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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邊,有五人翻山越嶺,踩過岩漿,趟過沙漠,穿過冰川,來到了大陸的最角落,一條沒有盡頭的河前。

  河流幾乎沒有流動,透著死一樣的寂靜,幸千左看右看,看著身側的人,幸芽硬要跟來,於是青陽便跟著來了,聽了消息的海棠也要來,於是秦逸也跟著來了。

  這一來二去,就變成五人一起來了。

  她看著河,忍不住出聲:「各位當真要跟我一起去?這萬一回不來,可就折在冥界了。」

  第62章 終於,相見

  幸芽從儲物戒里拿出幾枚丹藥,她沒應幸千的話,只將丹藥放在幾人手裡:「假死藥有風險,不若用這龜息丸,形似屍體,意識卻清醒,若遇到危機,還能立時撤回。」

  幾人自然接過,海棠已經金丹,她引著靈力按在一旁的樹上:「我已與這一片的樹建立了聯繫,若我們回不來,樹會將消息傳給別的樹靈,樹靈會替我們報信。」

  秦逸也在地上落下陣法:「來之前正巧研究了傳送陣,雖不一定有用,但萬一呢。」

  陣線締結成分外複雜的圖案,接著落下靈石,將陣法維持。

  一直沒人理的幸千:……?

  她忍不住再次出聲:「大家有聽見我說話嗎?」

  還是沒人理,因為幾人又忙忙碌碌去整竹筏了,因為這是條死河,竹筏落在上面可能會直接下沉,需要河邊特殊的竹子當場製成。

  「誒,你們……」她似要出聲,幸芽又匆匆走回,在她手裡塞了枚龜息丸。

  「阿姐你……」卻不等她說話人又走了,她捏著龜息丸分外迷茫。

  青陽從她身後走過,他笑著:「王女不若放寬心,他們一起來,只是不想失去你。」

  她聽言抬眸,青陽正看著幸芽:「王女許是不知,在您離開的這些年裡,大家都不曾放鬆過,芽兒忙著尋人,海棠姑娘閉關了七十年餘年直到聽到你回來的消息李,而秦公子在給各大宗修完大陣後也幽居多年不曾現身。

  「如今您好好不容易回來,便又要去冥界,他們如何能放心?」

  「青陽,你做什麼呢!」那邊幸芽正分外艱難削著竹子,「還不快來幫我!」

  「來了。」青陽幾步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竹子,又拿出乾淨手帕遞出,幸芽接過手帕擦臉,那方海棠拿過繩子過來,她便又去接繩子。

  幸千看著幾人,方才青陽說過的話仍盤桓在腦海,其實她回來後一直對時間沒有實感,因為這七十六年,她一直在沉睡著。

  她也因此忽略了,活著的人為了活著,總是會更艱難些。

  她邁動步伐,接過海棠手裡的繩子,兀自綁起來:「海棠也真是的,幹活都不喊我,還是不是姐妹了?」

  海棠動作一頓,接著眼眸一酸,她木著臉,跟著接過繩子:「還不是因為你要自己來,如果不是我知道了,你都不打算告訴我,先不做姐妹的是誰?」

  「誒呀,」幸千連忙賠罪,「這不是危險嘛,我尋思我一個人就行了。」

  海棠垂著頭,手下動作沒有停,聲音也好似如常:「以前幫不了因為因為天窟只認你,可現下不同了,這又不是什麼只能你去的地方,怎麼能還讓你一個人?」

  空氣靜了靜,其餘幾人默契沒有出聲。

  幸千將最後一點繩子用力捆好:「好了,這次就依你們。」

  她抬頭:「那就麻煩大家了,等將人帶回,你們再與我好好說說這缺失的七十六年,如何?」

  幸芽硬了一路的臉終於笑開,她笑得爽朗明媚,比在幻境裡的模樣少了幾分天真,多了幾分沉澱,她揚聲:「那就上路?」

  「上路。」

  幾人躺在偌大的竹筏上,咽下龜息丸,落在最後的青陽引著靈力將竹筏用力一推,竹筏緩緩流入死河中。

  吃了龜息丸後渾身逐漸僵硬,冰冷,也不能動彈,但意識卻是清醒的,幸千能輕易感受到竹筏下原本寂靜的河水開始緩慢流動,周圍的氣溫逐漸降低。

  耳邊隱隱響起別的聲音,似是吟唱,卻又不成調,不斷吸引著人的注意力,接著眼前浮現了別的光景,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上輩子。

  無父無母,獨自念書,貸款念大學,又做營銷號攢生活費,然後突如其來的車禍將她帶到這裡,又遇到莫無。

  她經歷的事走馬觀燈一般閃過,一幀又一幀,耳邊吟唱仍在,身體好像在變輕,變輕,再變輕……

  直到——

  「凝神!」

  是秦逸的聲音,他驟然起身,靈力墜在他身前,「莫要去聽這聲音,這聲音會誘使魂魄離體!」

  幸千恍然回神,而回神那一刻,不斷變輕的感覺倏地消失,接著大腦一痛,思緒一下潰散,她似要動作,接著又聽見:「我好像要沉底了,你們不要動,死河不渡生人,我恐不能繼續——」

  聲音戛然而止。

  死河不渡生人,他就要沉底了。

  那沉底之後回去哪裡?

