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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黎媽媽從廚房裡出來叫他們吃飯,她是頭一回看見劉知南,和藹的笑道:「你就是我家楊黎說的新搬來的年輕人吧,長的俊,來青桐灣還習慣嗎?」

  劉知南笑著點了點頭:「嬸兒,習慣,這裡的人都挺好的,空氣也好,吃的東西也新鮮健康。」

  楊黎媽媽笑:「農村人除了嗓門大之外沒啥太大壞心眼兒,你習慣這裡就好,青桐灣偏是偏了點,但養人,咱楊黎去外地上大學的時候吃的不規律又不健康,老是外賣炸雞什麼的,臉上長了好些痘痘,回來待了一年,臉上就乾淨了,也不那麼蠟黃了。」

  劉知南笑著應道:「那我在這兒應該能活挺久的。」

  楊黎媽媽聽了笑著進廚房去端菜了。

  只有陳正聽懂了他的這句話,低聲對劉知南說道:「去洗洗身上的泥,出來我給你手上貼個創可貼。」

  劉知南嗯了一聲,去了楊黎家的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陳正拿了創可貼和碘伏在門口等他,劉知南將洗乾淨的手遞了過去。

  陳正低垂著眼,用棉簽給他消了毒,貼創可貼的時候,動作稍微重了些,劉知南輕輕嘶了一聲。

  陳正抬眼看他:「還知道痛?騎得時候怎麼不知道你不會呢。」

  劉知南倒是無所謂:「人生在於嘗試,我樂於在所剩不多的生命中嘗試更多的東西。」

  陳正發現他現在似乎比劉知南還要介意死亡這件事,明明當事人是劉知南,偏偏是他聽劉知南提起患癌這件事心裡很是不痛快。

  他輕聲道:「你最好記住你剛剛說的,在青桐灣要活久一點。」

  劉知南笑意在嘴角滯了一秒,才輕鬆道:「我盡力。」

  晚飯是在楊黎家院子裡吃的,這裡的人都愛在院兒里吃飯,家家戶戶都喜歡在院子裡種上一兩棵樹,即好看又能乘涼,楊黎家的院子比不上陳正家的好看,但也是個好好打理過的農家小院兒。

  牆邊種著蔥蒜,靠著牆角的位置搭著絲瓜架,黃瓜藤也攀在上面,小番茄紅彤彤掛在枝頭,院子的另一邊兒種了些鄉下常見的花,鳳仙,雞冠花,還有月月紅。

  一個院子,一半是煙火一半是詩歌。

  楊黎媽媽做飯用的是柴火灶,燒出來的飯菜別有一番滋味,特別是鍋底的那一層農家米鍋巴,撒上一些薄鹽,嚼起來又香又脆。

  劉知南吃了一小塊兒,就被陳正在桌下面踢了一下小腿,提醒他鍋巴硬,傷胃。

  劉知南也不想貪一時嘴快讓自己受罪,於是就放下了鍋巴,端起米湯喝了一碗。

  柴火飯笠出來的米湯,湯水白又濃稠,米香十足,還飄著米油,喝一口暖胃又消食。

  楊黎更愛往裡面加一些白糖,是農村小孩兒常見的喝法。

  飯是農家土灶飯,做的菜也是楊嬸自家種的,中間擱的是一碗青豆燒排骨,這時節的青豆是最嫩的時候,除了可以用來推青豆花,還可以用來鹵成毛豆當個零嘴或是下酒菜。

  用土豬肉配著青辣椒,土雞蛋,外婆菜,還有干豆豉等食材一起炒的農家一碗香,最是香辣下飯,當地人愛叫它飯遭殃。

  楊黎家的灶台上常年掛著自家醃製燻烤過的臘肉,是鄉下土豬殺了後,選三線五花肉,用松樹,陳皮,甘蔗皮熏制出來,肥而不膩,一股濃厚臘香,肉片晶瑩剔透,用蒜苗煸炒後,香的讓人打跟頭。

  劉知南沒有吃過這種正宗土家臘肉,一連吃了大半碗飯,嘴唇都是油光光的,楊黎媽媽看的高興,笑道:「過年的時候剛熏出來的臘肉吃著更香,到時候我給你們炒茶樹菇吃。」

  劉知南點頭笑:「謝謝嬸兒,我有口福啦!」

  最後是一碗南瓜和四季豆一起水煮的蔬菜湯,原滋原味,不僅消暑解膩,若是打上一份紅油蘸碟,用來當蘸水菜吃,則是夏天最清爽可口的下飯菜。

  夜霧開始籠罩原野,霧氣沉澱在傍晚的夜色里,青桐灣亮起燈火,狗兒吠叫了幾聲,喚著主人快開飯了。

  第18章

  用了飯,就著屋檐下的燈光,幾人坐在楊黎家的院兒里剝核桃,倒也不複雜,用鋒利的彎刀將沒有裂開的青皮劈開,再剝去就行。

  楊黎是個熟手,手法很快,沒一會兒就剝了半筐子,陳正會用刀,也提了一根矮凳坐在邊上幫忙,他們兩個剝著剝著,就不約而同的看向劉知南,眼神都帶著緊張擔憂。

  劉知南手裡那把刀用的叫人心驚膽顫,生怕他不小心就劈到自己手心裡去了。

  陳正看不下去了,伸手奪過刀,說:「我們劈,你坐那邊去剝。」

  楊黎連連點頭:「你別劈到自己,我可付不起醫藥費。」

  劉知南自認他確實不會使那刀,便聽話的坐到後面去剝他們兩個劈好的核桃。

  楊黎邊劈著手裡的青皮核桃邊隨口聊道:「鎮上去小村溝的那條路要重新修,打算擴寬些,這兩年那邊在發展種植業,每次拉貨的車走那裡都錯不開車,鎮上就批錢下來要重新修路。」

