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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珣兒的太子之位都被廢了,如今只有雍州牧,自然不會有大渝太子血濺沙場。」

  慕鳳昭迎上去,無賴說道。

  「大娘——」

  慕鳳昭卻打斷她,「夜深風寒,大娘送母后回寢殿休息。」

  阿娘天生一副柔腸,從前阿爺在世護她護得太好了,難保不會都想保全,阿兄的事不知母后知道多少,她一句也不預備多說。

  「母后。」長公主溫柔地替太后攏緊她的厚氅,不容質疑道:「如今母后期望的天下無事,誰都能得以保全的局面,只有一個法子能實現。」

  太后一時怔住,這副說一不二唯我獨尊卻又溫言輕語的模樣,像極了先帝,只是這位先帝,不是她的夫君,

  而是觀音的阿翁。

  「無論母后聽到什麼風聲,若想保全你的一雙兒女和齊氏一門,都不要理會,您穩穩坐在正殿上,阿音必如您所願。」

  五更時,天未大亮,晦暗一片,雪沫子不期然飄了滿城,騎馬上朝的大員們行至宣政殿時,雪沫子融進了外裳,斑駁一片,有礙觀瞻。

  宮裡地龍還未起,內侍官搬來熏籠給百官熏裳。

  陛下的肱骨,高官厚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得也不過是些家長里短,偶爾有一兩聲提及陛下,也飛快壓低了聲音。

  楚王在人群之中,氣質出塵,格格不入。

  五更鼓過,內侍官魚貫而入,訓練有素地將熏籠抬了下去。

  龍椅前的帘子也一寸寸地升了起來,帘子後頭,沒了前些時日攝政的河間王,端坐在龍椅之上的,亦不是陛下,而是花樹翟衣的管彤長公主慕鳳昭。

  青織金線,花樹寶鈿卻不施粉黛。

  滿堂譁然,一時間莊嚴肅穆的大殿如沸水入滾油,菜市場一樣。

  禮部尚書率先舉笏板聲討,「長公主殿下此舉,於理不合,請即刻降下街來,太廟自罰,上告慕氏列祖列宗,下以全國祚顏面。」

  「此刻危急存亡之秋,眾卿不知自省為國分憂,卻抓著這微末小事依依不饒,可真是大渝的好臣子。」

  青蚨順著長公主的意思,將謄抄的幽州軍報捲軸呈下去,百官一一傳閱。

  禮部尚書卻如同事不關己一般不依不饒,「事雖如此,但龍椅象徵國祚,公主此舉終究於理不合。」

  「於理不合?」長公主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陳述,「不知河間王攝政監國之時,禮部尚書是否如此刻義正言辭恨不能血濺當場呢?」

  「若不是有本宮,禮部尚書那還能有命在本宮面前振振有詞。」

  慕儀朗的種種惡事,她還不預備白於人前,至於日後說到什麼程度,得看陛下的身體恢復到什麼程度。

  「再者。」長公主站起身來,冷眼刮過堂下每一個人。

  「本宮乃端文帝之女,景佑帝之妹,慕氏正統。身負兩州軍權,那把椅子本宮坐不坐得,由不得你一個尸位素餐的禮部尚書說了算。」

  她一步步走下去,墜著夜明珠的鞋面隨著她的動作一閃一隱,「幽州境況堪憂,平亂迫在眉睫,誰有法子平了這禍事,才有資格對本宮說三道四。」

  長公主眼神一指,青蚨上前,腰間劍光一閃。

  禮部尚書捂著脖頸倒了下去,眼睛死死瞪著前方,轉瞬便沒了氣息。

  一隊親衛即刻進來,收拾了血跡,抬走了屍體。

  地板重新光鑒可人,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或許此刻或是日後,會有本宮殘暴之名傳出,但事有輕重緩急,北狄侵我邊境,殺我大渝子民,這是何等大事,他卻在此刻怪本宮做了哪把椅子,簡直是本末倒置。」

  本來對此頗有微詞的文武百官,親眼目睹了這一變故,噤若寒蟬。

  連長公主的好舅父,亦不敢出一言半語。

  楚王卻在此時自列中出來,雙手捧錦盒,朝著長公主鄭重一拜,錦盒舉過頭頂,「小王忝居揚州,深感愧疚,今特奉兵符,助長公主殿下平息北狄之亂,保我大渝疆土無恙。」

  慕鳳昭叫謝應祁今日出現在此是需要他從旁協助,卻也沒料到謝應祁會在正殿之上來這一出。

  大殿之上,可由不得他反悔。

  氣勢全開,掌控全場的長公主殿下,有半刻分神。

  忡怔一閃而逝,長公主抬了下下巴,沉聲問道:「茲事體大,揚州舊部皆與楚王一心麼?」

  如若不然,只怕有後患。

  「楚地之內,小王說一不二,況且為殿下分憂,是小王的職責所在。」

  楚王話鋒一轉,在文武百官面前得寸進尺,「殿下若是過意不去,可應承小王一個殿下可許範圍內的願望做補償。」

  長公主殿下略做思索,便答應下來。

  還親手接過錦盒,扶起楚王以示親厚。

  楚王從善如流,站回列中。

  長公主依舊沒有重回御座,只在群臣中間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百官心尖上,實在讓人緊張得很。

