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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緒:姑奶奶你瘋了】

  【程緒:沈叔叔賺錢也挺不容易的你用不著這麼捧我場】

  沈可鵲剛想敲字回復,意識到什麼,手指一滑轉到語音輸入。

  「你別管,反正有人全款買單!」

  【程緒:姐姐一共十六件拍賣品你拍下十四件了】

  【程緒:沈家要轉行?】

  不在現場的祝今越來越急:【啥啊啥啊咋了咋了求瓜求瓜】

  坐在場館另側幕後的程緒,淡掃了眼沈可鵲,淡定回道:【沈二小姐鯊瘋了】

  站在楚宴身後的宋助理,見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要不說當總裁助理能開眼界呢。

  他偷偷打量著自家老闆,眉頭舒開,不見半點愁緒,細看嘴角似是還噙著點笑。淡然如松柏,仿佛這大廳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沈可鵲自然也這樣覺得。

  她本只想借楚宴的名號拍下這些,而後再從他手裡買來;如今看他這副樣子,倒真有幾分想誆他一大筆的衝動。

  告訴告訴他,不要輕易在女人面前說大話。

  纖白手指將拍賣冊掀到最後一頁,赫然的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之寶——

  綠璃描金花盞盒。

  原本沈可鵲沒有想要,只是現在……

  她輕地睨了眼身旁的楚宴,慢悠悠地舉起牌子:「翻倍。」

  楚宴依舊連眼皮都沒抬。

  本就是最後一件藏品,在場不乏兩手空空的人,自然不願放過這最後機會,紛紛叫開價來。都是小孩子氣般地一百萬、一百萬相疊加。

  一時半會兒沒有止境的。

  沈可鵲無趣,找楚宴搭話:「你這樣揮金如土,家裡不管?」

  楚宴終於掀開眼,回望向她:「楚家,我當家。」

  言下之意,錢多的是。

  沈可鵲目光直迎著他。男人眸光微黯,惹人想起冬日時水畔霧凇;映著光暈,滲著淡淡的琥珀色。

  四目相對,牽纏一氣,沈可鵲悠然地抬手:「翻倍。」

  她聲音放得輕柔,話音落時,嘴角還彎起細弧。

  像是洞穴里剛成年不久的小白狐。

  叫價聲紛雜中,沈可鵲的好勝心被徹底挑起,卻無關競價的他人。只因為眼前男人眼底的一捧清泉,盛著無所謂的態度。

  槌聲落定一下,這款閨閣物件已經被炒到了

  三千萬的高價,遠超價值。

  沈可鵲向楚宴挑了挑眉,抬手、舉牌、報價的動作行雲流水——

  「翻、倍。」

  萬籟俱靜中,三聲槌落。

  拍賣師例行流程道:「恭喜楚宴先生,拍得16號藏品,綠璃描金花盞盒。」

  沈可鵲盯著他,眼波笑意流轉,也重複道:「恭喜楚宴先生。」

  她轉而衝著宋觀勾勾手指,攤開拍賣冊,指了幾個藏品。

  「這幾個算下價,報給我助理,物件過段時間送到沈宅就行。」

  宋觀一個頭兩個大:「剩下的呢?」

  沈可鵲:「剩下的,就當送給楚總的禮物啦,謝謝楚總仗義出手。」

  宋觀:……要是沒有你,價格哪至於件件飆到七八位數。

  這哪是謝,分明是在出氣。

  偏偏自家老闆還坐得住,沈可鵲的囂張氣焰皆被他消釋眼底,靜等她的「陰陽怪氣」結束。

  「沈小姐不問我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男人開口。

  沈可鵲大腦愣了一秒鐘。

  他們生意人來拍賣會這種地方玩,也要帶著意圖嗎?她還以為他單純是逗她玩呢。

  面上不能輸,她輕咳了聲,學著記憶里沈青長談公事時的做派。

  「當然,」沈可鵲將手蜷起抵在頜下,「剛剛忘記問,楚總為了什麼?」

  「求婚。」

  沈可鵲:?這個男人怎麼做到做事永遠在她意料方向之外的

  她差點背過氣去,眨了眨好幾下眼才緩神過來:「什、什麼?」

  「據我所知,沈家一直在為沈小姐謀選合適的聯姻對象。楚家世代經商,家底豐沃,有提親的底氣。」

  楚家的實力,沈可鵲自然是知道的。

  她父親沈書文更是。只不過他不想讓百般寵溺的女兒婚後受委屈,列選的聯姻對象名單,都是家境稍遜於沈家的,這樣兩家聯姻,沈可鵲便能毫不費力地占據地位上風。

  所以即使沈可鵲與楚宴二人年齡相當、容貌相配,兩家又同為金融起家,楚家從來沒被沈書文納入考慮過。

  業內對楚宴的評價亦是褒貶不一。

  盛讚他的,說他年紀輕輕贏過叔輩,掌下楚家大權;至於貶束他的,只道這麼年輕就能走到這個位子,必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定是條心狠手辣的毒蛇。

