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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睏。

  辛夷閉上眼睛,晃動的尾巴在身後輕輕勾住了人的尾指。

  下次再琢磨喵。

  「…」

  入宮後,還有一堆事務等著穀梁澤明。等他休憩完畢,要處理這些日子堆積在宮中不緊急的摺子,還要去同太后請安。

  穀梁澤明把睡得昏天暗地的辛夷放回他親自叼上馬車的窩裡,辛夷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沒有睜。

  等他沐浴出來,貓已經睡完了一覺。

  辛夷每次一到他沐浴的時候就會夾起尾巴逃得遠遠的,等洗完一個香噴噴的穀梁澤明出來,又會主動出來蹭他。

  真是只很現實的貓。

  穀梁澤明面無表情看著辛夷跟吸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繞著自己的袍角咪咪咪地打轉,像是背上長了虱子。

  辛夷其實不是很喜歡變成人,他當小貓生活了這麼多年,要不是生活所迫,還是更喜歡只當小貓。

  穀梁澤明不抱他,他就一個勁地撲穀梁澤明腰間的香囊。

  穀梁澤明抬手解下來給他,辛夷又失去興趣了,爪子打兩下拍飛,繼續繞著人走路。

  哦,原來是要抱。

  穀梁澤明想著,卻沒抱,坐下後辛夷立刻卯足力氣蹦躂上膝蓋,隨後扒拉竄上肩膀,在上頭耀武揚威地走來走去,一不留神還滑了一腳。

  穀梁澤明面不改色地抬手託了托小貓屁股。

  留守的宮人還沒見過這貓膽大包天的樣子,不知道要不要把辛夷抓下來。

  徐俞假裝沒看見陛下縱容的樣子,外頭又來了稟報的宮人。

  徐俞走到外頭聽完,面色變了變,回到殿中:「陛下,太后請您過去。」

  穀梁澤明逗貓的動作頓住。

  他氣息像是從懶散變回了素日裡處理政務的沉穩,把辛夷從肩膀上抱下來,慢慢摸了摸後頸:「太后近日如何?」

  辛夷被他摸得轉過頭來輕咬人。

  京城中風言風語盛行,太后又撞見了內侍往空覺寺送經書,恐怕已不知道問過多少人了。

  太后曾相當操心過陛下後苑事宜,東宮時就安排了人,只是被陛下推拒了。

  後來先皇對陛下管制更嚴,又發生了些不好的事,陛下同先皇幾乎是敵人一樣地彼此對待,已經容不下太后再插手。

  後來陛下登基,性子變了些,雖看起來與以前差不多,但也深刻厭惡著受人轄制,太后也不再多管。

  徐俞回稟:「已問了司禮監的人和太后跟前的女官,用得不錯,太醫也說太后身體康健,只是思念陛下。」

  「知道了,」穀梁澤明讓人退下,像是沉思了一會兒,又問懷中的小貓:「辛夷研究得如何?」

  辛夷耳朵一 下子變得扁扁的,耳朵趴在腦袋上,腦袋趴在穀梁澤明飽滿緊實的胸口。

  辛夷垂頭喪氣:「不怎麼樣喵,秘術很不識相,還沒有自己跳出來。」

  穀梁澤明便細細地摸他的脊背,讓貓拱著自己胸膛:「辛夷的毛毛沒有少,還是很漂亮。」

  他實在是很會哄貓的,辛夷對死磕秘術沒有什麼憂愁,倒是很擔心自己的漂亮毛毛變少。

  貓原本趴下的尾巴輕輕晃了晃。

  穀梁澤明只掃了眼,就知道貓還沒有哄好。

  指腹摩挲辛夷潮濕的鼻尖,湊過去碰了碰:「這麼操心?」

  辛夷尾巴又有邦邦晃的趨勢了:「不是你發愁得都要哭了嗎?」

  穀梁澤明不理會貓的造謠,只是輕聲笑了起來,湊上去親他的嘴巴:「見辛夷為我這樣操心,我倒是很開心。」

  辛夷看了他一眼,用肉墊拍開人的臉,臉色臭臭地走開了。

  哄走了貓,穀梁澤明瞧了一會兒辛夷的屁股才起身。

  母后沒有親自來,顯然是不想外頭豎著耳朵的群臣們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風聲。

  他起身理了理袖擺,去了外頭。

  片刻後,一隻小貓頭也鬼祟地冒了出來,冷酷的緊緊盯著他的背影。

  人!被貓跟蹤了!

