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謝應祁都快被帳篷里熏的荼靡香醃入味了,慕鳳昭還是能聞到他身上的獨有的茶香氣。

  揚州小調,勾人得緊。

  謝應祁手臂收緊,抱得更加用力,得寸進尺道:「長公主殿下枕冷衾寒,萬一有人趁小王不在,走了小王的老路,斗膽去爬殿下的榻,那小王豈不是要在揚州把眼睛哭瞎。」

  字字句句,謝應祁放輕了聲音,講得纏綿悱惻,引人遐思。

  慕鳳昭耳朵一熱,不輕不重地擰謝應祁的臉。

  「好好好,我重說。」謝應祁握住長公主的手,「你把二郎和李娘子調回京城,將太子殿下送到北狄去,又想讓我回揚州,是要孤軍奮戰,做孤家寡人嗎?」

  「慕鳳昭,我是與你一同拜過太廟的,慕家先祖掌過眼的駙馬,刀山火海,咱們都要一起蹚過去。」

  謝應祁與慕鳳昭十指緊扣,在榻上落座,「裴度為了心中正義舉身赴死,是他心中正義重於你,可於我心中,你最重要。」

  你最重要。

  大渝最尊貴的長公主,其實生平頭一次聽人說你最重要這四個字。

  「揚州小郎君可真是——」慕鳳昭情不自禁望向謝應祁那雙在黑暗裡依舊熠熠生輝的眼睛,也慶幸此時並未掌燈,謝應祁瞧不清她的眼神里已經完全藏不住的喜歡。

  只是她不知,謝應祁在這帳子裡躲了許久,已經很適應這昏暗的光,也能瞧得清她面上的受用。

  「可真是善蠱人心。」尾音不自覺地帶上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縱容,另一隻手覆上去,調戲一般摩挲謝應祁的手掌。

  謝應祁表明心跡,「長安的慕娘子才真是讓我神魂顛倒。」

  「阿昭,你捨不得我,大可坦白告訴我。你若是鐵了心要我走,一碗藥能讓我睡到揚州城下,如此欲迎還拒,可真是——」

  謝應祁將臉埋進慕鳳昭頸窩,溫熱氣息灑在她頸側,纏綿低喃,「可真是讓我無法自拔。」

  若是旁人對著長公主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怕是要被一刀拍出五六丈去。

  但說這孟浪話的謝應祁卻能得寸進尺,水蛇一樣越纏越緊。

  「也有些不一樣吧。」慕鳳昭回抱他,「我當你會帶著滿目破碎受傷的模樣指責我惡意試探,並未予你信任。」

  然後再藉機提一些早就懷揣的旖旎心思。

  畢竟楚王何時吃過虧呢。

  「天家血脈,總是要多思慮些,今日這樁事可不就是兄弟鬩牆才惹出來的,你與陛下尚且打著啞謎行事,我怎麼可能指責你呢?」

  他分明已經和陛下、太子在阿昭心中的分量相當了,高興還來不及。

  「謝應祁,我要回京城去,我要親手殺了慕儀朗。」不論是聲音還是神色,都不帶半分殺意,但這話她說得無比認真,像從前她下過的無數命令一樣,這不是賭氣和憤怒,而是她一定要做且一定會做成的一件事。