  沒人能回答,她只依稀感受到秦逸的靈力環繞在四周,似是在竹筏上落下了陣法。

  是傳送陣嗎?

  卻不等她想清楚,身上陡然壓上了水,卻又好像不是水,因為極重,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按進水裡,接身體各處都傳來疼痛,疼的她思緒再次潰散。

  她努力穩住心神,卻又忍不住去想,這是正常的嗎,是經過這條河都要面對的嗎,還是說他們已經遇到了危險?

  她要不要起身?

  不行,不能起身,如果動了就會想秦逸一樣,沉底。

  可水壓在了身上,身體在不斷下沉,難道不是沉底嗎?

  她到底暴露了沒有?

  耳邊好似又傳來聲音,是刀刺入身體的聲音,非常清晰,而身上隨之而來的疼痛,讓她覺得好像刀扎入的是她的血肉。

  她愈加惶恐,心裡念頭不斷交織著,一會想要不要動,一會又極力告訴自己不要,而疼痛愈加多,身上的水愈加重,直到——

  「幸千!」

  誰?誰在喚我?

  她倏地睜眼,她們正在一一片漆黑的地方,眼前是幾乎看不見頂的一道銅門,而她一半身體融進了銅門裡,腰以下已沒了知覺。

  幸芽死死抓著她,屬於她的靈力環繞在周圍,是唯一光源,她神色焦急,眼眸透著急切:「幸千,你快用力,不要被融進門裡了!」

  她恍然回神,餘光里正瞧見海棠極力從銅門裡掙扎出來,下半身似是帶出了些灰色氣體,而稍遠些的秦陽已經完全脫身,灰色氣體更濃一些。

  他們好像都不曾注意到這灰色氣體。

  青陽來到幸芽身後,靈力充盈著手臂,他是騶吾一族裡少見專修體術的,又是元嬰修為,這樣抓著她,想必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她拉出。

  眼看著手就要抓在她肩頭,她連忙出聲:「等等。」

  青

  陽的手依言停滯,幸芽看著幾乎胸以下都要沒入銅門的人,已經急得不能再急了:「等什麼?還等什麼!你這都要消失了!」

  幸千隻扯過青陽帶過來的灰色氣體:「你瞧,這是什麼?」

  幸芽不解:「這能是什麼?」

  幸千已經的手也幾乎要沒入銅門,她只將灰色氣體按在幸芽手上:「這是像靈力,又不是靈力的東西,可能來自冥界。」

  幾人頓時愣住。

  這一眨眼的時間,她就要徹底沒入銅門,她匆匆留下最後一句:「死人是不會自行脫離銅門的。」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幾人卻聽懂了,海棠率先反應過來:「我們都出來了,只你一個人去了冥界,到時候又要如何回來!」

  幸千已經聽不見了,她眼前再次成了一望無際的黑。

  而冥界,焦頭爛額的冥主倏地抬頭:「嗯?怎麼又有活人進來了?我冥界是什麼很隨便的地方嗎?」

  ——

  幸千踩到了實地。

  身上仍殘留著針刺一樣的疼痛,如何也不能緩解,她似要運轉靈力,體內靈力卻像死水一樣不能動彈,她頓了頓,恍然明白過來靈力不能用。

  她只好動動異常沉重的手腳,身側好似經過了「人」。

  不對,不是人。

  因為是半透明的,足尖也離地,是魂體。

  魂體一個接一個像排著隊一樣沿著某條軌跡往前走著,她跟在魂體左右,邁步往前,視線不斷看向四周。

  因為一些文學典籍,她一直以為冥界就是地府,會有許多的陰差,會有彼岸花,還有由木頭匆匆搭建的奈何橋。

  但全然不是。

  沒有彼岸花,只有按照某種軌跡行走的魂體,也沒有陰差,只有一個桌案,桌案上一本名錄,名錄自動翻過。

  甚至奈何橋也格外不同。

  她看著跟前的橋,不知和材質落成的橋,一片漆黑,而橋的那邊看不見盡頭,像黑洞一樣。

  「別再往前了。」是一女聲。

  她回頭看向聲音來處,是一渾身漆黑的女子,帶著半邊面具,瞧不清模樣,而她身後跟著一黑一白兩人,同樣面具遮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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