郎是隨父親一起回來的，聽了阿娘心血來潮的這幾句，溫聲勸慰。
家中僕從進不得宮禁內，傳個話也是語焉不詳，直到此刻戶部尚書也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胡夫人六神無主，簡明扼要地將在太后殿中發生的事說了。
戶部尚書面色幾遍，甩著袖子在堂中走了三趟，面色才沒有那麼難看了。
這大郎卻沒有那樣好的修養，急道：「阿娘糊塗啊，那長公主在大殿上斬殺禮部尚書的事才過了多久，你怎好在此刻去惹她不痛快！」
胡夫人自覺惹了大亂子，沒出一聲反駁。
「老爺，那羅剎真的會——」胡夫人看向自家品貌俱佳的大郎。
尚書扶住胡夫人，「夫人莫慌，長公主雖強硬卻也講理，與楚王聯姻在即，她應當不會節外生枝，這幾日不去她跟前打眼，想必她也就忘了這事。」
胡夫人胡亂地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大郎卻若有所思。
太后全權負責女兒的婚儀，一切都拿出了最好的架勢，嫁衣、頭面，多了數十倍要慕鳳昭擇優，連鞋樣也出了數百幅之多。
長公主主持了議事堂的事，也不想往後宮中走，連謝應祁也在傷情穩定後被挪到了鹿鳴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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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門口停下，一旁候著的戶部尚書家的大郎君白衣勝雪。
端端正正地朝長公主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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