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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暨動作一頓,視線掃過她丟在床頭的睡褲,臉色自然地低頭,手指輕輕按上她的小腿肚,指尖竟碰到一些微微的濕潤。

  蔣暨的鼻子在這時候敏銳地聞到了空氣中甜膩的味道。

  他故作自然地看了一眼蔣望舒,被子裡的人臉上有些紅潤,她的神色難得有些慌張,腳作勢要抽走:「不用,我自己揉一下就好了——」

  往常蔣望舒拒絕他幫忙什麼的時候,蔣暨總會生悶氣。這次他卻反常地沒說什麼,只是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然後就鬆開了手,輕聲「嗯」了一聲。

  蔣暨從床上起身,沒忍住又看了她一眼,她的手藏在被子裡面,他看不見。

  蔣暨心下一動,背過手輕輕捻了一下指尖,那抹濕意還留在他的指腹上。

  他停頓幾秒,想說什麼又閉上嘴,最後只輕聲道:「還早,再睡一會。要是起床穿暖一點。」

  蔣望舒悶悶地應了一聲,然後把身體埋進了被子裡。

  蔣暨的眼睛裡面划過一絲深邃又複雜的情緒,他又捻了捻指尖,然後下了樓,把空間留給她清理。

  第30章 煙

  直到要去做飯的時候,蔣暨才把指尖那一抹濕潤給洗掉。

  在做飯之前,他就一直在樓下坐著,手有些呆滯地垂在身側。他倒是想現在到廁所去,借著她的味道疏解,但是他難不准蔣望舒什麼時候會下樓。所以他只能僵硬地側身,掩飾身下起反應的某處地方。

  是,蔣望舒確實是長大了,是個成年人了,也會有成年人的欲望了。

  可是......

  蔣暨嘆了一口氣,起身去給蔣望舒準備晚飯,但是他卻做飯也心不在焉的,連湯什麼時候沸騰了都不知道。鍋蓋在自己面前翻滾,他反應了好幾秒,才趕緊伸手把鍋蓋掀掉。

  砂鍋裡面熬的淮山薏米湯已經溢了出來,蔣暨頭疼地拿過一旁的抹布,把亂七八糟的灶台清理好。

  蔣望舒這時候才樓上下來了,遠遠的蔣暨就聽到她下樓踩上木樓梯時發出的「噠噠」聲。

  她神色自然地走過來廚房,輕聲道:「今晚吃什麼?」

  蔣暨側頭看她一眼,打開了水頭,一邊洗手一邊應她:「今晚吃淮山薏米湯,牛肉炒青椒,還有油燜蝦。」

  蔣望舒「哦」了一聲:「要不要幫忙?」

  蔣暨看一眼她身上薄薄的睡褲,低聲問她:「裡面穿秋褲沒有?」

  蔣望舒的腳下意識往後躲了躲,她轉過頭,聲音有些不自然:「穿了。」

  蔣暨嘆一口氣,擦乾淨手叫她:「過來。」

  他在她面前蹲下,往褲腳裡面摸了摸,裡面空蕩蕩的,哪裡有秋褲,他皺了皺眉,低聲道:「上去穿了再下來,不然你今晚膝蓋還得疼。」

  蔣暨手上的溫度微冷,冰得蔣望舒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她有些不自然地把腿收回來,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哦。」

  蔣望舒上了樓,從衣櫃裡面把保暖的秋褲翻出來。她坐在床上,一邊往自己的腳上套褲子一邊回想著剛剛和蔣暨皮膚接觸的一幕。

  怎麼會這麼自然?自然到她都沒有感受到一點曖昧的氣氛。他們連肢體接觸都這麼自然,她還要怎麼進行下一步,怎麼和蔣暨的關係進一步?

  蔣望舒深深地嘆了口氣。

  飯後照舊是蔣暨洗碗,他怕蔣望舒站久了膝蓋疼,硬是趕她上去休息。蔣望舒拗不過他,早早就洗完澡上了樓。

  她剛剛躺上床,就聽到樓下有喊門的聲音,是大伯母林岑過來了,遠遠地她就開始喊蔣暨開門。

  蔣望舒皺了皺眉,慢吞吞地從床上下來,挪到樓梯邊坐著。

  房子隔音不好,即便是坐在樓梯口,她也能清晰地聽到大伯母和蔣暨交談的聲音。

  林岑沒有帶女兒過來,她今晚過來是為了蔣壯明天下葬的事。上次過來忘了看,這次她環視屋內一圈,發現根本沒有蔣壯的供台。她瞬間心驚肉跳,小心翼翼試探著開口:「......你爸的供台呢?」

  蔣暨一邊給她沏茶一邊臉色平靜地回道:「在樓上房間。」

  林岑瞬間鬆了一口氣。在樓上房間也行,只要不是把骨灰盒丟垃圾桶了就好。她知道蔣暨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之前蔣壯的送葬禮,蔣暨原本並不打算出席的,就算她千求萬求,求蔣暨給蔣壯一個體面,蔣暨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後......是她說,蔣壯的送葬禮,月亮應該會回來,她大概會想看看;蔣暨才猛然怔愣了一下,然後沉默幾秒鬆了口。

