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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他為自己方才的失誤道歉。

  因為嫉妒分神,差點兒闖了紅燈,也差點兒讓她遭遇危險。

  「今天加班很累嗎?」

  紀知鳶沒有問齊衍禮,為什麼看見紅燈不停,而是提前為他找好了理由。

  加班累嗎?

  齊衍禮在心裡問自己。

  好像很累,好像又不累。

  無法分辨。

  他早已習慣了高強度的工作。

  但無法直言自己分神的原因,只能接受她提前為他找好的理由。

  齊衍禮說:「是有點累了。」

  離香山樾還有一段距離,紀知鳶貼心地提出建議。

  「要不要換我來開車?」

  「我的技術還不錯,應該不會出問題。」

  疲勞駕駛不可取,紀知鳶不想因此喪失性命。

  二十歲正是闖的年紀,她還沒活夠呢。

  齊衍禮接受了她的提議。

  「好,下個路口換你來開車。」

  「我相信你的車技。」

  「放心大膽地開。」

  如果不幸出現意外,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護住她,哪怕放棄自己的生命。

  齊衍禮想。

  秉承『安全第一』的原則,紀知鳶開車穩當,並且格外遵守交通規則,遇見黃燈便開始踩剎車減速,最終安全到達目的地。

  回到家,紀知鳶迫不及待地甩掉高跟鞋,不顧形象地撲向沙發,嘴裡催促道:「齊衍禮,你快去洗澡休息。」

  她還記得他加班很累,差點闖紅燈的事情。

  穩健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

  齊衍禮提著一雙與他本人氣質相差甚遠的粉色小兔子拖鞋,走到沙發前,單膝蹲下,右手搭在右腿上,十分自然地把拖鞋放在紀知鳶腳邊。

  「降溫了,光著腳容易感冒。」

  「是啊,降溫了。」紀知鳶抱著沙發靠枕,盤腿坐在沙發上感慨,「我又要開始泡琴房了。」

  齊衍禮心間警鈴大作,腦袋微微仰起,目不轉睛地盯著趴在沙發上的女人。

  他問:「泡琴房,練習四手聯彈嗎?」

  「是呀。」

  「臨時調整,我要與不同的人練習不同的曲子,壓力山大。」

  紀知鳶把腦袋埋進靠枕,發出悶悶的聲音。

  人是比較熟悉的人。

  樂曲也是比較熟悉的樂曲。

  但兩者合在一塊就變得無比陌生,她需要在練習中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練完琴

  之後給我發消息,我去接你。」

  「每天。」

  第36章 「不是男朋友,……

  紀知鳶以為齊衍禮口中的『每天接你下班』僅是隨口一說的玩笑話。

  沒想到泡在琴房的第一天,他便發來了消息。

  晚上七點,晚高峰。

  「我們再順一順這段反覆的地方,總感覺差點意思。」紀知鳶指著譜子說。

  她沒有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手機倏地亮屏。

  直到練習結束。

  「好了,今天先練到這吧,反正離正式演出還有段日子。」

  合上樂譜,關上琴蓋。

  紀知鳶如往常一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齊衍禮:結束之後告訴我,我去接你。】

  【齊衍禮:還在練琴嗎?】

  【齊衍禮:我在樂團門口。】

  紀知鳶瞟了一眼左上角的時間,又看了看聊天界面的時間,心下一驚,收到的最後那條消息來自一個小時前。

  也就是說,齊衍禮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個小時。

  豆大的雨珠打落在玻璃窗上,劃出深一道淺一道的交錯水痕。

  水霧瀰漫,模糊了視線。

  祁佑航問:「外面好像下雨了,你帶傘了嗎?」

  「沒有。」紀知鳶下意識接過話,注意力卻全在聊天界面的三條消息上。

  祁佑航又問:「我今天開了車,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了。」紀知鳶不假思索的拒絕,手上動作沒聽,連忙給齊衍禮回撥電話。