  不單單是為了報仇,更不是意氣用事。

  「阿兄狠不下的心,我來下。」她從來不介意拳頭向內。

  哪怕慕儀朗做些事,也有替裴度雪冤的念頭。

  「好,我陪你。」

  「謝應祁,我要那個位置。」慕鳳昭偏頭,臉頰吻上謝應祁的髮絲。

  「好,我陪你。」謝應祁拱了拱腦袋,去貼慕鳳昭的臉,給她一點安慰。

  「在關內道背起你的那一刻,我便已經將自己的一生綁到你手裡了。」

  「功成,同進。若垂敗,那我便反了,帶你回揚州去,撤逃的路線我都計劃好了,到時可讓太子在北狄煽動民情發起暴亂,你我趁亂逃離。」

  楚王實在是將這事計劃地過於充分,長公主忍俊不禁,哪怕是不怎麼光彩潰逃之路,也聽得津津有味。

  「你就知道我成不了事?還未起事便先想著逃,這可不像楚王的行事作風。」長公主一拂袖從他懷中脫離出來,如振翅之鳳,即將乘風而起。

  「本宮要讓他看看,大渝的氣運究竟站在哪一邊。」

  她慕鳳昭才是慕氏正統,端文帝之女,景佑帝之妹,受封蜀地,掌兩州軍權。

  長公主反手勾起謝應祁的下巴,「楚王的封地食邑,本宮笑納。」

  畢竟這才是投誠應該有的樣子。

  謝應祁認真地寬衣解帶,蹀躞帶上的配飾隨著他的動作丁零噹啷響個不停。

  「自古以來,最堅固有利的結盟,從來都是聯姻,小王願意捧上全部身家獻給殿下,殿下可願與小王結秦晉之好?」

  自然了,不論結不結盟,他都是要獻上全部身家給慕鳳昭的,現下提這一嘴,不過是閨房之樂,不足為外人道也。

  大家公子,勾欄做派的謝應祁玉體橫陳,媚眼如絲。

  長公主嘆了口氣,「謝君壽你自幼究竟修習了些什麼東西,這話是不是在心裡醞釀許久了?」

  她才升起來的豪情壯志,全被這人攪散了。

  謝應祁解完自己的衣衫便去解長公主的,連她的髮飾都拆了下來。

  長手長腳一卷,便將長公主整個人都裹進了懷裡,還不忘扯起被子將兩人蓋住。

  長公主頭一沾枕頭困意接踵而來,卻還竭力保持清醒,窩在謝應祁懷裡同他閒聊,「說起來,本宮的封地,與楚王轄地相鄰,本宮若是個閒散公主,倒是與王爺比鄰而居。」

  謝應祁自然而然地接下去,「彼時年節歲壽,大宴小宴,總能與殿下遇上,本王自薦枕席,也是一段風月佳話。」

  這事兒他想過,在他聽到長公主擇婿的風聲時,後來越想越多,是在面聖之後。

  他想,長公主總是要就封的,總能見到,不論她身邊有沒有駙馬,他都要去爭一爭,入幕之賓也好,裙下之臣也罷。

  誰都爭不過他,他總會走到慕鳳昭心裡去的。

  才要再哄幾句,慕鳳昭的呼吸已然均勻起來,這是睡熟了。

  謝應祁嘴唇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願為阿昭護航。」

  「孤睡不著。」燈火通明的北狄王帳,圖倫朝澈下巴一點,示意慕珣陪他喝一杯。

  「那便多熄兩盞燈,燈火通明自然難以入眠,而且這羊奶酒我喝不慣。」

  不只是喝不慣,是實在難以下咽。

  被困在北狄王庭的大渝前太子,在敵國腹地孤軍奮戰,為掩蓋身份只能日日女裝示眾,不可謂不忍辱。

  只有到了晚間才能拆了那一頭一身的勞什子。

  如今滿心孤勇,見什麼都悲壯地不行,心裡沒底說話反而越來越不客氣,色厲內荏得很。

  北狄的男裝領口和袖口都滾著毛邊,磨著前太子殿下的皮膚,說不出的刺癢,他總是忍不住要下手去撓。

  圖倫朝澈就這般看著,像在看猴戲。

  「是孤在太后面前將你保下來的,勸你對孤說話客氣些,不然改日你死在這裡,又有誰能替你報仇雪恨呢?」

  圖倫朝澈依舊示意他喝,慕珣強硬地梗著脖子不肯就範。

  「多謝小國主救命之恩,但威武不能屈,這酒我不喝。」

  說著還拿小銀盅悶掉了幾隻蠟燭。

  「也不勞小國主操心我的身後事,畢竟若是那太后真想殺我,您也未必能把我保下來。」

  母子倆聯手做

  戲,還想叫他感恩戴德,他是家裡的面瓜,可那也是人精姑母和阿爺面前的,這母子倆的粗淺小伎倆,他還不看在眼裡。

  不過這北狄王庭上的明爭暗鬥,比起大渝來倒是不遑多讓。

  「但是為了報國主維護之恩,在下也願為國主效力一二。」

  慕珣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挨著朝澈坐下,「我知道國主愁什麼,君王枕畔,有他人酣眠,自然是會讓國主夜不能寐。」

  慕珣小心翼翼地試探圖倫朝澈的底線,見他並未動怒,便又道:「一國之君,從來都只有一人,可想要那份權勢的人卻並不是一個,臣大欺君,還是早做防範地好。」

  看圖倫朝澈皺了眉,慕珣話鋒一轉,「自然了,一國之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還有一句話叫防人之心不可無。」

  慕珣主動給圖倫朝澈添了一盞酒,「您是國主,權衡制約,都是應該的,退一萬步講,臣子若無異心,怎會懼怕君上權勢過大,君上肩負北狄全境,本就應當言出法隨,令行禁止。」

  慕珣見圖倫朝澈似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頗有些沾沾自喜,心底嘆道,若是留在北狄王庭攪弄風雲,將此處攪和個烏煙瘴氣似乎也是不錯。

  「我老早聽聞北狄男子十四便可娶妻,可國主卻遲遲未能選後,這何嘗不是底下臣子在用另一種法子挾制君上。」

  這話慕珣講得有些真情實感,因為大渝的朝臣,也是企圖用這個法子挾制姑母的。

  誰料方才說了那許多都相安無事,偏偏這句惹怒圖倫朝澈。

  他死死掐住慕珣的脖子,語氣冰冷:「誰准你挑撥孤與舅父的關係了?渝朝廢太子,你的手伸的太長了。」<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