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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聽到風聲後,提前把這件事告訴了陳叔,陳叔本來就有冠心病,近期老年人又在高發病期,一激動就倒地了。他家裡的其他人知不知道牽扯到他爸爸了我不清楚,但洲洲人際圈子廣,肯定是最先知道的,不然不會提前做規劃。」

  「我記得洲子提到過你的事情。就是熱搜頻發的那一次,我們都覺得很蹊蹺,像是有人故意因為你的事找陳家的茬,那

  時候他就心事重重的,我懷疑那會兒他就知道了。「林儲一繼續說。

  「那事兒反常嗎?我以為就是偶然有人想黑她,畢竟小江之前還是挺火的呀。」鞏文樂托著腮。

  「嗯。從小江的事情開始就有苗頭,洲立後面又頻繁出事,那麼多人都落井下石了,最後還是陳叔叔出手壓的。按照以前,我們幾家中,特別是陳家,是沒有人敢拿他家當靶子的。」

  「除非有些人已經早就知道了,陳家在不久後會必死無疑。」

  林儲一說完,鞏文樂也反應過來了,他的表情也變得很凝重。

  江一諾愣在了那裡。

  她依稀知道陳家出了事,但沒想到會是這種嚴重的事情,而且還走到了被人下場設計的這一步。

  那麼,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陳寅洲這次一去,替父親頂罪以後,還回的來嗎?

  「但是即便這樣,離婚這件事我還是覺得太草率了,洲子不知道怎麼想的。」鞏文樂苦惱地抓撓自己的腦袋。

  或許,他也明白過來了。

  他想說的並不是離婚太草率,想說的應該是,陳寅洲瘋了才會替父親擔下這一切。

  他們不懂,可江一諾懂。

  江一諾知道,陳寅洲早就對原生家庭失望至極,想要待羽翼豐滿後找機會還掉恩情,至此便淡漠地切割開。

  而這次的事情正好是一次機會。

  可結束掉這一切的代價卻是他要犧牲掉自己的全部,包括一手帶大的洲立,包括來之不易的愛情。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或許她的心理醫生說的對。

  有時候,童年的心結一旦種下後就很難解開,並且,它還會在某些相似的時刻像幼苗一樣鑽出來發芽,還會像藤蔓長滿花園那樣攀附住人類的思想,讓思想總是受它桎梏,要無時無刻感受它的存在。

  有的人最後實在痛苦不堪,會在被它折磨死之前把它和自己一起毀掉。

  晚餐過後,依照江一諾的要求,幾人在路邊慢慢走了一段。

  風很大,她戴著圍巾,順著狹窄的人行道朝前走。

  這條圍巾還是之前陳寅洲在的時候,幫她整理過的那條。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他特別忙,沒空陪她去做糖耐,她就被裹得跟粽子一樣被人送到了門口,後來還碰到了徐文西。

  也就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情,但一轉眼,身邊的人竟然就消失了,還可能一直不回來,甚至可能永遠回不來。

  鞏文樂和林儲一跟在她後面,一言不發。

  順著風的方向,鞏文樂點燃了一支煙。

  「你說這是為什麼呢?他做什麼都好,何必這樣?他爹醒來會感謝他嗎?只會怒斥他胡作非為。」

  「因為他一直想還恩情。」林儲一望著在傍晚的海風吹拂中,江一諾那高高揚起的圍巾穗,「洲子的爸爸一直都不看好這個兒子,不是嗎?NYU的商學院那麼厲害,他爸爸卻依然不認為這是陳寅洲自己努力進去的,還誤會他。多年的否定、證明、否定、證明...洲子努力了這麼多年,大概還是累了。你看他和小江私下結婚就知道,他其實並不是叛逆,是早就放棄了去證明這一切。於他而言,他累了,索性就借這個機會徹底還掉恩情,大家一刀兩斷好了。」

  鞏文樂聽到林儲一的分析後深受打擊。

  「那他就甘願為此放棄一切?包括小江,包括你我,包括他所有的親人朋友,直接毀掉自己?」

  小寧的事情帶來的傷痕還並未癒合,兩件事疊加在一起,讓鞏文樂的情緒再也無法壓抑下去。

  等把江一諾送回去,他又躲回車上抽菸,一晚上他抽掉了一整包,還一不小心嗆到了,咳嗽咳到他流淚。

  林儲一坐在副駕,看見他眼角的淚花後遞去了紙巾,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你要相信xx部門的調查。這種事情,不是他去認就能辦成的,沒準還認不下來,人家給他趕出來呢。」

