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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隨著鼓樂聲奏起,大殿外的兵丁已經準備好冰戲。

  賀雲昭立在皇帝側後方半步,她伸出手,照著穆硯教的手勢指揮兵丁按照既定的路線開始滑行。

  鐵齒滑過冰面激起一片碎冰花,賀雲昭抬眼端詳冰戲表演,仿佛不是在看有趣的表演而是檢閱她的士兵。

  側頭看她的李燧被自己的想像驚住。

  緩緩的,皇帝伸出手臂攬過太子的肩膀,將她帶至丹陛前,皇帝太子並列於眾人身前。

  豐慶十九年三月,上頒詔,以大位禪於太子。——《晉書》

  第134章

  豐慶十九年, 魯州雲城。

  「我走到了太子殿下面前,殿下還親切的同我說話,囑咐我好好念書, 將來去將京城考進士!」

  「別胡咧了, 就去了濟東城, 大話都快叫你說爛了!是不是啊?」

  書院內頓時爆發哄然大笑, 在人群中揮舞手臂的施承儒一臉怒氣,「誰說大話了!我真的見過太子殿下!」

  當今李氏皇朝, 太子殿下是皇帝獨子, 年少時頑皮, 曾化名賀雲昭行走民間, 後中狀元, 其才華舉世皆知。

  文人墨客們誰不把賀雲昭這三個字記在心裡, 雖然隨著身份的暴露,這位太子的身份也被大家所得知,但明月郎的名號叫的甚至比太子還響亮。

  號稱荊南第一才子的柳宣公子甚至根據明月郎的事跡寫了一齣戲,將明月郎最為人所了解的詩詞文章都涵蓋在內。

  魯州人格外的不一樣,魯州的商人出門在外若是與外人寒暄都要驕傲來一句,太子殿下可是來過我們魯州咧, 就在濟東城, 待了好幾個月呢!

  家鄉不同口音不通的兩個人只要一提起當今的太子殿下那瞬間就能找到無數共同話題,你說說太子的成名作,我說說太子的風流韻事,那叫一個一拍即合。

  在雲城, 明月郎的詩詞同樣人人皆知,施承汝今年剛滿十九,他曾於幾年前去往濟東城的外祖家小住, 恰好同明月郎見過一面。

  回來後便是左一個明月郎,右一個太子殿下,書院的同窗一個個都被他說的太子殿下迷住了,聽施承儒說了幾百遍也不聽不膩。

  一旁的吳哲卻忍不住了,他早就懷疑施承儒是在撒謊,他能見到太子殿下?

  可他沒證據。

  施承儒氣的脖子通紅,他握緊拳頭微顫,「我就是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還同我說話呢。」

  吳哲抱胸冷哼一聲,「早晚有一天拆穿你,成日敢拿著太子殿下扯謊,你等著暴露那一天的。」

  施承儒脖子一梗,「等什麼等,我見過太子殿下是事實,還用不著你來拆穿我!」

  兩人話趕話險些要動起手來,正當此時有先生歡天喜地的拿著一張驛報跑進來。

  「陛下禪位,新帝登基,天下共慶,開恩科了!」

  施承儒愣在原地,他已有舉人功名,本準備兩年後的會試,但此時恩科一開,他定要參加這次恩科。

  吳哲哈哈大笑,眼珠子一轉就來了注意,他攬住施承儒的脖頸,笑道:「好啊,正好這次咱們就一起去京城趕考!」

  施承儒敢在雲城如此扯謊,但到了京城,一塊板磚掉下去能砸死五個貴人,他不信施承儒在京城也敢如此扯謊!

  施承儒年少氣盛,文才出眾,就是性格跳脫了些,人人皆知他對明月郎的嚮往。

  自打知道明月郎就是太子殿下之後,歌功頌德的詩句寫的都更好了,被先生們誇了好幾次。

  吳哲卻不信,施承儒這人他還不知道嗎?

  在書院還好,身邊同窗都比較熟悉,出門見了外人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能跟太子殿下說上話才是見了鬼。

  平日裡見了書院門口的老丈都羞的和個大姑娘一樣,定然是拿著太子殿下扯謊呢!

