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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粟最開始沒有懷疑什麼,只是開車駛回明樾館的途中,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極大的不安,然後右眼皮也開始不停跳。

  她本來想當即就掉頭開回醫院,但別墅大門已近在眼前,想起傅斯禮期待的目光,應粟還是咬牙踩了下油門,快速飈了過去,然後爭分奪秒地停車,跑進去,到臥室取完婚書後又飛快跑向大門。

  那一路她太焦急不安了,也就失去了以往的警惕性。

  竟一直沒發現,有輛來歷不明的黑車一直跟在她身後。

  而等她剛跑向自己車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拉開車門,就被人從後面捂住口鼻迷暈了。

  應粟掙扎了幾秒,但來人體力強大,迷藥藥效也很強。

  她很快就完全失去了意識,被人擄上了車。

  等她再次清醒過來時,應該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她還坐在那輛車後面,雙手都被繩索緊緊捆綁著。

  車子則一直往前行駛著,不知目的地何方。

  應粟只用了一秒就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

  而綁架她的人是——

  坐在副駕上的男人,從車後鏡看到她醒過來,便轉回頭,揚手和她打了個招呼,「應小姐,又見面了。」

  「傅宗年……」應粟直起腰,試著掙脫了下繩索,雙眼因為迷藥的緣故還有點恍神,但她頃刻冷靜了下來,「你想報復我可以,但能不能換個時候,讓我去見他一面……」

  「應小姐原來也有軟下來的時候。」傅宗年大笑,「你不妨試著求求我。」

  「我求你。」應粟立刻道。

  「老子當時也求過你和傅斯禮!可你們放過我和我兒子了嗎?!」傅宗年情緒崩潰,突然陰狠地瞪向應粟,「廢掉我一條腿和我兒子一隻手不夠,讓我兒子蹲二十年牢也不夠,一定要趕盡殺絕!!」

  說到此,傅宗年臉轉向前方。

  應粟這才發現車上竟然擺著一個直播攝像頭。

  車裡面的所有情形一直都在實時直播給連線的另一方。

  而另一方是——

  「傅斯禮。」傅宗年幾乎是咬牙叫出他的名字,「我對你一再忍讓,你他媽卻派律師去美國重新上訴,把我兒子二十年有期改判成死刑!」

  「你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斷子絕孫啊!!」

  傅宗年神情越來越猙獰,他眼球充血,一把撈過應粟,狠狠地抓著她頭髮,將她的臉頂到屏幕上。

  「你一定要跟我比狠!好!傅斯禮,你等著!」

  「我讓你親眼看著你女人,一會兒怎麼被炸成碎片!屍骨無存!」

  「我讓你也嘗嘗永失所愛的滋味!!」

  話落,傅宗年一把將應粟甩回原位,然後厲聲吩咐司機,「開快點!」

  應粟頭部被撞的一陣眩暈。

  但她從傅宗年的話中迅速理清了關鍵。

  ——他想實施爆。破!

  要麼是這輛車內已經裝好了引燃物,直接炸車。

  要麼就是把她運到事先安排好的地點再將她炸死。

  怎麼死都不重要。

  她在意的是——

  為什麼剛才傅斯禮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他不可能放任她被綁架而不管。

  除非……他病情突然惡化了,或者已經……

  他剛才是不是故意支走她?

  不。

  他答應過她會為她堅持到最後一刻。

  他現在一定還活著。

  那她就不得不想另一種可能了。

  如果傅斯禮知道她被綁架,一定會來救她。

  傅宗年沒有隱藏他們的路線,還對傅斯禮全程直播,應該就是引誘他趕來。

  他的目的是——

  將她和傅斯禮一起炸死!

  思及此,應粟猛地戰慄了一下。

  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絕不能讓傅宗年得逞。

  她一定得儘快想辦法逃出去。

  一定……要趕在傅斯禮來之前。

  -

  與此同時。

  東霖市機場大廳。

  席則正在和蔣聿、焦時嘉、初悅道別。

  他們幾人互相擁抱了下,沒再多說煽情的話,因為相見有期。

  「等放假我們就飛去找你玩。」

  「有空多視頻啊。」

  「照顧好自己。」

  「好,放心吧。」席則握住拉杆箱,最後往機場外看了眼,似乎還在等待和期待什麼。

  蔣聿裝不知道他在等誰,納悶道:「滕凡不是也說來送你嗎?怎麼還沒來?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