  趁電話沒接通的間隙,她拿起長款針織外套,朝門口走。

  「我老公在樓下等我,我先走了,拜拜。」

  離開後,紀知鳶帶上了琴房門。

  未曾發現留在琴房裡男人的失落神情,也沒有留意自己稱呼齊衍禮為『老公』時的自然。

  「齊衍禮,我剛結束練習,看到你發來的消息。」

  「我現在就下來。」

  紀知鳶快步向前,電梯正好在面前停下。

  男人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出,好似染上了漫天水霧,清醇溫潤又有點兒模糊。

  他說:「好,不用著急,外面在下雨,小心地滑。」

  而後,齊衍禮再次出聲:「你……今……天……」

  電梯裡信號不好,聲音斷斷續續,字詞一個個蹦出。

  很難精準地捕捉到他說的每個字,更別說把這些破碎的字詞連成一句話。

  紀知鳶挪近手機,與耳朵緊貼,無奈地說:「我在電梯裡,聽不清楚你說的話。」

  不知道齊衍禮有沒有聽見她的話,斷斷續續的字詞仍舊順著電磁波流出。

  他的聲音更模糊了。

  「等一下再說,我先掛了。」

  想著馬上就能見面,紀知鳶不願耳朵再受折磨,率先掛斷電話。

  一樓大廳。

  人來人往,手中濕噠噠的雨傘在瓷磚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小水坑,稍不留神就可能滑倒。

  紀知鳶今天穿了一雙c家最新發售的春夏新款羊皮短靴,精緻高貴而又嬌氣。

  羊皮不能沾水,會影響短靴的美觀和使用壽命。

  不管那麼多了。

  沾水就沾水,影響就影響,直接走出去。

  回家再下單一雙同款,大不了等久一點提貨。

  紀知鳶心裡這樣想著,手指卻不由自主地點開手機通訊錄。

  「齊衍禮,下雨了。」她開口的語氣含著幾分委屈,聽得仔細一點,甚至能分辨出其中不太明顯的哭腔。

  聞言,對面人的聲線瞬間緊了起來,「怎麼了?不小心滑倒了嗎?」

  「不是,沒有滑倒。」紀知鳶吸了下鼻子,說,「我的鞋子不能碰水,一沾水就壞了。」

  確認她沒有受傷,齊衍禮緊繃的神經鬆懈,柔聲安慰道:「壞就壞了,我再給你買。」

  紀知鳶也是這樣想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壞了就再買一雙一樣的鞋。

  面對齊衍禮的溫柔,理智的話語在嘴邊轉了個圈,開口卻成了「可是我就喜歡這雙鞋子,不想要別的」。

  說完,紀知鳶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恃寵而驕了。

  齊衍禮不會覺得她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吧。

  雖然她確實是在紀家人的嬌生慣養中長大。

  安靜幾秒,對面的聲音重新通過聽筒傳出。

  「知道了。」

  「你在哪兒?」

  摸不准齊衍禮的想法,紀知鳶如實回答:「一樓大廳的左邊。」

  「好,在原地等我,我馬上來。」

  等紀知鳶回過神來時,她已經主動結束通話。

  他要過來

  他過來幹什麼?

  難道他還能幫她走路不成?

  紀知鳶朝旁邊移動幾步,身體斜靠著牆面,聽話地站在原地等齊衍禮。

  加班練習到此時才下班的人不少,經過一樓大廳時與她點頭打招呼。

  「知鳶,你沒有帶傘嗎?」

  「知鳶,我的傘很大,要不要一起走?」

  ……

  紀知鳶回絕了同事們的好意,表示自己有人來接。

  電梯帶下來的一大批人離開,她得到片刻寂靜。

  正準備點開社交軟體,翻看朋友圈消磨時間,又有人來到她面前。

  是比紀知鳶晚一步走出琴房的祁佑航。

  「知鳶?」

  「你怎麼還在這裡?」

  祁佑航一手拿著黑色長柄雨傘,一手握著車鑰匙,走出電梯後,視線仿佛被靠在牆邊的女人牢牢吸引。

  即使已經被拒絕了一次,他還是腆著臉湊上前去。

  紀知鳶抬頭一瞬,目光又轉回到手機屏幕上。

  她回道:「我在等人。」

  「齊衍禮嗎?」祁佑航說。

  接二連三的問題惹得紀知鳶心生躁意。

  好煩。

  只是想安靜地等人,安靜地玩一會兒手機,怎麼這麼難呢?

  礙於教養和禮貌,她壓下心間躁意,沒有表現在明面上,努力擠出幾分耐心。

  「對,我在等他。」

  「你剛剛說齊衍禮在樓下等你,現在怎麼變成你在等他了?」祁佑航不知疲倦地往下問。

  紀知鳶的忍耐力到達上限。

  「有問題嗎?」

  「我等他,或者他等我,這都是我們夫妻倆的私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祁佑航連連擺手,開口為自己解釋。

  「不是,我沒有想要打探你們隱私的意思。」<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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