  施承儒氣的推開吳哲,見兩人又對上了旁邊人急忙勸,這兩人可是書院唯二的舉人老爺。

  別看年紀輕性子不穩重,但學識擺在那,他們這些連秀才還沒考上的人可不敢讓兩人真動手。

  又過半月,施承儒與吳哲結伴往京城趕考。

  ……

  施承儒抬頭看向城門口的牌匾,他臉上帶著憧憬與嚮往,這就是京城……

  呼啦一聲,火焰噴射而起,施承儒被吳哲一把拉過來,「你傻了不成?一會把你燒熟了!」

  施承儒來不及推開他,怔愣的看著街上擁擠的人群,男女老少穿戴整齊從身旁涌過,兩邊的酒家散發出各種不同香氣。

  他低頭看看自己青藍色的布衫,素淨的仿佛是花叢里一隻誤入的飛蛾,還是枯黃色不起眼的那種。

  吳哲煩躁的扯著他從人群中穿過,兩邊的叫賣聲嗡嗡的鑽進耳朵。

  「燒豆腐!五文錢的燒豆腐!」

  「炸肉丸了!又香又大的炸肉丸!」

  「西域來的香料您聞一聞,這可是今年最好的貨,不加稅五貫錢賣給您!」

  「會試文選集來了!涵蓋三十年經典策論,這可是最好,這還有明月郎的!」

  施承儒聽見最後幾個字眼睛一亮就往右邊沖,拽著他的吳哲險些摔倒,一咬牙又把人扯了回來,「回來!」

  「站住,刑名公署,你是做什麼的?」

  黑色龍魚袍的青年一首壓著刀柄,他一手直接握住吳哲的手腕,「你拽他幹什麼?」

  吳哲嚇的呆住了,官府的威嚴牢牢刻在心裡,「我……我就是想要拉他出去。」

  黑色龍魚袍青年銳利的打量了二人,一人青藍色布衫,文文弱弱帶幾分羞怯,另一個則是胖乎乎的,「他是什麼人?」

  施承儒老實回答:「這是我同窗師兄。」

  青年鬆口氣,埋怨道:「你師兄你反抗什麼,我還以為你被人勒索了呢。」

  「最近節日多,街上都熱鬧,小心著自己錢袋子,尤其你文文弱弱的要是有人拉你去巷子可不准去。」

  這黑色龍魚袍的青年看起來高大健壯十分威嚴,但一確定二人沒什麼問題後迅速進入話癆模式,一連串熟練叮囑就從嘴裡冒出來。

  末了還要二人重複一遍才肯放人。

  吳哲被嚇的心都在哆嗦。

  施承儒卻激動扭頭,「這就是陛下設立的刑名公署!」

  吳哲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是拉著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從這條繁華的大街擠了出去,兩人穿過兩條巷子終於找到了先生訂好的小院。

  夜晚圓月升起,施承儒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縮著脖子開了門。

  他仰頭盯著月亮看,會試在即,他既是緊張興奮也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恐懼。

  他……撒謊了……

  他說明月郎同他說了話鼓勵他念書是假的……

  那年他才十三四歲,住在濟東城的外祖家,外祖家的確為官身,但若有機會能將孩子引薦到大名鼎鼎的才子面前,為何不給自己孩子要給一個外孫?

  施承儒沒得到機會,但他也不完全說的假話,他在城門口迎接過陛下!

  他千真萬確的記得,陛下的眼神掃過,和他對視了!

  回到雲城後,他也不知道為何腦子一熱,說起明月郎就……撒謊了……

  施承儒不怕被人揭穿,大不了就是他丟臉,回老家教書就是。

  他就怕,萬一被明月郎本人知道此事,他可就無顏苟活了。

  ……

  今年的恩科看點很足,前有江南才子組隊來京赴考,後有大儒子弟紛紛出世。

  原本並不準備入朝為官的一些才子因為仰慕新帝之名一窩蜂的來京城,只盼著能高中進士,在瓊林宴上得見新帝。

  施承儒的名字夾在這些人其中一點不起眼,不過是一個小地方出身的舉人,名聲不顯也並非長袖善舞之人,倒是吳哲,很是認識了幾個聊的來的友人。

  但他也足夠幸運,因為他會試二十一名!

  新帝本人才華橫世,人人皆以為此次無恩科必將增加文學的部分,畢竟這才是新帝所喜。

  卻萬萬沒想到這次的恩科反倒反常態,連原本的一首詩題都取消了!

  施承儒倒是底子紮實,一躍而上。

  殿試時,他垂頭專心答題,心無旁騖的寫出自己的答案,就連身邊站了一個人都不曾察覺。

  賀雲昭瞧了一眼這考生的考卷,她輕點頭,嘴角含著笑意。

  不錯,此人倒是思維開闊,觀其答案著實令人耳目一新,雖有幾處有些草率,但對於一個進士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她扭頭看向曲瞻,曲瞻微微挑眉,點點頭。

  小孩的確不錯。

  也不知道是吹了什麼風,恩科報名的人比正科的人還多,人一多年輕的學子就被擠下去不少,這小孩是前三十名中年紀最輕的。

  會試第一名的江南才子甚至已經四十有二!

  賀雲昭有些懷疑他還能為官多少年。

  冷不丁見到施承儒這麼個年輕的小孩,可算是叫人鬆了一口氣。

  出了殿門,她就對著曲瞻道:「第一名那個趕緊送到衙門開始上值吧,進入翰林院再培養兩年他都要四十五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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