  但是明天的事就不好說了。

  林岑試探地開口道:「那個......你爸明天下葬......」

  「勞煩您操勞了。」蔣暨語氣平靜,甚至算得上是溫和,林岑卻聽出了他語氣裡面的不容商量:「我不會去,月亮也不會去。」

  林岑一愣,她硬著頭皮還想勸說,蔣暨卻打斷了她的話。他把沏好的茶遞給她,低聲道:「您喝茶。」

  林岑有些尷尬地接過茶,她低頭喝了一口,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兩兄妹,聰慧、堅毅、自立,即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依然成長得很好。林岑當然知道蔣壯曾經做過什麼事情,她站在蔣壯的哥哥,她丈夫的角度,當然希望蔣壯能走得體面;可是如果站在這兩兄妹的角度,她又有些不忍心。

  林岑嘆了口氣,終歸還是沒說什麼,只說她明天過來和他大伯來拿骨灰盒,然後就和蔣暨告辭離開了。

  聽著他們談話的聲音,蔣望舒有些恍惚,她突然想起來高二有一年班主任來家訪,家裡只有蔣暨,蔣暨在招待老師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坐在樓梯偷聽的。

  她還記得那個班主任老師。她是教英語的,性格有些潑辣,平時常常在班裡面罵學生,但是她對學生也是真的關心,不然也不會在學校下達只需要家訪班級一半學生的任務時,選擇挨個來學生家裡看。

  她問蔣暨,家裡大人不在嗎?

  蔣暨語氣自然,說她爸爸載蔣望舒出去兜風了,沒關係,您說給我聽就好,我是她哥哥。

  當時抱著膝坐在樓梯口的蔣望舒一愣,下意識蜷縮了一下腳趾。

  蔣暨隱瞞了他們家的情況,因為他知道的,蔣望舒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不需要誰的可憐,也不需要特殊的照顧,只要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她,她大概就已經滿足了。況且那時候他已經長大成人,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她,也沒必要再對著別人揭傷口。

  老師瞭然地點點頭,仔仔細細地跟蔣暨講起蔣望舒在學校的事情,說她學習認真又刻苦,是個勤奮學習的好孩子;又說她愛學習是好事,但家長也要注意一下她的心理狀況,說她平時性格有些孤僻,不太愛跟同學交往。

  蔣暨認真地聽著,然後點點頭:「好,勞煩您費心了,我會跟她好好講講的。」

  老師欣慰地點點頭,臨走前蔣暨從桌子底下拿出早準備好的一斤茶葉,塞到老師手中,說感謝她對蔣望舒的照顧。老師不要,說她這麼做是應該的。

  蔣望舒還記得,那時候兩個人互相推脫手裡的茶葉,直到兩個人出了門,聲音越來越遠。

  她呆呆地坐在樓梯口,聽到樓下的門關上的聲音,然後是蔣暨上樓的聲音。

  她沒反應過來,還坐在樓梯口,蔣暨腳步一頓,旋即無奈地揉了一把她的腦袋,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低聲問她:「想出去兜風嗎?」

  然而此時此刻,蔣望舒在樓梯口坐了好一會,蔣暨不知道在樓下幹什麼,好久都沒有上樓。

  蔣望舒感覺自己的胸腔悶悶的,她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緊閉的房門,心裡又陡然生了些恨意。早知道她該在送葬禮的時候就把蔣壯的骨灰揚了撒了,省得現在還這麼多事。

  ......但是,蔣暨怎麼還不上來。

  蔣望舒感覺自己快要透不過氣,像是潛入深海里,水從四面八方鑽入她的胸腔里,讓她快要溺斃。她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氣想要驅趕這情緒,卻有些徒勞。

  沒辦法,她只能去她的包裡面翻出一包煙,抖著手點燃。

  煙霧從她口中騰升,難聞的煙味瞬間充斥狹小的空間,蔣望舒呆呆地看著,又突然對自己有些厭棄。

  剛到花城的時候,是她菸癮最重的時候。她不適應花城的環境,想蔣暨,又不敢給他發信息,只能蹲在沒人的地方抽菸,抽完再在嘴巴里含一顆薄荷糖,等身上味道散了她才敢回宿舍。

  後來她也知道這樣子不好,所以也有意識地戒了煙,只有偶爾實在情緒不好的時候才會抽一根。

  她以為回平南以後會情緒不好,可事實是她回來以後一根煙都沒抽過。

  直到今天。

  蔣望舒忽而聽到蔣暨上樓的聲音,她一慌,一時找不到地方按滅手裡的煙,只能把煙往身後藏,回過頭看著蔣暨不說話。

  蔣暨蹙了蹙眉,他看一眼煙霧繚繞的房間,又看一眼蔣望舒藏在身後的火光,沉默兩秒,他嘆了口氣,伸手低聲道:「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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