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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恆依舊沉默著,手指輕輕撫過步青嵐的背脊,那些話依然卡在喉嚨里。他的眼睛微微發紅,心裡不由得十分酸楚,卻終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只能更用力地抱著步青嵐,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稍微安心一些。

  「青嵐,」李恆低聲呢喃,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不管怎麼樣……你得好好照顧自己,行不行?別……別總讓我難受。」

  「不好。」步青嵐忽然輕笑了一聲,眼裡閃著細碎的光,十分透亮。

  他輕輕把額頭抵在李恆的額頭上,低聲道:「我想讓你照顧我,想讓你把我當回事兒,真心實意地關心我,我想要你就把心裡的什麼話都可以坦誠直白地跟我說出來,全都說得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因為你相信我們誰也不用擔心對方會因為坦誠而不高興。」

  他的話不急不緩,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像是一種溫柔的要求,又像是一種深沉的信任。步青嵐的手慢慢滑下,抓住了李恆的手腕,用力捏了捏,輕輕的,卻讓李恆的心跳不由得慢了一拍。

  「然後,我對你也是一樣。」步青嵐輕聲補充著,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眼神中全是專注和期盼。他的目光裡帶著一股子沉靜,那是只有對彼此完全信任的人才會有的神情,仿佛他們之間的任何爭執、任何言語的交鋒,都只是為了讓彼此更加靠近。

  李恆心裡一時之間又是酸澀,又是悸動,情緒幾乎失控。

  「青嵐……」他原本就低沉的聲音現在更是有幾分啞澀,「現在……可以嗎?」

  步青嵐的瞳孔瞬間放大,又是意外,又是有點哭笑不得:「在這兒?你……認真的嗎?」

  「對,就在這兒,就現在……」李恆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了步青嵐的鎖骨上,步青嵐倒還沒怎麼樣,他的臉上倒先已經是潮紅一片,說完這話之後自己也覺得有點難為情。畢竟,他自己這也老大人了,這會兒真是血湧上頭,居然真跟個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似的說了個這麼胡鬧的法兒,挺不像樣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聲,自己也覺得有點丟人。

  但他又沒辦法控制自己,心中那種難以言喻的渴望、那種隱隱的不安,似乎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去填補,去釋放。步青嵐的一切溫暖,一切觸感,仿佛是他唯一能夠抓住的安定。

  「青嵐,我……我想要你。」李恆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滿是壓抑的渴望。

  ……

  兩人胡天胡地完,出來倒是整整齊齊,衣冠楚楚的,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他倆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像是剛從什么正經事兒里抽身出來,一出門就沖雜誌社的工作人員點頭致意,跟人家一一道別,神情淡然,半點兒慌亂都沒露出來,仿佛剛才那會兒「意外耽擱」純粹是步青嵐不小心睡著了,真歇了那麼一小會兒,除此之外,真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這份淡定一上車就徹底裝不下去了。

  剛一坐下,李恆就忍不住攥住步青嵐的手,湊過去低聲問:「剛才我怎麼感覺好像漏出來一點兒,還好今天穿的這套顏色深……應該看不出來吧?」

  步青嵐想起自己剛剛那會兒不太體貼人的舉動,臉騰地一下紅了,心裡多少有點兒羞愧,可偏偏又很不地道地覺得,這事兒乾的……爽那還是確實是挺爽的。

  李恆瞧見他臉紅了,自己原本也有點兒害臊,這會兒反倒一下子來勁兒了——可見這害臊不害臊的事兒,還真就是看對方更害臊,自己臉皮就立馬厚起來了。

  「怎麼,」李恆一挑眉,伸手捏了捏他有點發燙的臉頰,「剛才不是還挺能耐的嗎?這會兒倒不好意思啦?」

  步青嵐底氣不足地反駁道:「還不是你招我的,怪誰啊?」

  李恆一聽樂了,湊過去在他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低聲笑道:「行行行,怪我怪我。剛才怎麼樣?老闆還滿意嗎?打個好評嗎?」

  「差評,」步青嵐伸手在他腹肌上按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對老闆的偶像包袱很不好,弄得老闆精神壓力很大,下次不許再讓老闆幹這麼不體面的事兒,聽見沒?」

  司機一路把車開得風馳電掣,到步青嵐住處之後,李恆先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水霧升騰,熱氣蒸騰得鏡子模糊一片。李恆有點愣神,心裡正琢磨著一些有的沒的,忽然聽見腳步聲,轉頭一看,步青嵐也悄沒聲兒地跟了進來。

  李恆微微一愣,有點詫異地看著他,嘴角剛想揚起,步青嵐卻先開了口,強裝鎮定地說:「我幫你把東西弄出來,你一個人不好弄吧。」

  他這話說完,自己耳尖也有點紅了,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顯然也是頭一回攤上這事兒,臉上那股兒不自在勁兒藏也藏不住。

