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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潮懶得廢話:「別自欺欺人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拜託你調查那些事了。」

  私家偵探咽口水:「所以這些都是真的?」

  「你應該給過自己幾巴掌驗證是不是夢了,你進入遊戲前在幹什麼?」

  「你一直不聯繫我,還不准我睡個覺?」

  雖然情況突變,但好在薛潮有點人緣,他再次受到夥伴的幫助。

  他們都清楚,偵探忽然成為玩家,絕非偶然,偵探正色:「共渡會沒了,高層跑路,據我們的調查,這樣的情況已經多次了,而且遍布世界各地,裝成教會、互助會、慈善會或其他組織,把人聚在一起活動幾次就銷聲匿跡,不為傳教不為錢,倒是有參與政治活動或者網絡節目,擴大聲望,但也很快失去音訊,完全不知道在幹什麼。」

  「參與者事後出事的概率很高,但在總數裡看不出什麼,因為……」

  薛潮想起何暘給他的官方內部數據:「意外事故的發生頻率逐年不合常理地增加。」

  「暴漲。」偵探更正,「天災、人禍、社會不穩定……動盪的表面總有一個符合人類邏輯的理由,但今年也離譜過頭,像末日已經到我們的門外了。」

  黃海濤眉毛抽動,迷宮後期他san值狂掉,瘋狂的毀滅欲充斥心中,是個人靈魂走向末日的感覺,現在仍然陰魂不散地影響他。

  偵探繼續匯報,他沒有找到與薛潮提到的要素完全吻合的校園連環謀殺案,但拆開那些要素,都有符合的案件。

  「無論何種形式,明里還是暗裡,參加組織的條件就是舊物。」薛潮緩緩吐出兩個字,「遺物。」

  玩家死後會返回遺物,這是一個明確的死亡證明,白鷺和前第一名的主持人不出現,卻幾乎沒人懷疑他們死了,就是因為仍然在榜和沒有遺物。

  夾縫意識總不會有好心到給玩家的親朋好友留念想。

  滿積分的遊戲者是篩選出的優質材料、boss的預備役,最終會留在無限世界,那麼多普通材料又如何廢物利用?

  被副本同化可以做npc,死亡呢?

  夾縫意識想完善自己的世界,但僅此而已嗎?

  怎麼會甘心夾在兩個世界間的縫隙?壯大自己,反向污染兩個世界才是最好的!

  遺物是遊戲者的核,異化最重的地方,在無限世界消失,其實是更進一步返回現實世界,投放污染源,拉入更多遊戲者,污染主世界!暗世界也同理。

  鬼母復仇案,方慧在死前不久成為玩家,遊戲失敗,轉變成現實世界的死亡,就是在丈夫周雄的毆打中沒有活下來,如果沒有遊戲,她應該能逃走。

  她的屍體被藏在屋子裡,還有她的某樣遺物,成為了污染源。

  以遺物為圓心擴散夾縫的力量,她在家酗酒的丈夫就是首先中招的人。

  女兒躲在臥室,周雄砸開門,卻進入無限世界,成為新的玩家,遊戲失敗,在現實世界就猝死了。

  除了接觸遺物,精神敏感的人更容易被拉入另一個世界,比如樓上的老頭,而方慧和周雄的女兒更是兩點全占。

  那一刻,她處於主世界和夾縫的邊界,於是聽到父親被拖走並一刀刀捅死的聲音,那是周雄在遊戲世界的死亡方式。

  後來,她也被拉入遊戲中,而且聰明地知道了遺物可以影響身邊人。

  她可能還知道最終通關是假的,或者精神終於被遊戲折磨崩潰了,無力活下去。

  也可能她在無限世界招惹了什麼人,或者下一個是懲罰本,知道活不成了。

  於是她自焚在家中,燒光一切,不想再牽扯更多人。

  夾縫意識對回到現實世界的遊戲者有限制,但並不嚴,他們遊戲可是實名制,樂團最初邀請明洋,就是知道他是有名的鋼琴家。

  夾縫意識就是為了讓他們在現實世界難得的假期,也圍繞無限世界活動,牽扯更多人,他們也是半個污染源。

  不會沒人查到這個真相,但一旦沾染上另一個世界的事,只能一路滑進夾縫的深淵。

  被牽扯進遊戲就無法兼顧兩個世界,而遊戲裡拼死拼活,兩種噁心的結局都是成為污染體,吸引更多人,陷入死循環。

  夾縫意識不怕他們追查真相,巴不得他們查,最後都會屬於祂。

  「何少那邊還有一份重要數據,玩家初次被拉入遊戲前,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睡覺。」

  「睡覺?」薛潮皺眉,他被選中前,的確聽著錄音睡著了,可能受音頻內容的影響,他還夢到了大海……夢?