  偌大的正殿,只能聽見長公主殿下的腳步聲。

  「楚王全心為國,值得嘉許,不知過去這些時候,在座諸位思索出何種良策能助幽州退敵。」

  滿朝文武,支支吾吾。

  長公主殿下開始沙場點兵,「兵部尚書有何高見?」

  被點到的兵部尚書只恨笏板太小遮不住全臉,若是獻了計策,不論殿下採納與否,他自此一定被視為長公主一黨。

  可若是一言不發,誰知這殺神會不會讓他當第二個禮部尚書。

  三息之內,長公主沒聽到聲音,便站定,回頭看向兵部尚書。

  沒再聽見腳步聲,兵部尚書心提到了嗓子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啟奏殿下,北狄雖善戰卻並非鐵板一塊,幽州主帥雖對敵經驗尚淺,但勝在知己知彼。」

  兵部尚書吞了口唾沫,一疊聲道:「臣以為可派將馳援,幽州主帥從旁協助,定能克敵制勝,攻無不克。」

  長公主問道:「不知依尚書之見,派遣哪位將領前往幽州馳援最為合適呢?」

  一旦開了一個頭,兵部尚書底下的話順當許多,他挺直腰杆,字句有力,「戚家二郎,長樂。」

  長公主眯了下眼睛,暗罵一聲老狐狸。

  「對於此人,群臣可有異?」長公主輕飄飄一句話,卻如重錘敲得百官腦袋嗡嗡。

  吃不準是該說有,還是該說沒有。

  長公主再次頓住,嘆了口氣,似是不耐。

  這一聲嘆息逼跪半片,不甚整齊地嚷著聽憑長公主決斷。

  慕鳳昭卻不再提,卻盯著方才禮部尚書躺過的那一塊地方說道:「那退朝吧,至於新任禮部尚書,我本宮會同皇兄商議過後著人補缺。」

  長公主終於高抬貴腳,站到御階之上,給百官留足了退下去的。

  文武百官一邊心有餘悸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一邊又想盡力維持風度,走得頗有些滑稽。

  即便如此,也在頃刻之間退了個乾淨,只餘下齊相和楚王二人。

  「舅父可還有事?」長公主的聲音實在太過平靜,半點不像對齊相的舉動感興趣的樣子。

  齊相此時那還能拿身份托大,行禮之後才試探提道:「戚長樂他——」

  「那舅父是有更好的人選推薦嗎?」

  齊相沒錯過她語氣里的輕諷之意,也不敢再貿然提及。

  轉而說道:「不知太后鳳體可安,臣想去向太后請個安。」

  擱在從前,他遞個口信也便去了,無人敢阻,今時不同往日。

  慕鳳昭,可不像陛下那麼宅心仁厚。

  「雪寒風重,舅父還是回府好好保重,待哪日陰霾盡去,自有相見之時。」

  第86章 羊奶糕這鬼地方真是叫人待不下去

  「舅父是知道本宮的,冷心冷肺,自私薄情,不然也不會任由兩位授業恩師,一位背負罵名戰死沙場,一位在那煙瘴之地受盡苦楚不得返鄉。」

  在此時此刻,提起那兩個人,齊相心裡百轉千回,卻也不敢貿然確認她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長公主卻閒談一般,又提起,「前頭咱們一同在議事堂,明明都聊得好好地,本宮也以為滿堂肱骨,意在為大渝除弊,可今天禮部尚書卻指責本宮女流之輩擅坐了這把椅子。」

  「本宮自幼便受不得半分閒氣,莫說皇兄,便

  是先帝也從未指責過一句,他憑什麼,又算個什麼東西。」

  句句在說禮部尚書,可句句像是罵在齊相臉上。

  「今日雪大,本宮替皇兄給個恩典,准你歸家去,好好休息。」

  青蚨替長公主做出了恭送的姿態,齊相實在不好再留,只得退下了。

  謝應祁替慕鳳昭排憂解難道:「不然你派他去巡視揚州,路上山匪橫行,指不定有什麼意外,我揚州出人送他靈柩回來風光大葬。」

  慕鳳昭搖了搖頭,「他得死得證據確鑿,況且我昨日才和阿娘承諾保他一門,塵埃落定之前,他得活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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