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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音還沒落下,系統就「嗖」一下不見了。

  辛夷覺得事情不妙,緊接著一雙微涼的手伸過來,修長捏了捏他的臉頰,捏得他的小貓臉肉嘟嘟。

  穀梁澤明叫人轉過來:「什麼生小貓?」

  他顯然聽了不少,還捏他的手,似乎要看他怎麼用人的手打出貓貓拳的。

  「騙朕你能生小貓?」穀梁澤明只思索了一會兒就明白了,笑了下,湊近親了辛夷一下,「辛夷的…都被朕摸清楚了,朕哪有這麼笨?」

  辛夷被抓包一點也不心虛,反而倒打一耙:「都怪你!貓的琢磨碰上了困難。」

  「朕這麼厲害?」穀梁澤明:「給辛夷造了什麼麻煩出來?」

  他將辛夷從熏籠上抱下來,抱到椅子邊。

  辛夷晃著尾巴把事情說了,穀梁澤明聽懂了大概,也就是說,辛夷和別的妖怪打賭,要是賭約不成功,他就不能得到全部的力量,更不能把力量變成自己需要的東西。

  穀梁澤明追問是什麼賭約,辛夷卻不說。

  他只很不滿意:「你為什麼不能被妖力泡泡?」

  穀梁澤明無奈地笑了一下:「那辛夷便泡我看看。」

  辛夷看他,恐嚇:「那你會變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

  穀梁澤明思索了一下:「那等我變成老頭,再給辛夷練手,如何?」

  辛夷用自己的小貓腦袋給了他一個頭錘。

  亂說!小貓爆錘!

  「辛夷不喜歡老頭!」

  辛夷開始緊鑼密鼓地和系統偷世界能量用。

  辛夷現在處於沒有妖力的狀態,系統偷偷偷來能量的時候,他就變成小貓把不知道哪裡的光團啃掉。

  光團時大時小,也導致辛夷這段時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總是忽然變成小貓,或者忽然蹦出來耳朵和尾巴。

  有一天辛夷一不留神在徐俞跟前冒出了耳朵,徐俞眼睛都要掉下來了,硬生生假裝沒看見,同手同腳地出去叫來了穀梁澤明。

  為著這件事,辛夷已經蔫巴巴地窩在寢殿快五日了。

  穀梁澤明看在眼裡,終於在某天早晨把辛夷從窩裡刨出來。

  辛夷是只很乖的小貓,被薅起來的時候只要沒反應過來,就會呆呆的,沒有起床氣。

  穀梁澤明低聲說:「昨日不是答應同我一起去迎接大軍?」

  辛夷困困地說:「可是辛夷的耳朵有點控制不住。」

  穀梁澤明摸摸他柔軟的發頂:「不要緊。」

  辛夷於是在被窩裡變成人,穿好衣服,然後被穀梁澤明牽著手一起走到外頭去。

  辛夷在清晨的寒風裡逐漸清醒,眼睛也跟著睜大,努力往遠處看,過了一會兒,終於看見天際線邊出現道黑壓壓的黑線。

  他徹底清醒了,小貓一樣抽了抽鼻子。

  四周原本偷偷瞥他的大臣被燙到般收回視線。

  旁邊徐俞已是心驚膽戰,因為他看得清清楚楚,小主子的眼睛的顏色不對勁。

  大地傳來熟悉的震動,幾乎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辛夷終於對著自己養的人類是個皇帝有了實感。

