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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然一聲,祟氣打在莫無身後,將二人打散,莫無滾落在一旁,幸千亦是滑遠數里,她吃痛翻到在地,祟氣緊隨而至,壓在她上空,她只得用摻了血的靈力抵擋。

  而蕭離卻走在了莫無跟前,他指尖微顫,拂過脊背,摸到灼熱法印:「阿偃,倒是小瞧你了,只你若要將我魂魄徹底燃燒,怕是要捨去你一身的血液。」

  他微微側身,露出被祟氣壓著的幸千:「可你如何捨得?如何捨得與我同歸於盡,此後再見不到她一面。」

  莫無咳出口鮮血,他死死按住身上的傷口,體內血液正在燃燒著流失著,大腦因此一陣又一陣眩暈,他極力清醒,抬眸,瞧見了被祟氣壓住的幸千。

  他當然,不捨得。

  他有這麼多的貪念,如何捨得就這樣死去。

  可蕭離若活著,今日死的便是他和幸千,如此局面,他已經沒了退路。

  他咽下即將出口的悶哼,從儲物戒中拿出能用的靈丹,就要吞下,卻被蕭離抬手李阻止。

  蕭離神色已有變化,那雙眼眸異常沉:「阿偃,你我都是一樣的人,我餵養祟氣,壯大祟氣,不過是要復活你的母親,我的愛妻,你如今亦有心愛之人,為何不懂我?」

  復活?

  幸千苦苦支撐著祟氣,眼前一陣迷濛,她晃了晃頭,努力找回自己思緒,蕭離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復活愛妻?

  不等她想清,那方的莫無倏地出聲:「母親本就因你而死!」

  他眼眸狠厲,再度揚起白玉菩提:「若不是你沉迷劍術,到處與人比試,惹下一堆仇家,母親怎麼會為你仇家截殺,若非你那日非得想出那招劍術的破解之法,怎會錯過救下母親的最佳時機?」

  他極力起身,將白玉菩提一枚一枚打出:「母親已死,你又毫無根據,便覺得祟氣能將母親復活,你甚至,將我一同投入那殺人場中。」

  「蕭離,」他支撐不住,再度吐出一口鮮血,他只引著靈力將鮮血一同祭入那法印,「你有沒有想過,即便祟氣徹底席捲,你依然救不活母親,而你的二十餘年,不過是祟氣的棋子。」

  蕭離終於變了神色,古井無波的面容有一瞬扭曲,他倏地扼住莫無脖頸:「阿偃,你以為你又能得償所願不成?浸淫祟氣多年,我也從這祟氣中得知了些辛秘,不知,你想不想聽?」

  瞧見莫無被扼住脖頸,幸千心裡愈加焦急,她看著跟前祟氣,咬咬牙,將自己另一道手腕一同劃開,接著投入靈力中,壓著她的祟氣逐漸被消融。

  她心裡一喜,身形卻因過度失血陡然一晃,她抵過一陣眩暈,卻在這時聽見了蕭離的聲音。

  他說:「你可知祟氣緣何形成,乃是因為天道有虧,你可知緣何天道有虧?乃是當年天道因一己私慾將騶吾一族趕盡殺絕,騶吾一族魂魄無法往生,被天道囚於一處,幾千冤魂無處訴說,囚禁之地變成了天窟,而他們的千年冤苦衍生了連天道都無法解決的怨氣。

  「你可知,這怨氣你們喚作什麼?

  「你們喚作,祟氣。」

  話音一落,上空陡然幾記驚雷。

  幸千倏地抬眸,只見雷雲翻滾,幾乎遮天。

  心緒激盪,引得她腳下一軟,祟氣再度上涌,她下意識用血液抵擋,卻又聽見——

  「你可知為何唯有僅剩的騶吾可消融祟氣?因為騶吾全族,即便衍生怨氣也不忍傷及同類,倘若唯有同類才可徹底消解祟氣,你覺得,你這心心念念之人,會不會被天道,被全天下,被所有人,逼著去填補那天窟?」

  空氣陡然一靜,幸千看著跟前被消融的祟氣,手緩緩僵硬,接著連帶著全身,每一處,好似都沒了知覺。

  ——

  「宗主,我們就這樣不管宗門大陣了?」

  如一宗宗主神色堅定:「不管了,留一隊人馬留守宗門,我們直接出發去南河。」

  秦長老猶豫著:「可是宗主,近日秦逸那小子遊走在各大宗門,幾乎將各門各派的宗門大陣毀了個遍,如今各宗都要找我們問責,此刻若是離開宗門,我怕……」

  「不必擔憂,」如一宗宗主出聲打斷,他從袖口拿出幾封信件,「你只需將信送往各大宗門,他們便都會明了。」

  他稍稍停頓,看向遠處,好似在看天,又好似沒有。

  「此事關乎整個大陸存亡,無論有何恩怨,都需得排在此事之後。」

  秦長老垂著眼眸,仍有猶豫:「宗主,其實此一事我始終有疑惑,緣何您這般篤定,連個證據都沒有便確信那姑娘一定能徹底解決祟氣,那姑娘是秦逸之友,此前他們一行人還為我宗解決了藏書閣一事,若是我們錯了……」

