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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都沒有這次強烈。

  林挽的心慌得厲害,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但他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只想逃避。

  回了房間,兩人都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送餐,各自懷著心事早早躺下。

  林挽被一陣壓抑的呻吟驚醒。

  林挽打開了床頭的小燈,搖了搖裴寂的手臂,被燙的縮了手。

  床頭燈暖黃的光線下,裴寂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冷汗將黑髮黏在額前,修長的手指死死攥著床單,骨節泛白。

  他緊閉的雙眼不停顫動。

  林挽摸了摸裴寂的額頭,滾燙的不像樣。

  他有些著急,下午裴寂離開的時候穿的也很單薄,估計是在外面著涼了。

  林挽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

  他手忙腳亂的打開手機,藥店都關門了,沒有外賣。

  林挽呼叫了前台的通訊,前台禮貌但帶著睏倦的聲音從牆上的擴音器上傳出來。

  酒店的前台也沒有備用退燒藥。

  裴寂似乎燒的糊塗了,嘴裡一直在囈語,林挽湊近聽聽,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心裡愈發的難受了,他有些覺得自己太過于敏感多思。

  裴寂下午可能就只是想親親自己,兩個人許久沒有做.愛了,他想做也正常事。

  是自己太過於小題大做了。

  難受的林挽突然想到了陸言擇。

  這個時間給陸醫生打電話或許太不禮貌了,可是他實在擔心。

  他拿起了裴寂的手機,用他的語音助手讓他給陸言擇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來,陸言擇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傳出來「又怎麼了,裴大少爺?」

  「陸醫生,我是林挽。」

  林挽的鼻尖有些發酸,裴寂的狀態屬實是不好。

  陸言擇的聲音清醒了不少,比剛剛更加溫柔。

  「怎麼了,林挽?」

  「裴寂似乎發燒了,他的狀態很不好,你還在酒店嗎?能來看看他嗎?」

  「阿挽,我沒事。」裴寂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啞著嗓子開口。

  裴寂想坐起身,頭卻暈的厲害,一股噁心感襲來,他又緊閉著眼躺回床上。

  陸言擇沉默片刻,他輕聲說,「房間號。」

  第75章

  陸言擇趕來的時候林挽已經紅了眼眶, 見到陸言擇下垂的眼尾瞬間亮了起來。

  「陸醫生,裴寂一直在高燒,神志都不清楚了。」

  陸言擇快步走到床前, 裴寂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眉頭緊鎖,呼吸急促, 他伸手用手背輕輕觸碰裴寂滾燙的額頭。

  裴寂緩緩睜開眼, 眸色幽深, 極力忍耐, 發白的唇抿成一條線。

  陸言擇忽視了裴寂眼中的警告,沖他挑挑眉, 輕笑了聲「是很燙,能烤地瓜了。」

  轉而他裝模作樣的剝開了一張錫紙,將一個丸狀的東西塞到裴寂的嘴裡。

  清甜的西瓜味在裴寂嘴裡化開, 是一塊西瓜糖。

  陸言擇轉身對林挽開口時表情恢復了專業醫生的沉穩,「裴寂易感期臨近, 身體抵抗力下降導致信息素紊亂引發了高燒。這是特效退燒藥,你不需要再給他服用其他藥物了。」

  林挽是信任陸言擇的, 可他還是擔心, 「如果一直高熱不退的話不需要再吃藥嗎?」

  陸言擇推了推眼鏡, 鏡片後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裴寂:"有時候,適當的信息素安撫比任何藥物都有效。"

  「好好用信息素安撫一下他。」陸言擇的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弧度,卻又在下一秒恢復專業口吻對林挽說道,「適當釋放會緩解高熱, 但是高熱期間信息素紊亂不要發生性行為。」

  林挽有些迷茫,陸言擇的這兩句話分明就是矛盾的。

  「沒什麼大問題了,我先走了。」

  陸言擇來得快, 離開得也快,屋內又只剩下林挽和裴寂。

  藥效似乎開始發揮作用,裴寂的呼吸平穩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樣痛苦地囈語。

  林挽想破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有些懊惱自己的過度敏感,又無法釋懷下午那種被強迫的感覺,兩種情緒在他心裡撕扯著。

  林挽還在擰巴的時候裴寂突然開了口。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沒有平日裡的清透,帶著灼人的熱氣,卻比平日裡更性感。

  「阿挽,抱歉。」

  裴寂的唇瓣像乾涸的河床,細小的唇紋裡帶著乾裂,他下意識地舔了舔,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著口乾。