  裡頭有俘虜,辛夷沒有看見,反而看見底下人群中的白虎嘴巴里叼著根繩子,另一頭牽著個雙手被縛的人。

  辛夷的表情有點懵,問身邊人:「白虎怎麼還沒有走?」

  穀梁澤明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

  「瓦剌人喜歡借白虎吹噓天命,所以朕同他做了一個交易,瓦剌中馴獸的人都歸他了。是吃了還是要把人當做奴隸,都可以。」

  穀梁澤明說完,嘴角笑意一斂,隨意般淡然道:「本來說好領完路就走,但他聽說回來能見到你,說要見你一面再走。」

  辛夷也有點兒好奇,伸長了腦袋往下看。

  或許是因為早上起來迷迷糊糊,辛夷的眼睛的周圍隱隱泛出原本的本色,眸子上那一層淺淡的黑色逐漸散去。

  穀梁澤明摸摸他的眼睛,沒有提醒。

  這次戰爭蕩平了草原上的威脅,瓦剌韃靼兩族殘兵西逃,朵顏等幾個部落俯首稱臣。

  等軍隊靠近,穀梁澤明賞賜了下方將士金銀,遣官奏告天地,最後帶著戰俘去了太廟祝禱。

  將士們興奮得像是緊繃的弦,只有一個人能撥動他們。

  穀梁澤明微微一笑。

  「去吧,」他說,「帶著你們的戰利品和俘虜們去遊街,讓大宣百姓知道,是怎樣的英勇的將士在守著他們。」

  這支虎狼之軍一路回來,收到的都是沿途百姓的歡呼與稱頌。此時碰上皇帝的嘉獎,像是引爆了最後的引線,熱烈地歡呼起來。

  穀梁澤明帶著辛夷下了城樓,天空上方的歡呼還在迴蕩。

  他邊走邊讓人去準備宮宴,前頭大部分軍官遊街後會立即回自己的住處沐浴更衣,隨後入宮享用今夜的盛宴。

  辛夷心情不錯,因為他一整天都沒有變成小貓,也沒有突然長出耳朵尾巴。

  穀梁澤明帶著人回了皇宮。

  路上有些路程,皇帝的車馬周圍依舊莊嚴得寂靜無聲,只有遠處百姓的歡呼隱約可見。

  辛夷伸長了腦袋看熱鬧,轉過頭看看,穀梁澤明倒像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指尖慢慢地點在窗沿上,露出一點隱秘的興奮。

  等回到宮殿,穀梁澤明去更衣,辛夷以為自己不用換,結果過了一會兒,穀梁澤明親自到了他跟前。

  穀梁澤明換了一身的明黃吉服,腕間垂著赤紅的珊瑚珠,探出的指節修長,解開了他領口系帶。

  一旁徐俞惴惴不安抖著手,將尚衣監新制的衣袍呈了起來,像是被上面的織金紋刺到,華麗得他不敢直視。

  穀梁澤明道:「抬手。」

  徐俞下意識將托盤舉得更高。

  穀梁澤明:「…」

  他掃了徐俞一眼,沒說話,只抬了抬辛夷的手。

  辛夷沒動,只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理解:「辛夷可以自己穿。」

  而且「嗖」就穿好了。

  穀梁澤明摸了摸他的臉頰:「我想為你穿。」

  辛夷於是就很乖巧地按照人的指示抬腿抬胳膊。

  穀梁澤明手指涼涼的,腕間垂著冰涼珠串,蹭得辛夷也覺得涼颼颼。

  他伸手按了按心口,總覺得今天有點莫名的心神不安。

  難道是因為世界能量昨天偷吃多了?

  辛夷想著,偷偷打了個嗝,這幾天偷吃得好多,差不多消化完,就可以和穀梁澤明試試了。

  穀梁澤明將他衣袍上每一處都細細撫平,看了一會兒,湊上去親了親他。

  「好看。」

  辛夷捂住了屁股。

  還好還好!尾巴沒有跑出來!

  他被牽著上了坐輦,等到了宴會的宮殿,裡頭宮殿兩側都已坐滿了官員,加上兩側服侍的宮人,後頭奏樂的樂師,舞樂同熱氣騰騰的香味幾乎將整個大殿鋪得熱鬧而擁擠。

  辛夷原本對這種場景都不是很感興趣,這次卻莫名地多看了兩眼。

  他認真地數了數,好多腦袋,看得他爪子痒痒,想挨個撓過去。

  辛夷身上只有虛職,穿得卻是極華麗的孔雀織金妝花緞,不少敏感的大臣都看見了,紛紛偷看這傳聞中的少年。

  辛夷覺得莫名有點心慌,都沒有功夫管底下一個勁往他這裡看的大臣。

  連繫統也覺得不太對勁,但是檢查了一遍周圍的安全,甚至給辛夷做了一個全身掃描,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系統:【難道是我們太緊張了?】

  可是對於系統和貓,這都居然會覺得緊張的地方啊。

  辛夷覺得不會,他的毛毛都豎起來了,就是很不對勁!

  過了一會兒,聽見底下人傳來幾分躁動,緊接著,幾個士兵扣押著幾個瓦剌王族等待發落。

  穀梁澤明將人流放去內地。

  同草原遠隔千里,再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緊接著宮殿末端傳來躁動,一頭碩大的白虎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獠牙尖銳,幾乎呼著血腥氣。

  宴會上,大多文臣都是治國的讀書人,何曾見過這樣的老虎,一時都有些色變。

  「護駕——」

  「不必,」穀梁澤明懶懶地開口打斷,「白虎有人看著,不會發狂。」

  大臣中,宗正朝某人使了個眼色,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上座無聊得玩手的少年。

  「誰能看得住呢!」立刻有人開口,「陛下,這白虎應該放入獸苑才好,若要賞賜,不如多給著肉食,不必接入宮宴啊!」

  白虎雖是祥瑞,但本性兇狠,若是在宴會上發狂,誰降得住?

  他還想再說,白虎瞅人一眼,猛然張大嘴巴,發出一聲咆哮。

  這聲虎嘯幾乎震天撼地,叫樂聲都顫抖起來。更不用提直面的皇親已是面無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血盆大口吞吃入腹。

  領頭將士哈哈大笑,幸災樂禍地喝了口酒。

  「這白虎通人性,只要不近身,就不會攻擊人,」他惡劣地補充,「不過倒是而且很記仇,你還是少開些口好了,不然也不夠它一口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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