  李恆看他這副模樣,心裡樂得不行,忍不住笑眯眯地逗他:「沒事兒,老闆賞我的,我含著一晚上也行,什麼都可以。」

  步青嵐直接無語了,心裡一陣兒翻白眼,覺得李恆這下是徹底打開了新世界,隨時隨地「發燒」發上癮了。

  李恆濕漉漉的後背徑直靠在步青嵐身上,然後摸了摸自己小腹,繼續嘴貧:「來來來,寶寶,快跟你爸打個招呼。」

  步青嵐無奈地白了他一眼:「貧吧你就……等下我要弄不出來,你就自個兒上醫院『接生』去吧。」

  李恆哈哈大笑,跟步青嵐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步青嵐撇了撇嘴,開始認真幫他清理。

  好容易折騰半天,解決完這些「遺留問題」,步青嵐自己繼續洗著,李恆則披上了浴袍出來,氣定神閒地走到主臥的陽台上。

  此時夜已經深了,空氣稍微涼快了些,沒了白天那種像蒸籠一樣的悶熱,倒是能讓人稍微清醒幾分。

  李恆隨意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拿起手機,迅速點開了李慎和葉維發來的郵件。

  手機屏幕上一串字眼跳了出來,內容簡潔卻殺傷力十足——一份詳盡的報告,裡面清晰地列舉了幾個人的名字,還有一大串關於某些商業交易的指控與計劃,後面附件全是說服力極強的轉帳記錄和地契等等相關證明,看得李恆不禁微微蹙了下眉。

  等他看完這些,臉色頓時冷了下去,嘴角微微抿起,不禁嗤笑一聲,也真是不枉他之前這麼耐心,和李慎、葉維費盡心思,折騰了這麼久,這會兒才終於釣上了這幾條大魚。

  雖然收穫頗豐,但看到這些人背後搞的這些勾當,李恆不免氣得牙癢,心裡一陣怒火。

  「我明明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自問一直是對他們容忍良多,算是很給他們面子了,結果這幫老貨卻毫不領情,得寸進尺,越來越放肆,現在還敢搞出這種事情!」李恆心頭的怒氣翻滾得就像鍋里燒開了的水,怎麼也壓不下去。

  他盯著屏幕上那些字眼,眼神更加冷冽,想了片刻後,他毫不猶豫地撥通了李慎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便直截了當地開口:「李慎,接下來你動作得快,別再拖延了。至於葉維那邊,先別輕舉妄動,再收集一段時間證據。」

  李恆頓了頓,又沉下臉來:「之前我還在想,是不是還得留幾分薄面,現在看來,你們不用再手下留情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電話那頭,李慎馬上答應:「好,沒問題。」

  交代完正事兒,李慎還是忍不住問了嘴:「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李恆一聽,眉頭不由得擰了擰:「你著什麼急啊?我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之前你成天翹班吃空餉的,現在就叫你才幹了幾天活兒,就敢開口叫屈了,真是看你這點出息。」

  李慎被大哥慣常的威壓一壓,肚子裡那股「你成天跟步青嵐在那兒膩歪,偏讓我天天加班」的牢騷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得委屈巴巴地含淚應是,心裡不甘不願,愣是沒敢多說,最後不情不願地掛了電話。

  李恆掛完電話,伸手摁著自己眉心,心裡思潮起伏。

  步青嵐洗完出來,發現他竟然坐在陽台上去了,心裡有點詫異,張望兩眼,手裡拿著毛巾擦著頭髮,一邊擦一邊問李恆:「恆哥?你這在那兒幹什麼?賞月啊?」

  「我賞什麼月?哪有這麼好興致,」李恆一樂,走過來從他手裡接過毛巾,特嫻熟地給他擦了起來,「走吧,我給你吹頭髮。」

  步青嵐聽了,想到李恆這幾天真是過於「敬業」,忍不住隨口說:「哎,恆哥……你這不虧嗎?一份工錢干兩份活兒啊,白天干業務助理,晚上干生活助理啊?你不嫌累啊?」

  他這話說出來,實際上是「給李恆轉正得了」,也給雙方都有個台階下。

  他們倆這麼些天下來,彼此心裡都門兒清,他是希望兩人倒不如直接把話攤開了,正式複合了算了。

  雖說偶爾玩玩「金絲雀」的情趣是挺帶勁兒的,但步青嵐真不需要李恆真像個小傍家兒似的,成天圍著自己轉,光顧著殷勤、周到……這些瑣碎的活兒幹起來太沒完沒了,他雖然也受用,但並不真的需要李恆一直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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