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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巨大的爆炸立刻席捲周圍,沈靈頂著手中結界,迅速衝進眼珠中,剛好躲過了眼珠爆炸帶來的衝擊波。

  在進入那眼珠內部之後,沈靈看到了兩個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想也沒想往那兩人的方向撲去,抬手就將運了許久的結界往那兩人身上罩去。

  那眼珠內並非完全黑暗,從外表看並無異常,但當沈靈進入到眼珠內之後,才發現眼珠里其實已經被不知名的細線分割了,因此才能夠輕易從外面擊破。

  沈靈迅速掃過周圍一圈,也沒有看見所謂天道,眼珠內很安靜,除了兩個人外只有散落了一地閃著微光的不知名碎片,以及已經破碎不堪的粉紫色佛嵐花瓣。

  清休瀾身上已經罩了個結界,不過那結界如今已經變得十分薄弱,就像個絢爛的泡泡一樣,輕輕一戳便破碎了。

  而應聽聲則毫無保護地直接躺在了地上,沈靈粗略一看,一時之間竟分不清誰傷的更重。

  不過此刻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沈靈左手抓著清休瀾,右手拎著應聽聲,一道紅色法陣旋轉著出現在他們腳下,在即將被雲層吞噬,或是被炸成千萬塊細小碎片之前,沈靈就帶著手中的兩人消失在原地。

  而在他們消失之後,那似乎想將所有一切都毀滅的狂風就將只剩一具空殼的眼珠一同碾碎,吞噬。

  在所有人不知,但都有預感的某個瞬間,已經盤踞在這個世界不知多久的長樂天,緩緩消散於天地,連帶著天道一起。

  第173章

  冰雪消融, 又是一個和煦春日。

  陰陽司。

  「走過路過看一看啊!我這兒的兵器可都是頂頂好的,一件難求。」

  一女子懶洋洋躺在門口的躺椅上,左手枕在腦後, 右手拿著個蒲扇, 有一下沒一下扇著風。

  她閉著眼, 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知是在曬太陽還是曬月亮。

  「哎, 慕老闆,最近有什麼新貨啊?」突然, 一邊竄出了個青蛙模樣的人來, 搓著手, 一臉不懷好意地湊到了那女子旁。

  聽到這聲音, 原本還躺著的女子立刻睜開了眼, 坐了起來, 一臉嫌棄地揮揮手,開口趕人:「去去去,你個吃白飯不臉紅,賒帳打欠條從來不還的賴帳癩蛤蟆,我不做你生意, 一邊兒去。」

  那青蛙模樣的人立刻抓住了女子的躺椅扶手,換上一副諂媚表情:「別介,來者是客,有生意不做那不傻蛋麼,就當交個朋友了, 慕老闆。」

  「得了吧,你哪裡是來看穆老闆的貨的?分明就是想藉此機會找那位貴人吧。」一旁的攤販坐在小木板凳上,翹著腿, 嗑著瓜子,嘲笑道。

  「人家慕芷現在可是大紅人,每天打著做生意的名號前來求見的人數不勝數,就你,兩手空空,真不懂事。」那攤販吐出了口中的瓜子殼,表情嫌棄。

  「我呸!」那女子正是慕芷,幾年過去,慕芷依舊在若生集市做著生意,脾氣是一年比一年差,叉著腰,指著身旁的攤販罵道:「那癩蛤蟆沒安好心,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天天開著門也不見你做生意,有客來不招待,就搬著個板凳守在我店門前斜著個眼往裡看,你當我眼瞎啊!」

  那攤販被戳中了心思,卻也不惱,只當自己聾了,依舊坐在原地嗑著瓜子,動也不動。

  「還有你!」慕芷罵完這個又轉過頭,抬手拉住了那正打算悄悄溜進她那間小店內的癩蛤蟆,唾沫星子不要錢一樣:「你個長舌頭大臉的癩蛤蟆老青蛙,還來和我做生意,我店裡隨便一把兵器都能把你砸成綠色疙瘩餅,真是說大話不臉紅,兜里揣著哪家委託啊?」

  眼看直接被戳穿了心思,那癩蛤蟆又「嘿嘿」笑了兩聲,雙手合十,拜神仙一樣拜了拜面前的慕芷,說道:「好姐姐,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吧,我保證不多生事!絕對不給姐姐你和那兩位貴人添亂!」

  說著,癩蛤蟆也不管慕芷有何反應,直接捨棄了被慕芷抓著的那塊衣服布料,拔腿就往慕芷的那間小店內衝去。

  慕芷差點被這□□帶了個踉蹌,猛地將手上那半條破布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竟也沒出手去攔那快要進店的癩蛤蟆,抱著手站在原地,冷眼看著。