  陳正嗯了一聲:「好事,去年還有車在那裡開下過溝,因為路窄,還是出過幾次事故,既然要發展那裡,是要先修條好路。」

  楊黎將手裡的核桃扔到筐子裡去,笑道:「所以才決定要將路兩邊的地都擴進去,方便運輸,我是去看到那裡的路邊剛好有幾棵百香果樹,施工的人說要一起鏟了,問有沒有人要去摘點,我想著你們要是喜歡吃就給你們留著,你們不要我就叫鏟車一起拖走了。」

  那是之前來青桐灣搞露營基地的一批外地年輕人種的,後來因為經營不善就搬走了,留下的百香果樹倒是長的挺好,只是村里年輕人少,老一輩的人又吃不慣那玩意兒,覺得全是籽籽,嚼的腮幫子牙齒疼。

  陳正沒說話,而是轉頭去問身後的劉知南,「百香果,吃嗎?」

  劉知南慢吞吞的剝著核桃皮,點了點頭:「還行,以前沒少點奶茶店的百香果檸檬水。」

  陳正這才點頭:「那你就給我們留些。」

  「行。」楊黎點頭,然後他的視線慢慢停在了劉知南的手上,緩緩道:「正哥,你剛剛沒告訴他,剝核桃皮要戴手套嗎........」

  陳正蹙眉,轉過頭去看,只見劉知南的手上空蕩蕩,剛剛給他的那副橡膠手套完好的放在他的腳邊。

  真是個祖宗!

  陳正起身一把拉起劉知南,翻過他的掌心,「你不戴手套就剝?」

  劉知南看著自己被染黑的手心,不慌不忙道:「戴那個不好使力,我又不怕髒,沒那麼講究。」

  楊黎在旁邊笑的肚子疼,哈哈道:「知南哥,你怕不是不知道核桃青皮染手上洗不掉吧?」

  劉知南還真不知道,舉著自己一雙染的烏漆嘛黑的手,看陳正:「洗不掉?」

  陳正嗯了一聲:「洗不掉。」

  劉知南低頭看著自己那雙像是剛挖完煤的手,手背是白的,手腕也是白的,可手心是黢黑的....

  他不想要這手了!

  回去的時候,劉知南都是耷拉著臉,把手揣進了褲兜里,不好意思拿出來。

  楊黎媽媽提了一口袋鮮核桃給他們,還笑著安慰道:「沒事兒,那色自己就掉了。」

  劉知南:「要多久?」

  「半個月吧。」

  劉知南都想哭出來了,他的手沒法見人了。

  月色很亮,陳正推著自行車和劉知南慢慢的走在鄉間道上。

  劉知南看著地上他們兩個的影子,一時起了玩心,兩隻腳一蹦一跳的要去踩陳正的影子。

  陳正故意加快了腳步,不讓他踩到影子。

  「嘿,你慢點兒,跑什麼?」

  陳正:「不想讓你踩影子。」

  劉知南加快了腳步跑著跟上去,「為什麼?」

  「沒聽說過嗎,踩影子長不高。」

  劉知南看著他那近一米九的身高,自己足足比他矮了半個頭多。

  「那我還偏要踩了!」

  陳正推著自行車加速了腳步往前小跑起來。

  兩個人借著皎潔的月色,在無人的原野上跑鬧。

  劉知南跑的有些小喘,追上去想要拉住陳正,結果距離不夠他的手往後一縮,沒拉住陳正的胳膊,他又想著去拉他的衣擺,結果手指只剛剛夠到他的褲腰。

  他便伸出手指往裡一蜷,想要拉住他的褲腰。

  拉是拉住了,拉住的也算是褲腰,只不過是內褲褲腰。

  陳正也不跑了,兩個人靜站在原地,一人推著自行車,一人在後面伸手勾出了對方的內褲褲腰。

  劉知南3.6的視力不是白有的,還能借著月色看清對方褲腰上的英文字母。

  陳正回過頭看著他不說話,劉知南尬笑了兩聲,手指跟燒灼了一下似的,鬆開手,只聽見內褲的鬆緊彈了回去,輕微的啪一聲。

  很輕,但很清晰。

  劉知南搓了搓指腹,「你內褲挺不錯,ck,還是牌子貨。」

  陳正:「........」

  兩個人剛剛跑的這麼一會兒,劉知南的體力也差不多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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