  「我並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阿挽。」

  「抱歉,以後不會了。」

  林挽別過臉去,錯開眼不肯看裴寂,他的眼眶又開始發酸,喉嚨尖也酸得厲害。他心裡的氣早就消散了,只是那股怪異的情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喝水嗎?」林挽抽抽鼻子,輕聲開口。

  「好。」裴寂清了清嗓子,嘴角裂開一抹笑。

  林挽倒了杯溫水,小心地扶起裴寂,看著他一口氣喝完,手指下意識地又探了探他的額頭,還是滾燙得厲害。

  「怎麼吃了藥還這麼燙。」

  裴寂摟住了林挽的腰,將頭埋到林挽的懷中,深深地吸了口。

  「好疼。」

  「頭疼嗎?」林挽輕輕安撫著裴寂的後背,「我給你按按頭?」

  「不是。」

  裴寂像只受傷的野獸般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悶悶的。

  「給一點吧,阿挽。」

  裴寂的話說得沒頭沒腦,林挽愣了一瞬間,這句話很熟悉。

  似曾相識。

  他想到了。

  裴寂之前試用藥物信息素失控的那天,整個房間都瀰漫著他的信息素。那時的裴寂也是這樣,發著高燒,像只受傷的狼犬般向他討要安撫。

  他再討信息素。

  林挽微微蹙起眉頭,想到了中間不對勁兒的地方,卻還是放出了不少安撫的信息素。

  空氣中的溫度逐漸升溫,林挽又聞到了那股味道。

  很淺,只有一絲,混雜在兩個人的信息素之間,像夾縫中生存的小獸,卻還是被林挽捕捉到了。

  是一種花的味道,像冬天開的花,透著冷冽,沒有梅花那麼淡雅,帶著強烈的侵略性的味道。

  這次林挽想到了自己曾經在什麼地方聞到過這股味道。

  他和裴寂剛在一塊不久,他們吃完飯在街邊漫步。

  當時裴寂吻了他的額頭,那是他們第一次做如此親密的舉動。

  喧鬧的街邊,冷冽的空氣里,林挽聞到了那股味道,只有淺淺的一絲,他必須很用力才能聞到的一絲。

  那味道很好聞,他很喜歡。

  可是深深的呼吸里,一大口的空氣只有星星點點的味道,像是吃了一大塊奶油蛋糕,只為了裡面的一點點甜醬。

  「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嗎?」

  當時林挽眨著眼,奇怪地問裴寂。

  「不是。」

  那時林挽的心情是有些低落的,那股味道很好聞,至少對於他來說,他很喜歡。

  結婚之後林挽聞到了裴寂信息素的味道,是淡淡的松木香,讓人很安心,他再也沒聞到那抹需要他猛吸一大口才能嗅到一丁點的冷香。

  如今這氣息再次出現,依然那麼難以捕捉,像是一個隱秘的邀請,引誘他深入探尋。

  一如既往的冷冽,要林挽深深地吸,才能搜尋到一點點。

  林挽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卻只聞到鋪天蓋地的松木香。溫暖、踏實,讓他安心的味道,那縷冷香就像一場幻覺,轉瞬即逝。

  松木與茉莉的香氣在密閉的室內纏綿交織,濃烈得幾乎具象化,林挽只覺得一陣眩暈,連呼吸都變得灼熱起來。

  裴寂的肌膚還是燙得驚人,卻像一塊裹著蜜糖的糕點,散發著誘人的甜香吸引著他。

  林挽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捧住裴寂的臉,那雙總是冷淡的眼睛此刻卻化成溫順的水,睫毛不安地顫動著。

  裴寂的唇乾燥得泛起細紋,像久旱龜裂的土地,林挽俯身,用舌尖輕輕描摹著那些細小的紋路,乾裂的唇逢了甘霖。

  裴寂喉結劇烈滾動,發出模糊的嗚咽。他的目光渙散,瞳孔放大,整個人像是漂浮在虛幻的雲端。

  "不可以不乖的。"林挽的拇指緩緩摩挲著裴寂的臉頰,聲音輕如耳語。他的吻落在裴寂輕顫的眼瞼上,裴寂的睫毛被他的唇抵著,像受驚的蝶翼上下掃動。

  林挽聽到了裴寂的聲音,是一種帶著破碎和虔誠的懇求。

  「會乖。」

  林挽低笑,翻身跨坐在裴寂腰際。

  林挽的吻很輕像羽毛,又很細密,落在裴寂的臉上,從泛紅的眼角游移到滾動的喉結,搔動著他的靈魂。

  "陸醫生說…"林挽的唇貼著裴寂的鎖骨呢喃,"不能做到底。"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裴寂因為高熱敏感無比的肌膚上,"但可以做些什麼幫你退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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