  第103章

  辛夷鬼鬼祟祟地跟了出來, 動作輕盈矯健。

  殿門口旁邊的小太監一愣,還沒動作,白貓立刻威脅般地朝他張大了嘴巴。

  「哈!!」

  小太監:「…」

  他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轉身走了, 進去擦裡頭的東西。

  辛夷很滿意地閉上嘴巴, 晃著尾巴跟上了穀梁澤明。

  穀梁澤明顯然沒有察覺,外頭候著的一隊人安靜無聲,就連扶著人上坐輦的徐俞也沒有發現身後一閃而過的白影。

  辛夷翹尾巴看著, 居然想要哄騙貓, 一下就被辛夷發現了!

  趁著人不注意,辛夷溜進了車架下面, 轎輦晃晃悠悠地走了起來。

  外頭只有穀梁澤明同徐俞偶爾的交談,問的都是他離開時宮中的事。

  辛夷聽得有點犯困了, 當皇帝真的好無聊。

  他趴在原地不知不覺睡著,等醒來時轎輦已被放下。

  外頭侍人都站在庭院中,一片死寂,像是面臨什麼世紀大危機。

  辛夷探出腦袋, 發現眼前的宮殿有點眼熟。

  系統說:【太后的宮殿,之前你在穀梁澤明的袖子裡來過。】

  認得路!

  辛夷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下來。

  「…」

  穀梁澤明進了宮殿,空氣裡頭帶著淺淡的薰香。

  穀梁澤明忽然想, 辛夷這麼喜歡他身上的香,他同母后喜好相近, 辛夷應當也會喜歡母后的。

  太后開口:「皇帝。」

  穀梁澤明聽見這個稱呼,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端詳了她這個兒子一會兒,明明只有幾天未見,卻覺得有些陌生,像是眉宇間鬆快了些, 心情也不錯。

  想到最近聽見的那些風言風語,太后蹙了下眉。

  「坐吧,」她點了點跟前的茶盞:「這是南方新進貢的茶,皇帝嘗嘗。」

  穀梁澤明卻沒動,只是站在原地。

  徐俞躬身道:「尚食局有幾位精通南方茶點的女官,陛下已讓他們來太后宮中了。」

  太后淡淡道:「皇帝行事總是這般妥當,若是有什麼事,卻叫哀家不好多問了。」

  穀梁澤明說:「兒臣做錯了什麼,要母后規訓?」

  太后卻不答話,只是說:「哀家有意為你開選秀,如何?」

  穀梁澤明道:「母后知道我不會開選秀,如何做出這種事。哪怕開了,也不會選任何一家。」

  他說:「母后,不必再試探我了。」

  這一對母子間的氣氛陡然凝滯了下來,旁邊侍候的女官手抖了抖,險些溢出茶水,連忙告罪。

  太后:「都下去。」

  周圍侍候的人一如流水般退去,就連徐俞也在授意下退到了殿門外。

  他看看外頭不錯的天氣,心底希冀著這件事兒能好好解決。

  正這麼想著,徐俞忽然瞥見一道白色身影。

  他瞪大眼睛,幾乎要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不然怎麼會看見宮門坐攆下冒出個白色腦袋?還鑽到旁邊的盆栽里去了。

  玄鏡衛呢?竟沒有一個發現的嗎?

  辛夷一路上不知道哈了多少人,此時像是察覺自己又被發現,往這個方向看了眼,隨後懶洋洋地翹著尾巴轉身走掉了。

  哼哼,小貓隱身!

  一旁女官注意到他的不對,順著看過去:「徐公公,怎麼了…」

  「無事!」徐俞立刻挺直脊背擋住了女官的視線。

  辛夷正如徐俞最開始見到貓的那樣來去如風,整個皇宮營地,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他擦了擦額角,強壯鎮定地對關心的女官笑了笑:「我無事。」

  若是小主子能進去勸勸架,寬慰一下陛下…也並非不好。

  殿內,

  太后屏退了殿內侍奉的宮人,偌大空曠的宮殿裡只剩母子二人。太后緩緩放下手中杯盞,觸桌的一剎,難得發出了聲響。

  兩人間隔了些距離,太后和穀梁澤明的眼睛極像,他們母子性格也極像。

  太后早知道這個兒子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總有一日,會鬧出比先帝還要大的事來。

  她扶著扶手站起身:「你可知京中近來,都傳了些什麼話?」

  穀梁澤明上來扶她:「兒臣雖在外,卻是知道的。」

  太后靜靜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平靜的神情。

  以往皇帝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再不容旁人插手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她這個兒子,自小就是規矩丈量出來的人,被太傅和當年皇祖手把手教導,從來都是挑不出一點錯處的端正恭敬,卻沒有想到,大了反而會做出這種事。

  比她設想過的事都出格,以至於太后如今每每想起皇帝手抄的那份經書,都覺得心驚膽戰。

  太后又問:「你送哀家的捷報是什麼意思?」

  穀梁澤明側了側頭,顯示的是一種堪稱平順的態度:「麟鳳五靈,王者之嘉瑞,若出了祥瑞,對士氣亦有所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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