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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禥被燙到, 掙扎想起身, 又被壓在了香案下。

  一切發生的太快, 等溫灼瑾小跑到顏凊斕跟前時,顏禥已經被壓在桌子下了。

  溫灼瑾過去先一腳踩在桌子上防止顏禥起來。

  看到顏凊斕的身體微晃了下, 溫灼瑾忙伸手將人扶住。

  「姐姐,你沒事吧?」溫灼瑾問顏凊斕, 顧不得多問顏凊斕怎麼突然那麼厲害。

  顏凊斕還在喘息,沒說出話。

  「快去搜下,他身上有沒有解藥!」溫灼瑾對趕來的繡衣使說。

  繡衣使雖中了毒, 這點力氣還是有的,上前將香案翻起,把下面壓住的顏禥提了起來。

  顏禥滿臉都是香灰看不出臉色, 掙扎時周圍都是灰。

  溫灼瑾扶著顏凊斕稍微遠離。

  顏凊斕身體的重量有一多半都壓在了溫灼瑾身上, 戴了面巾的臉上只露出一雙掛著淚珠的眸子, 看著極柔弱可憐。

  溫灼瑾完全無法想像剛才劍法精妙幾劍就給他們解困的人是顏凊斕!

  「姐姐!」溫灼瑾擔憂的喚了一聲顏凊斕。

  顏凊斕低頭,將腦袋的重量也壓在了溫灼瑾的肩膀上。

  「脫力了,還好。」顏凊斕低喘了幾口氣道。

  溫灼瑾稍鬆了口氣,將人撐住抱好,朝顏禥那邊看。

  繡衣使已經將人摁住,在搜身。

  「怎麼樣?」溫灼瑾問了聲。

  「沒有發現其他東西。」繡衣使回了句。

  原本顏禥來祭祀時就被搜身過了,現在搜,身上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沒有解藥,沒有,哈哈……咳,咳……」溫灼瑾還想問話,便聽到顏禥開口說著,到後面想笑卻是先咳嗽出聲。

  那咳嗽一旦開始像是停不下來了一樣,越來越劇烈,到後面竟是咳出了血來。

  眼看著顏禥問不出話,溫灼瑾讓幾個繡衣使專心對付其餘人,看看能不能再抓到人問問。

  殿內的氣味還在,每呼吸一口就會多嚴重一分。

  溫灼瑾有些焦急的看著殿正門時,很快那門被猛的推開,殿內的眾人都看向門口,連還在咳嗽的顏禥也盯著門口。

  是一個身形高大的武將在前方領頭,帶著一隊人進來了。

  那武將溫灼瑾看著面生,看向對方面上帶著警惕之色。

  顏禥見到那人眸中閃過驚懼,眼裡還保留的一絲希望全部消失,身體跌倒委頓在地,更劇烈的咳嗽起來。

  那武將兩側的人各出列一個,只是幾個呼吸便將還在負隅頑抗的「妃子」都擒拿住。

  那武將則是幾步跨到顏凊斕跟前跪下行禮。

  「末將魏承奕,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贖罪。」那武將說道。

  「魏將軍免禮!」顏凊斕輕聲說了句,看到那武將並未有驚訝之色。

  「殿外所有叛軍已伏誅,罪魁禍首馮氏家主已被抓捕,馮貴妃自刎謝罪。」魏承奕又道。

  此話一出,正在劇烈咳嗽的顏禥,聲音變尖了幾分,掙扎著想要衝向前,被魏承奕帶來的人摁在了地上。

  「殿內有香毒,先出去再說話。」顏凊斕又說了句。

  溫灼瑾看了眼那傳聞中的魏將軍,忙扶了顏凊斕出大殿。

  身後那魏將軍拎住顏禥跟著出來。

  「姐姐,顏禥身上帶了一種香,怕不是北晉所有,北羌的一些香材我在之前基本上都接觸過,不像那邊的,我懷疑是南楚的。他身邊應該是有懂香的南楚人。」出去時,溫灼瑾對顏凊斕低聲說了句。

  「嗯。」顏凊斕點頭,眼神凝在顏禥身上片刻又移開。

  到了殿外,顏凊斕稍微好了點,出聲讓眾人換了一處宮殿,並請了御醫過來。

  魏將軍負責審問顏禥,其他繡衣使審問另外幾人。

  很快幾個御醫趕了過來,包括莫女醫和鄭千芩。

  幾個御醫去給受傷的繡衣使看診,莫女醫和鄭千芩則來給顏凊斕看。

  溫灼瑾已經將可能解毒的藥丸都給顏凊斕吃了,溫灼瑾把脈的水平並不高,無法探知顏凊斕的具體情況,心裡擔憂的很。

  「如何?」看到莫女醫和鄭千芩都把過脈後溫灼瑾問道。

  「新吸入的香應是和陛下體內餘毒相合有了更烈的毒性。不過,因為陛下的毒本已解了八-九成,此次那種香吸入後,並不算嚴重,加上及時服用了解毒藥丸,抑制了毒性,情況還好,妾身再施針防止毒性擴散,解毒的方子要再商議下。」