  沈書文是怕他的。當利益夥伴都要多慮上三分,怎敢將寶貝女兒嫁給他。

  沈可鵲倒是不知道父親的這些考量。

  在楚宴的話語中,陷入了沉思,她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論樣貌,劍眉星目,再端方不過的長相,看慣了模特圈那些過於標準的三庭五眼,楚宴反像是偶過茶樹間的一陣風,是別般的腔調。

  論家世,楚家立於金字塔頂尖,很符沈可鵲做什麼都只要最好的的性子。

  她正納悶著,怎麼從未聽父親提過楚宴的名字。兩秒鐘過去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帶入了楚宴的邏輯體系。

  自己質疑父親,不就是變著法地承認了她也認為楚宴是個合適的聯姻對象嗎。

  她才不想事事都被楚宴牽著鼻子走,沈可鵲咬咬牙,拒絕:「又不是門當戶對就要聯姻的。」

  事發突然,理由沒什麼時間細編,她隨口扯了句。

  「要有感情基礎的好嘛。」

  楚宴陷入沉默,臉色多了幾分寒意。

  「你和他們有感情基礎?」

  沒見過這麼會抬槓的,沈可鵲又在心裡偷偷誹語。

  還沒等和楚宴理論出個所以然來,方才拿走她牌子的應侍生又過來。見兩人之間安靜,以為話題已經結束,便畢恭畢敬地對沈可鵲微鞠了些身子。

  「沈小姐,沈總來了,在貴客休息廳等您。」

  -

  距離上一次見到沈青長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兄妹二人各有事業要忙,見一面也算難,縱使對沈青長總愛約束地管教她非常不滿,沈可鵲還是欣喜地跑去貴客休息廳見他。

  「哥——」

  西裝革履的男人面朝落地窗站著。黑色西裝,純白內襯,永不過時的經典款式,胸前別著的復古花紋絲巾是唯一亮色。沈青長聞聲回頭,見了沈可鵲,繃直的唇角才稍緩。

  他總是這樣,不苟言笑。很多時候,沈可鵲都很難把他和線上聊天時靈活運用各式貓貓表情包的那位聯想到一起。

  總裁也是人,也該有點小癖好。沈可鵲這樣想著,思緒卻不受控地飄到了剛分別不久的楚宴身上。

  他呢。

  他也一樣嗎。

  「瘦了。」

  沈青長的一句話將沈可鵲的思緒拽回。

  她窩進毛茸茸的沙發,嘟囔地解釋:「剛走完幾個大秀,當然要身材管理嘍。」

  「嗯,」他沉悶一聲,看了看她大段裸..露的潔白肌膚,側了些視線,「把毛毯披上。」

  沈可鵲不滿:「海亞三十多度的天氣,你也不怕熱死你妹妹,老古董。」

  「說什麼呢?」沈青長語氣嚴辭了些。

  沈可鵲見狀乖乖地拎了個抱枕來,圈在懷裡。

  她裝作隨口問起:「幹嘛叫人把我牌子拿走?」

  沈青長在茶几的另側坐下,端壺斟水,用指腹試探好溫度才推到沈可鵲面前。

  「就依你那大小姐脾氣,還不得把所有喜歡的珠寶買回家去才肯罷休。」

  沈可鵲不以為意:「那又怎麼了,家裡又不是沒錢!」

  只是現在,這錢都幾乎翻倍地砸在了楚宴身上。

  她沒提這茬,只是隱隱覺得在沈青長面前提起楚宴,會讓現在劍拔弩張氣氛更加劇。

  沈青長語重心長:「等你成為全場焦點,不知道明里暗裡多少家的公子哥都盯著你看,想些有的沒的。」

  他視線落在妹妹那張洋娃娃般精緻的臉蛋。

  「我本來就在找聯姻人家,又不怕他們看,」沈可鵲撇了撇嘴,她今天特意多花了心思化妝打扮,「哥,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寬了。」

  沈青長冷笑了聲。

  「我這麼看管著你,還不是讓你大半夜溜去酒吧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去了。」

  「……」還是被他知道了。

  「要不是狗仔把拍到的照片發到我這裡來,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我是模特,又不是愛豆,怎麼就不能去酒吧了,再說我又沒在酒吧幹什麼。」

  沾某人的光,連杯酒都沒喝上。

  「我說不過你。」沈青長擺了擺手。

  他抬手,抿了一口茶水:「依我看你那個叫祝今的朋友也沒什么正事,把你往那種地方帶,還是趁早斷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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