  他猛然道:「是夢?」

  偵探點頭:「有兩個世界的時間比對,觀眾最活躍的時間段往往是現實世界的夜晚。」

  所以觀眾是還沒成為遊戲者的人。

  而夢是精神的世界,在夢中,他們的意識被拉向無限世界,不易被主暗世界發現,尤其是接觸過遺物或精神敏感的人。

  鬼母復仇案的女生藏在柜子里,的確睡著了,她在夢境裡以觀眾的身份看了遊戲直播,她的父親就是玩家之一。

  她的條件太滿足了,也許一次觀看就夠成為玩家了。

  觀眾看熱鬧的同時,無聲無息被污染,他們是遊戲者的預備役。

  主持人呢?

  薛潮不常與同事打交道,但有霍爾德的情報,偶爾在公司內也有照面,酒館也有主持人身份的客人,據他了解,主持人的共性就是精神力強。

  比如精神更有韌性,更穩定,或者只是精神力龐大。

  主持人是遊戲員工,擁有固定的房間,可以主動選擇副本,玩家只能被動匹配,房間的直播面向觀眾。

  整套流程里,主持人不是幕後黑手,也不是主角和看客,但必不可少。

  可以說副本以主持人為定點向外投放,先是玩家,再是觀眾,主持人起橋樑作用。

  原來如此,他們是連接神國和人類世界的彩虹橋。

  精神力強,才能撐起連接兩個世界的遊戲房間,並持續傳播污染。

  所以主持人沒有異能,因為異能是異化的核,開發異能,精神就逐步走向瘋狂,而主持人作為橋,必須撐住。

  主持人後期優勢變小,也是因為人氣值和玩家積分不斷上升,副本的污染加深,更多觀眾湧入,相隔的斷壁向彼此靠近,縫隙越來越小,不再需要中間的橋了。

  所以人氣值過95點,玩家可以直接和觀眾互動,主持人沒用了。

  薛潮委託黃海濤照顧偵探,獨自下酒窖,酒窖堆滿奇形怪狀的酒,都是由副本中遊戲者的情緒釀造。

  大部分酒存放多年,屬於前代玩家,最近又多了,屬於他再次開業後的新客人們。

  他的幾瓶副本酒就在其中,第四瓶是小型機械靈塔,酒中懸浮刻經文的晶片,第五瓶是長出黃金樹枝的狄俄尼索斯之酒。

  「夢……」薛潮呢喃。

  「夢就在星空,你馬上就見到了。」邪神的陰冷吐息吹在他的後頸,江冥蠢蠢欲動,又想拉著愛人狂歡,但還是忍住了,沒打擾薛潮的思考。

  江冥不敢相信,但確實為「未來」心動。

  薛潮被越來越激烈的心跳拽回神,安撫地捏了捏邪神放在他肩膀的手,替江冥轉移注意力:「幫我找一瓶酒。」

  「什麼酒?」

  「黃昏。」

  薛潮與酒館老闆相遇的副本就叫「黃昏」,薛潮救了老闆,老闆請他喝酒,一見如故,緣分就此開始。

  老闆決定加入他的那一天,開了這瓶酒,預祝他們的反叛大計早日成功。

  薛潮記得那杯酒的味道,辛辣,但有生機,給人毀滅般的澎湃。

  他明白老闆的意思,那些不能明說的憎恨與渴望。

  如果夾縫意識自詡是阿斯加德,那就祝他們給諸神帶來黃昏。

  回到熱鬧的酒館一樓,薛潮提酒到香檳塔前,酒傾倒在尖頂的杯里,金紅色的酒霧向下彌散,如同落日黃昏。

  一人一杯,眾人也品出和他感受一樣的獨特情緒,驚異後是神采飛揚。

  此前,薛潮用其他副本酒請幾位客人試過,喝下一點,就可以感受酒中的情緒,喝得足夠多,可以與記憶的主角精神同步。

  這是最後一次確認,也是出征前的鼓舞,哪怕他們還不知道。

  薛潮舉起酒杯,慵懶的神色浮現一點冷靜的瘋狂:「敬所有帶來黃昏的人。」

  第169章

  主持人除了每周的遊戲指標, 偶爾有其他工作,比如幫公司抓叛徒,前往異常副本做代理主持人, 有時候在公司內部的商店替班。

  這次是第一次集體任務,前往永恆監獄做例行檢查,如有異常,上報公司。

  但資歷最深的員工陶元元也是第一次參加, 「例行檢查」這個詞就微妙了。

  官方說辭是監獄過大,檢查一次耗費人力物力,影響遊戲的正常進度,而且監獄長期處於穩定狀態,也不需要經常檢查。

  主持人的死亡率不比玩家低,翻譯一下, 就是百分之九十的主持人活不到例行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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