  莫女醫說道。

  她這段時間一直和鄭千芩在一起,兩者互相學習,醫術倒是都漲了不少,有了一些默契。

  鄭千芩輔助莫女醫給顏凊斕施針,顏凊斕靠在溫灼瑾肩膀上,看上去神色依舊不大好。

  「閉上眼,一會兒就好了。」溫灼瑾從荷包里扒拉了下,找出一顆用油紙包裹的飴糖放在了顏凊斕口裡。

  顏凊斕口裡感覺到甘甜的味道,額頭貼在溫灼瑾脖頸閉上了眼。

  很快結束針灸,溫灼瑾正想問問顏凊斕的情況,審問顏禥那幾人的魏將軍過來了。

  「陛下,那幾人並無解藥,末將已差人再詳查。五殿下他,情況不太好,來的御醫診斷後,說他中毒極深,怕是活不了幾日了,御醫說那毒是一種南楚的毒……」魏將軍來後對顏凊斕行禮道。

  他口裡的五殿下正是顏禥,五是他在先皇子女中的排序。

  顏凊斕抬起眼皮看向魏將軍。

  「好,我知道了,將那幾人看好了。帶莫女醫和鄭女醫去看看。」顏凊斕道,神色看起來很平靜。

  魏將軍諾了聲領命,帶了莫女醫她們去看。

  等人都走了,顏凊斕看著溫灼瑾唇動了動,沒說出話。

  「姐姐,休息下,等下再說。」溫灼瑾看著顏凊斕低聲說了句,將顏凊斕的腦袋按回自己的肩頭,手輕輕從顏凊斕的脊背撫過。

  顏凊斕便沒有說話。

  安靜了一會兒,莫女醫和鄭千芩回來了。

  「陛下,五殿下所中之毒和殿下應該是一樣的,只是五殿下之前的毒是新中的,本就嚴重一些,又親自攜帶了那些香在身上,是以他中的毒比陛下嚴重的多,又吸入大量的香灰,雪上加霜,已是無藥可解,怕就是這一兩日了。」兩人將檢查的結果匯報給顏凊斕,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顏凊斕聽了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讓兩人下去了。

  溫灼瑾大致是明白了,顏凊斕中的慢性-毒顏禥也中了,顏禥大概不知道,所以被人設計用香來害顏凊斕,結果先把他自己給害死了。

  「姐姐,這是天意,姐姐莫要難過。」溫灼瑾看著顏凊斕的神色,不清楚顏凊斕在想什麼,但是感覺她心裡肯定不舒服,伸手將人抱住低聲說。

  不管怎麼說,那位也是她的親人。

  顏凊斕的下巴放在溫灼瑾肩膀上,感覺從溫灼瑾身上傳遞過來的暖意,輕輕嘆了口氣。

  「馮家之前並無錯處,所以我沒有動馮家。馮家私底下要做什麼,我前幾日便得到了消息,早做了安排,讓回京的魏將軍一起布局圍剿馮家。顏禥能傳消息出去,也是我刻意留了疏漏。可以說這次的事,是我主導的。目的便是除掉顏禥最後一個依仗,馮家。只是,沒想到顏禥會在最後用這種方式殺我。」

  「他怕是也沒想到,他身上也有一樣的毒,而且,那毒是我讓人下的。對於他落得這個下場,我並不難過,只是,想不通,他為何變成了這樣,不知道母妃會不會怪我沒教好他。」

  顏凊斕對溫灼瑾說道。

  顏凊斕感覺的到,溫灼瑾以為的她,還是有些偏差,所以在此時她都說了出來。

  說完顏凊斕閉上了眼,抬起身,卸掉了壓在溫灼瑾身上的重量。

  溫灼瑾之前便說過她「心機深沉」「心思惡毒」,不喜歡這樣的人。

  顏凊斕不確定溫灼瑾在聽到這些話後會不會對她產生不適或者厭惡的情緒。

  「姐姐,想不通便不用想,有些人天生就是白眼狼,別人對他再好,也會曲解,教不好不關姐姐的事。我想太妃也會理解你的,香案倒在他身上,怕就是太妃也生氣了。」

  顏凊斕抬頭想看溫灼瑾的神色時,被溫灼瑾更緊的抱住,聽到了溫灼瑾說的話。

  顏凊斕的神色舒緩下來,伸手抱住了溫灼瑾。

  這次顏禥的事件處理完,顏凊斕也沒有去見顏禥。

  和溫灼瑾回到了紫宸殿休息。

  可能是又中新毒的關係,顏凊斕精神不佳,到了紫宸殿被溫灼瑾擁著很快睡著了,連溫灼瑾給她用藥也只是蹙眉低哼了幾聲。

  溫灼瑾想著要儘快解了顏凊斕的香毒,叫了鄭千芩和莫女醫一起來商量解毒方子,又跟著看了不少關於南楚的香材和香方。

  第二日早上,顏凊斕起來要去上朝時,有繡衣使來報,顏禥薨了。

  顏凊斕沉默了一會兒,收拾好去上朝。

  溫灼瑾當日沒有再出宮,陪著顏凊斕一同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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