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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可鵲那股嬌縱大小姐的勁上來了,語氣堅決。

  連同眼眸里,都燃起了熊熊野心。

  「我才不想為了所謂的功成名就,去成為一個『東方人』。」

  她利落起身,而後轉身,將自己的態度彰顯鮮明——

  「我只想做我自己,再被全世界看到。」

  -

  沈可鵲瀟灑地從會議室走出,心裡卻沒有表面上的那樣瀟灑。

  她突然想起,從學校畢業時候,沈書文曾經把她叫到他的書房裡,和她語重心長地對過一番話。

  「乖寶,你做任何事情,爸爸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

  「但模特這條路,家裡能給你的幫助肯定不比你從事金融行業。」

  彼時的她,哪裡懂得這些兜兜繞繞,只有一腔熱愛。

  撅了撅嘴:「那有怎麼樣?」

  沈書文只是笑著,抬手摸了摸她的髮絲:「不會怎樣,只是想告訴你,如果真的有一天,你需要爸爸的幫忙,我一定想盡辦法也要推你一把。」

  他滿眼堆著笑,看自家女兒是怎麼看怎麼歡心。

  「說什麼也不能讓我們鵲鵲自己打打殺殺的,那成什麼樣子啦?」

  當時的沈可鵲只覺父親嘮叨又操心,漫不經心地應:「知道了,爹地。」

  ……

  現在想來,沈書文的預判眼光還真是什麼時候都准得驚人。

  沈可鵲在走廊的盡頭停下,手裡緊握著手機,指腹用力到泛白。

  和沈書文的對話框就在屏幕上,她卻遲遲沒敲下內容。

  她一向對家裡企業不上心,也是昨天回家裡住,晚上起夜時,凌晨三點經過沈書文的書房,還見門縫裡透著光亮。

  伴著紙張翻頁和鍵盤叩動的聲響。

  沈可鵲將手機黑屏,順勢滑回手提包內。

  她不能替家裡分憂也就算了,怎麼也不該再拿自己工作的事情去擾他。

  她往前邁了沒兩步,視野中出現了一雙筆挺而直的小腿,純黑的西褲盪著。

  沈可鵲一怔,緩緩向上繼續偏移著視線。

  最終落在了楚宴那雙漆黑的眸子,她的心隨之一顫。

  不知怎的,在她情緒最低落的時候,遇到了楚宴,心裡的慌亂倒是莫名地緩了幾分。

  「你怎麼在這?」

  「我來找你。」

  楚宴言辭分外誠懇,幾乎不沾任何猶豫的。

  沈可鵲儘量將唇線抿直,裝起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找我做什麼。」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昨天霍景釗的話,對他起了作用。

  從小嚴重缺愛的家庭,讓楚宴的心門習慣性地緊鎖,他竭力禁止所有情緒的外露,不想其成為自己的軟肋。

  「可我不想聽。」沈可鵲交疊雙手,別開了臉。

  像只高貴的貓咪。

  「心情不好?」

  「看出來了,還問。」

  哪怕兩人之間還鬧著彆扭,可沈可鵲嬌縱的小性子在楚宴面前完全控制不住。

  楚宴上前一步,寬大的手掌落下,覆在她纖細的手腕上。

  沈可鵲往後縮了縮,挑起眼瞼,盯了他一眼:「我說了我不想聽,本來心情就不好,還要被你那些事情煩心,我才不要……」

  「不煩你。」楚宴柔聲打斷了她。

  另只手抬起,揉了揉沈可鵲柔軟的發頂,他唇角的弧度彎得恰好:「想去做什麼?我陪你。」

  「權當放鬆心情。」

  楚宴神色專注而認真,細聽還能辨出音節之間輕發著的顫:「忘掉我是你的誰,我只是想你開心一點。」

  他的大手穩穩地托住沈可鵲的腦袋,拇指指腹輕輕碰過她的眉間。

  這個動作,沈可鵲曾對他做過幾次;他對她倒還是第一次。

  沈可鵲卷翹的睫毛輕輕地扇著,繾綣的呼吸聲隨著楚宴的動作,有些緊張地錯落節拍。

  她聽他說——

  「我看不得你難過。」

  -

  沈可鵲也說不上是處於什麼心態,竟然就鬼使神差地跟著他走了。

  楚宴開車,帶她到京臨城東南邊剛建成不久的主題遊樂園去。

  沈可鵲淡淡地掃了眼,他車載導航里輸入的目的地,聲音有些不滿:「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也不需要去遊樂園哄我吧。」

  楚宴只是專注地開車,面對沈可鵲的「不滿指控」,也只是輕勾唇角,淡淡一笑。

  誰知,兩人剛走進遊樂園的大門。

  沈可鵲就將自己幾分鐘前的話,拋卻到了腦後,雙眼放光地拉楚宴鑽進周邊小店。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已經為兩人選好了毛絨耳朵發箍。