  「但比較遺憾,這是他自己的課題。小江沒辦法幫他解決,你我也沒辦法幫忙,甚至他媽媽他姐姐都不能幫他,別擔心了。」林儲一繼續安慰道,「你我不也一樣嗎?比如小寧的事情,我和洲洲又能幫你做什麼?」

  鞏文樂不看林儲一,朝窗外望著,在煙霧繚繞中紅著眼眶不吱聲。

  -

  在江一諾的人生字典里,沒有可以讓她去評判陳寅洲去做這件事的後果。

  她年紀比他長些,可陳寅洲家裡的事、還有近期他身上發生的很多事,實在超出了她的認知。

  她出身普通,作為一個富人家的、不被父親承認的私生女,從小跟著受傷的母親東躲西藏,承受著母親一次又一次發泄到她和弟弟身上的痛苦。

  到長大了以後終於有機會可以見到父親,可那個男人卻生了病,見面時已經失去了幾十年的風姿,倒是像個痴兒了。

  冤有頭債有主,她就算要找人算帳,人已經變成了這樣,她又能怎麼辦?

  從出生後到現在,很多事情她太過被動。

  而很多人也是打著愛她的旗號,卻從未給過她選擇的權利。

  她從出生開始,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玩偶一樣,被洪流推著走,就連微笑、哭泣,做出防禦姿勢,甚至是撒嬌賣萌討人開心,也都是被動之下的選擇。

  包括她好不容易嘗試過建立起來的事業,也在被人扒出母親的事情後而徹底毀掉。

  唯一的,只有她的孩子,是她主動選擇留下的,並且目前為止好好地留在她身邊。

  現在就連陳寅洲,這個她才開始慢慢學著去依賴信任的男人,也被外力、被他自己從她身邊奪走。

  可為什麼所有事情都是這樣呢?

  她江一諾在這個世界的副本,難道一直要這樣被動下去嗎,任人宰割,任人侵略,任人欺辱。

  不可以這樣下去了。

  她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母親了,脫離仇恨的父親了,脫離童年了。

  她想,她現在,也有真正想要做的事了,也有真正想要保護的人。

  即便這個人放棄了她。

  雖然她感到傷心,卻和她想要保護他,和為他做點什麼的心並不相違背。

  她體驗到的愛情就是這樣,況且,這不是陳寅洲教的嗎。

  他以前也是這樣,明明知道在她眼中,和人相比錢更重要,他便會找很多藉口給她很多很多錢;明明知道她買收藏品、托人買保值的包是用自己的方式為日後離開他攢資產,他猜到了用意,卻用委婉的方式給她票,嘗試給她灌輸分紅概念來得到更多的錢,並且切身教她;明明吃醋她和男生拍劇情用的是曾經在曼哈頓他們的過去,卻也依舊暗自掏錢給她們投流,讓她和小元的cp一夜之間爆火,甚至持續爆火...

  陳寅洲感到傷心或許有很多時刻,但他還是會為了她好,為了她開心,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這些事,都是江一諾從他身上學到的愛。

  那麼現在既然輪到她了,她也要做點什麼。

  當天傍晚。

  傅守聿接到來自江一諾的信息。

  「爸爸以前留給我的十八歲禮物,我想現在開封了。」

  「做投資的話,起步如果是買個酒店,合不合適呢?」

  Day9

  鞏文樂一大早接到電話,說是陳老爺子醒了。

  他極速買了水果趕往醫院,同樣看見了從外面進來抱著鮮花的林儲一。

  病房早就準備好了,他們把東西放進去,然後站在門口聽護士和陳寅洲的母親郁柳華講話。

  聽著好像是沒什麼問題,如果情況穩定,就可以慢慢轉到普通病房了。

  郁柳華聽到後終於鬆了口氣,忍不住掩面。

  這些天的折磨,讓她這個慣於養尊處優的女人連外形都沒心思好好打理,兩鬢生出了許多銀髮。

  因為沒有塗唇膏,臉色蒼白,本來就纖細的身材看著幾乎風一吹就能飄起來。

  「阿姨,您休息休息,這邊我們在門口看著吧。」林儲一說。

  郁柳華的心情許久沒能平復下來,只

  是不住地拍著林儲一扶著她的手,抬起通紅的眼睛又向鞏文樂投去感激的目光:「這段時間,也替我謝謝你爸媽了,一直在操心我們家的事情。」

  「不存在的,郁姨,咱們都是一家人,應該的。」鞏文樂安撫她,幾人先走進了給陳父準備的病房裡去。

  「你們能見到洲洲嗎?他現在怎麼樣了?」郁柳華問道。

  鞏文樂和林儲一交換了個眼神,一人說:「看到了。」另一個道:「沒見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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