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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簡看著這個慈眉善目的長者,只覺得後背發寒。

  如果真的是他……

  薛簡希望不要。

  「虞老師,您說的那個導演什麼時候到?」

  「可能路上堵車了吧,呵呵,不急,會來的,來,先喝點茶潤潤嗓子。」

  虞嘉柏坐的倒是穩,薛簡瞧了好幾眼,也看不出什麼貓膩,只能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繼續這麼坐著。

  「這次真是劫後餘生了,你說說,我現在都半隱退了,如果不是節目組幾次三的非要請我,我這把歲數了,還真是不樂意遭這個罪。」

  薛簡心不在焉的笑了笑,「虞老師在國際上都有影響力,導演請您,這步棋本來是走對了,誰知道出了這樣的事。」

  虞嘉柏將牛排切成小塊,送入口中,這才呵呵了兩聲道:「導演?看來崇山明還是沒告訴你啊,我一個半個身子入土的老頭子,還有什麼影響力,是你家那位有事要問我,非得讓導演把我弄來的。」

  薛簡詫異的挑了挑眉,又想起那晚醒來,看到兩人對坐,難道…

  他打趣道:「什麼事啊,還非得驚動您,他可真是太不懂體恤前輩了,回頭我得說說他。」

  「說起來我也奇怪呢,他打聽的是他爹的風流韻事,就那個趙小姐,你沒聽說過?」

  薛簡想了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是這一種。

  「趙小姐,那不是…當初…」

  「是啊,我和他父親程度當年也算認識,趙小姐的容貌…呵,就這麼說吧,放到今日,整個內娛也無人能比,追她的男人能從這兒排到天安門,當時也沒人能想通,她怎麼偏偏就跟了個有家室的,還懷孕了。」

  「懷孕了?」

  這事薛簡倒是頭一次聽說。

  「是啊,當時程度就是在她即將臨盆的時候送她去的醫院,結果出了車禍,要不是懷了孕…也不至於大出血,人就這麼沒救回來。」

  「也不知道崇山明問這個做什麼,我那天還勸他,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畢竟斯人已逝,程度和他母親也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薛簡眯了眯眼,如此秘辛,平常人可不會知道,崇山明不去問別人,寧願如此大費周章的去問他,可見這虞嘉柏和程度的關係,絕對不僅僅是…認識而已吧。

  那麼今天…不會真的是他告訴程度他的行蹤吧。

  薛簡越發如坐針氈,他找了個藉口就要走,結果在站起身的一瞬間,頭忽而發暈,怎麼也站不住。

  天旋地轉間,薛簡將雙手撐到了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你…你…給我下藥…」

  「小簡,你是個好孩子,可惜了,怎麼就被崇山明愛上了呢,我得叫你死才行啊。」

  虞嘉柏面上的皺紋變得模糊了起來,落在眼中,越發的使人暈眩。

  「你要對我做什麼,你…你…」

  他茫然的四處尋找,最後看到了桌上的餐刀,想也不想的將刀刃攥到了手裡,細密的鋸齒傳來的疼痛感令他略微清醒些,跌跌撞撞的便要去開門。

  「你和崇山明到底…有什麼仇怨。」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想不清楚的,想來,那個精神病也是虞嘉柏指使的了,兩年前,他就想害崇山明,結果針頭意外落到了薛簡的身上。

  這該死的門…為什麼打不開。

  「仇怨?」

  虞嘉柏的笑容越發的扭曲,他慢條斯理的飲了一杯溫好的酒,平靜面容下是歇斯底里的瘋狂。

  「要怪就怪他,怎麼早不投胎,晚不投胎,偏偏要趕上…偏偏要讓素環丟了命。」

  虞嘉柏站了起來,逼近到薛簡面前,捏著他的下巴,唾沫星子噴到了他的臉上,「聽懂了嗎,都是他,都是因為他…呵…我都已經放棄了,素環不選我,我不怪她,只要能這輩子遠遠的看著她就好,可是她死了…死了啊…」

  他抹了一把臉,長吁了一口氣,「兩年前我派那個人過去,本來只是試探試探,沒想到兩年後,他自己送上了門來!這是老天在幫我!」

  「崇山明就是當年素環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她本來可以活著的,可是她選擇保孩子啊!他們活生生的剖開了她的子宮,讓崇山明活了下來,哈…程度還告訴我那個孩子死了,程度…崇山明,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要程度不得好死,我要讓崇山明愛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他,我要讓他也嘗嘗我受過的滋味。」