  「喏。」

  沈可鵲沒看楚宴,直接抬手遞給他。

  等了一會,不見有人來接,她才狐疑地看向他。

  楚宴在對上她目光的瞬間,稍彎了上腰,將頭遞到她的面前。

  兩人的距離驀然縮短,他英氣逼人的眉眼,霎時斥滿她的視野。

  心跳停拍,呼吸驀地駐停,像是有綿密而細的電流流經全身,干擾著大腦的思考。

  沈可鵲抬起手,將發箍戴到他的頭上。

  誰能想到一貫清冷嚴肅的楚宴,和毛絨發箍的適配度竟出奇的高。

  將他鋒利的稜角,柔和了幾分,整個人顯得都更鮮活。

  沈可鵲沒出息地又心跳加速了,她轉而扭頭,對著鏡子,整理起自己的發箍。

  是個奶茶淺色的貓耳朵——

  「可愛嗎?」她順口問著楚宴。

  餘光里,沈可鵲看見他輕輕地點了下頭。

  「騙人,」她嘟起嘴,「你明明最不喜歡貓咪了。」

  「但我喜歡你。」

  楚宴的話,好像沒經過大腦,自動便說了出來。

  沈可鵲忙著編麻花辮的指尖瞬間凝住,只有心間的春水還在不停地蕩漾。

  「我們之前還說,要一起再去看看奶茶。」男人的聲音平淡地響起。

  她只覺得心尖的泛酸再也止不住。

  越發地洶湧。

  「不重要了。」

  沈可鵲知道楚宴說這話的重點在「一起」,她也在揪著這個字眼應。

  「承諾得多了,承諾著承諾著,就該忘了。」

  說不出有幾分報復楚宴的心思在,還是沈可鵲單純地想將心中鬱悶的心情抒發出來。

  沈可鵲對園區裡的高空刺激項目都樂此不疲,拉著楚宴坐了一遍又一遍。

  她注意到楚宴的臉色變得越發慘白,她有些心虛地洇了下嗓子。

  「那個……你沒事吧。」

  好像已經習慣了楚宴處處照顧她、事事以她先,沈可鵲反過來關心楚宴的時候,總覺得有淡淡的彆扭。

  她戳了戳楚宴的後腰:「去吃點東西呢?」

  兩人到了餐廳,楚宴卻幾乎沒吃什麼。

  幾次動了刀叉都是幫沈可鵲將牛排中的骨剔淨。

  沈可鵲看著他的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眼眶有些酸,藉口去衛生間。

  楚宴注視著她遠去的背影,從口袋裡取了兩片藥,順著水下咽入腹。

  轉手拿起手機,聯絡宋觀:「和那個叫鄔懷的,聯繫得怎麼樣了?」

  「一切妥當,您可以儘管放心。」

  「……嗯。」

  楚宴剛放下手機,沈可鵲也從拐角處回到桌前。

  她唇瓣的紅暈,顯然是剛補好的,有幾分相熟,是他昨日送給她的那支。楚宴扯起嘴角,覺得她喜歡那支的色號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比任何良藥都好用。

  「你不吃東西的話,就走吧。」

  沈可鵲沒坐,直接拎起包,丟給楚宴去背。

  剛出門,她注意到路邊一家賣烤吐司的,一揮手:「楚宴,我想吃那個。」

  她扯了麵包的一角,又反手直接遞給楚宴。

  「不好吃,你吃吧,別浪費。」

  ……

  沈可鵲最終還是心軟於楚宴看起來不算太好的狀態,指了指園區內河畔對面的摩天輪。

  「去坐那個吧。」

  摩天輪緩緩升至最高點,兩人相對而坐。

  四周的天空皆被晚霞渲染成了粉紫色,像是日頭臨落盡時,留給世間的最後一筆絕唱。

  沈可鵲故意不去看他,蔥白的手指在透明玻璃上戳戳點點。

  「楚宴,」眼看快到最高點,她有些耐不住性子,「你聽說過麼?」

  「摩天輪到達最高點時許下的願望,會被神聽到;如果神覺得你是個好孩子,就會幫你實現願望。」

  她一股氣地將所有都說完。

  生怕慢了一步,被楚宴嫌棄她幼稚,就沒有勇氣再繼續說下去。

  「沒有。」

  他回答得倒是乾脆。

  在沈可鵲漸漸冷卻的眸光里,

  楚宴得逞地重新出聲:「我只聽說過,在摩天輪頂點接吻的情侶,能執手一生。」

  他的目光熱忱而赤誠,像是雨後霧散之際的第一縷光。<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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