  如一宗宗主倏地回頭,眼眸似有深意:「不會錯。」

  他理了理袖口:「秦長老,你可知我修為幾何?」

  秦長老應:「煉虛多年,宗主一直閉關,便是一直在探尋飛升之法。」

  「煉虛多年啊,」如一宗宗主長嘆著,他再次看向了窗外,「整個修仙界,唯有我修為最高,也唯有我,離天最近,你可知在我閉關之時,聽見了什麼?」

  秦長老迷茫:「什麼?」

  「天意,我聽見了,天意。」

  ——

  「胡言亂語!

  「莫無倏地出聲,他再次引著靈力,死死按在蕭離背後法印上,「你所言皆沒有根據,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他聲音已有慍怒,手下愈加狠厲,幾乎要扣進蕭離肌膚,魂魄被燃燒著,是極致疼痛,蕭離卻笑出了聲。

  「信與不信,又有何妨?我是祟氣的棋子,可你們何嘗不是天道的棋子?不若緣何已經離開的幸千魂魄,會突然在此時會回來!」

  他再度揚起祟氣,上空卻陡然落下一記雷電,打在他腳下,而他也因為魂魄燃燒,陡然彎下身軀。

  他聲音有一瞬喑啞:「阿偃,你是我兒,你骨子與我一般無二,天道捉弄你,捉弄所有人,你為何不與我一同,與天相爭!」

  話音剛落,莫無陡然倒地,燃燒蕭離魂魄已消耗他太多。

  不遠處的幸千恍然回神,她倏地起身,帶著染著血液的靈力來到蕭離背後,她渾身都在顫抖著,卻極力握緊匕首,連帶著染血的靈力一同,重重刺入蕭離心臟——

  灼熱從心口揚起,接著一陣滋滋聲席捲周身,他身上的祟氣在消散,他的生機也在急速褪去,他卻仍直直地看向莫無。

  「阿偃,你說,你會不會如我一般,非人非鬼,浸淫邪術,最終落得個一場空的下場?」

  莫無心神一震,他看著緩緩倒下的人,竟不知如何應。

  倘若幸千在他跟前死去,倘若此後他只能孤零零的留在這世間,倘若他再也等不到那朝他崩來的人。

  他會如何做?

  若此時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只要完成一個邪術,雖然此法需要千萬人的性命去填,但他可以等來他妄念之人。

  他當真會不應嗎?

  祟氣洶湧,就要染上他指尖,他眼眸微暗,伏在地上的指尖卻沒退卻。

  如若蕭離說的都是真的,如果幸千會被天道,被所有人逼著去祭天窟,那倒不如此刻便——

  「莫無!」

  有手陡然握住了他,他倏地抬眸,瞧見了幸千異常蒼白的面容,還有那雙,含著淚的眼眸。

  她說:「莫無,你清醒一點,蕭離說的話如何能信?不過是想讓你收了法印,好讓他成事。」

  她手腕明晃晃好幾道傷口還在滲血,她卻沒有包紮,只極力用血液將即將觸碰到他的祟氣盡數消融,她的聲音隱隱帶著哽咽:「你不要信他,你不會,你不會跟他一樣沾染邪術,也不會變得非人非鬼。」

  他眼眸微暗,倏地抬手將人按進懷裡:「我會。」

  懷裡的人似要掙扎:「先包紮傷——」

  他只出聲打斷:「幸千,你可知曉我是何種人?」

  懷裡的人似是怔住,他微微仰頭,抬手拂過她髮絲,好似柔和,卻帶著不容退卻的強硬:「我並非什麼神佛,我也從未有過佛心,我早早便對你起了歹念,此後便一直偽裝,帶著佛子的假面,對你步步為營。

  「我逐漸將關係轉變,我不著痕跡讓你的生活里全是我的身影,甚至在你的心魔里,你以為是假象的那場歡愉,亦是我貪念過盛,難以自控。」

  懷裡人的開始用力推開他,他於是鬆了些力道,腳下卻擋去她退路。

  她抬了頭,滿眼的不可置信,他拂過髮絲的手倏地握緊,卻在下一秒緩緩鬆開,只留戀在她下頜。

  「幸千,我就是這樣的小人,倘若有一天,你真的被逼著去祭了天窟,非人非鬼如何?浸淫邪術又如何?

  他眼眸翻湧上情緒,聲音陡然下沉:「若你身死,只要能換你回來,就算拉著全世界一同毀滅——

  「我也會毫不猶豫去做。」

  第50章 禁錮(小黑屋)

  幸千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失血過多出現幻覺了,但莫無正一錯不錯看著她,眼眸里的情緒如此的真實。<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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