  沒想到,滕凡的電話下一刻就打到了席則這裡。

  席則接起後,那邊火急火燎道:「席則,你上飛機了嗎?」

  「還沒,怎麼了,你如果要過來我等你。」

  滕凡單刀直入,慌亂地說:「應姐被綁架了!」

  「你說什麼?」

  席則臉色當即就變了。

  滕凡語速飛快地說:「我今天在醫院裡就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似乎一直盯著應姐,後來應姐開車出去,他們也跟上去了。」

  「我一開始沒聯想那麼多,但我剛剛看到傅先生怒氣沖沖地離開醫院了,途中他和那個叫宗什麼的一直在說話,我跟上去聽了兩句。」

  「大概就是應姐被什麼人尋仇綁架了,匪徒似乎要炸死應姐!」

  席則手腕猛地顫抖了下,他差點沒握住手機。

  他用力維持住鎮定,問:「你現在在哪?」

  「我叫了輛計程車,現在一直跟在傅先生車後面。」

  「把位置共享給我,保持聯繫。」

  席則掛斷電話後手都在痙攣,他來不及顧慮更多,直接朝蔣聿伸手,「把你摩托鑰匙給我。」

  滕凡說話聲音很大,幾人都聽清發生什麼了。

  蔣聿恨鐵不成鋼地提醒他,「你飛機馬上起飛了。救人是警察的事,你去有什麼用。而且那個女人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求你。」

  初悅杵了下蔣聿胳膊,嘆氣道:「把鑰匙給他吧。看不到應粟安然無恙,他不會上飛機的。」

  「操,這都什麼事啊。」蔣聿煩躁地罵了句,卻還是老實地把鑰匙掏出來給他了。

  「謝了。」席則撈上鑰匙就飛奔出去了。

  蔣聿在後面大喊:「你注意安全!」

  現在距離傅宗年直播威脅傅斯禮已經過去十八分鐘了。

  應粟假裝藥效未過又昏迷了過去,實則她正用別針一點點磨開手腕上的繩索。

  幸虧她最近瘦了不少,往日的褲子都寬鬆了,只能用別針臨時收下腰。不然她身上任何能用的尖銳物品都沒有。有的話也早被他們搜身了。

  「快到了嗎?」傅宗年閉目問了句。

  「快了。」司機道。

  傅宗年彎腰拿起瓶水,擰開後兜頭澆到了應粟臉上,「應小姐,該想想遺言了。」

  就是現在。

  應粟猛地掙開手腕,趁傅宗年未防備之際,飛速起身,用繩索反手勒住傅宗年的脖子,膝蓋用力頂在他的椅背後面,「要留遺言也該你先。」

  「三爺!」司機始料未及,一個錯手,方向盤打了個急轉彎,車身也隨著猛地搖晃了下。

  應粟收緊繩索,逼視著司機,「想他活命的話,要麼停車,要麼直接開回醫院。」

  司機穩住方向盤,詢問地看向傅宗年。

  應粟鬆了下繩索,傅宗年憋氣太久,劇烈咳了一陣,才能出聲說話。

  「應粟,我他媽果

  然又小看你了。」

  「但你算盤打錯了。」傅宗年陰冷地笑了起來。

  「老子今天拼著跟你同歸於盡,也絕不會讓你有命活著見到傅斯禮!」

  他轉頭冷聲吩咐司機,「繼續往前開!」

  應粟暗罵了聲。

  她的確沒算到,傅宗年這麼惜命的人,這一次竟然拼著要跟她玉石俱焚。

  如今她的體力只能制服他一個人。

  車門也被反鎖,她還是無法逃出去。

  她視線往四周掃了眼,倏地,她發現了什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眼下他們竟然在曼珠橋上。

  車流量不多不少,而正前方駛來的竟然是一輛油罐車。

  司機看到那輛車的時候,不僅沒有避讓減速,反而一腳踩住油門,朝著那輛車沖了過去。

  「我草!」應粟騰出一隻手,想要去拉手剎,被司機一把折下手腕。

  應粟聽到了自己小臂骨頭斷裂的聲音,但她顧不上疼了,她猛地勒緊繩索,厲聲大罵:「畜生!你一條狗命死不足惜!你想拉著整座大橋的人,跟你一起死嗎!!」

  傅宗年應該已經完全瘋了。

  他看著兩輛車距離越來越近,眼裡竟閃爍著一絲興奮,「能給我陪葬,是他們的榮幸。」

  應粟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目測距離還有不到三百米。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摩托引擎的撕裂聲。<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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