  眼見他越來越癲狂,薛簡卻一秒比一秒更無力,最後只能咣當一聲跪到在了地上。

  「睡吧。」

  虞嘉柏蹲了下去,合上了薛簡的眼睛。

  「放心,我很快就把程度那個畜牲送來跟你一道上路,他一會兒就到,小簡,你畢竟救了我,我就不折磨你了,我會讓你沒有痛苦的死,放心…」

  耳邊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遙遠,薛簡什麼都聽不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薛簡從昏沉中醒來,動了動手指,發現手腕疼的厲害,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視線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他抬眸發現自己被吊在半空,身子還來回的搖晃。

  頭還是很昏沉,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發生了什麼,還以為自己在拍戲吊威亞。

  薛簡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僅是左右搖晃,甚至還忽上忽下的,他艱難的避開自己的胳膊,往旁邊看了過去。

  嚯,程度。

  倆人被綁在一根棍子上,他倆體重可能差不多,導致就像兩個蹺蹺板,一個上,一個下,晃晃悠悠的。

  門口的地上躺倒了一堆保鏢一類,定睛一看…還有小安。

  也真是難為他了。

  薛簡正欲收回視線,卻感覺腳下有什麼寒光閃過,他低頭一瞥…頓時心臟緊縮了一下。

  變態啊…

  兩塊凸出密密麻麻尖刺的鋼板,分別放在他和程度的下面。

  從這個高度掉下去,說會被紮成刺蝟也不為過。

  說好了讓他沒有痛苦的死呢…

  虞嘉柏這樣,應是不準備活了,殺掉了他和程度以後,就沒機會對哥哥下手了。

  挺好的,薛簡想。

  希望崇山明能給他立個碑,清明前後記得去他墳前多燒點紙。

  再燒大房子,燒車子,燒最新款的手機,燒個席夢思的床墊…再燒個紙紮的小狗。

  他還挺想養狗的,就是一直沒條件,往後在陰間要是能養一隻就好了。

  怎麼告訴他啊。

  算了,應該能託夢吧。

  片刻後,傳來了推開店門的聲音,伴著一聲清脆的鈴響。

  薛簡知道那是誰。

  小安來之前肯定和他說過了,崇山明當然會來,只是薛簡還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

  他這一生,都害怕被人拋下,唯有這一次,他希望他愛的人能狠心一些,不要以身犯險。

  但是那就不是崇山明了。

  薛簡吊在半空中,艱難的朝著他笑了笑。

  緊接著程左禮也來了。

  他站在崇山明的身後,扶了他一把,低聲道:「站穩了。」

  幾聲拍掌聲傳入眾人耳中,虞嘉柏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笑道:「本來出了些意外,我還以為人不能到這麼齊了呢。」

  程度在此刻也幽幽轉醒,他奮力的掙扎了幾下,搞的薛簡被扽的越抬越高,又開始忽悠忽悠的。

  「你省點力氣吧。」

  薛簡無奈道。

  程左禮看著頭髮花白的虞嘉柏,沒有任何父親被人綁架,生死一線時該有的憤怒,只是嗤笑了一聲,「一大把年紀了,還折騰呢。」

  「快把我放開,虞嘉柏,你是瘋了不成?」

  程度低聲咒罵著,卻無論如何也掙不開捆著雙手的繩索。

  「和你多說一句話,我都嫌噁心。」

  虞嘉柏垂眸瞥了他一眼,「閉嘴吧。」

  「崇山明,我本以為你會和薛簡一起來,我倒是能賞你們輕鬆點死,可惜了,你居然沒來,不是懷疑我了嗎?怎麼不跟著呢。」

  「是我高估你了,真對不起。」

  崇山明淡漠的望著他,「我以為你起碼還有人性這種東西,不至於恩將仇報,做這種畜牲行徑。」

  虞嘉柏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最後長嘆了口氣,「算了,我終歸不是那大奸大惡之輩,小簡的確無辜。」

  「所以我想了個新的玩法,就看你能不能救得了他了。」

  「我手裡的這個遙控器,只要按一下,棍子裡藏的刀片就會彈出來,把繩子割斷。」

  崇山明忽然感到有人拽自己的褲腳,他瞳孔縮了縮,不動聲色的側頭瞥了程左禮一眼,而後兩人皆往前走了兩步。

  薛簡低下頭,看到他們身後好像…有個人動了一下。

  是小安…他什麼時候醒的,他們要做什麼?

  薛簡還沒想明白,顯然崇山明和程左禮已經在那一剎那加密通話完畢,他也只能配合。

  他扭過頭去望著虞嘉柏,「虞老師,能和我說說趙小姐嗎,我甚至不認識這個人,就算是為了她喪命,也別讓我做個糊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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