  而那癩蛤蟆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掙脫了慕芷,內心的喜悅按耐不住,嘴角都快要裂到腦後,哈喇子都快淌了一地,似乎已經感受到那筆委託上的天文數字砸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即將跨進小店後院的門檻時,卻像撞上面透明的牆,被猛地彈飛出去,「哎呦」一聲,捂著頭上一個腫起的包,摔坐在地,痛苦地喊叫起來。

  慕芷這才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老癩蛤蟆,冷哼一聲,一腳將其踢飛出去。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就連角落都存在幾十雙偷窺的眼睛,每日停在慕芷店前的人數不勝數,但無一例外,都不是誠心來做生意的。

  而這一切,全要賴慕芷店內那兩位被陰陽司主親自帶來,深居簡出的貴人。

  在確定周圍人暫時不敢輕舉妄動硬闖她這間小店後,慕芷拍了拍手,轉著手中的扇子跨進門檻,往裡走去。

  隨後,慕芷忽略那一排排嶄新的兵器,徑直走到了後院。

  後院的石桌上放著一木製棋盤,一人坐在石桌旁,手邊放著一盞冒著熱氣的茶水,正在與自己對弈。

  那人聽見腳步聲抬起頭,在看見慕芷時,朝她投來了一個抱歉的笑容。

  「給你添麻煩了。」

  聽見這話,慕芷「嗐」了一聲,擺了擺手,說道:「朋友之間,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再說,這忙是我親口答應要幫的,又沒人逼我。」

  說著,慕芷往前走了兩步,坐在微涼的石椅上,仔細觀察了下面前的棋盤,隨口問道:「那位還沒醒嗎?」

  坐在慕芷對面的人右手還拿著一枚黑旗,聽見這話,指尖微微顫動,遲遲沒有將這枚棋子落下。

  沉默兩息後,他開口說道:「應該快了吧,春天要到了。」

  「春天好啊,春天多好,一個萬物復甦的季節。」慕芷將手搭在石桌上,撐著頭,看著頭頂的天空,隨口道。

  「嗯,春天自然是好的。」說著,那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接著開口:「對了,我不久前釀的酒差不多可以喝了,之後我拿兩壺過來,給你嘗嘗。」

  「是你之前用垂絲海棠釀的那什麼……」慕芷偏了偏頭,皺著眉思考兩息,最終還是沒想起這酒的名字。

  「春日釀醋。」

  「哦,對!好端端一壇酒,你給它起個醋的名字做什麼?」慕芷恍然大悟似的一拍手心,隨口抱怨一句。

  「不知道啊。」那人垂下眸,眼神平和,淡而輕,「不如等他醒了,你去問問他,為什麼要起這個名字。」

  慕芷聽到這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擺了擺手,拒絕他:「可別,那位我可惹不起。」

  「他如今和我一樣,只是普通人而已。」

  即便如此,慕芷還是合上了雙手,低頭拜了拜,說道:「就算如此,那位也算從這世間最高點墜落的神了,不可無禮,不可失禮。」

  坐在慕芷對面的男人聽見這話輕輕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與其說是神從天空墜落,倒不如說是神主動探下身來擁抱這紅塵。

  轉眼,距離長樂天消彌已經過去了幾年。

  在長樂天崩塌之時,沈靈將清休瀾與應聽聲從天上搶回了陰陽司,好懸沒讓他們跟著長樂天一起變成個拼都拼不回來的稀爛碎片。

  但即便沈靈保住了二人一條命,清休瀾與應聽聲還是重傷,陷入昏迷,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清休瀾身上的傷大概比應聽聲要重一些,沈靈在替他們療傷時在清休瀾身上發現了個可以轉移傷害與疼痛的法陣。

  那法陣是清休瀾自己設下的,另一頭連接的是應聽聲,不知是不是因為替應聽聲承擔了一部分傷害,幾年過去,連應聽聲都已經能夠起來到處遛遛彎了,清休瀾卻依舊昏睡著,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應聽聲醒來後,遺忘了很多與天道對打的記憶,甚至連那天上真容都忘了大半。他只記得要帶清休瀾一起離開。

  在恍惚了幾天後,應聽聲就無需別人攙扶,能夠自己下床了。

  人間的靈脈已然消失,如今世間不存在所謂靈力。

  不過沈靈在應聽聲和清休瀾的經脈中發現了殘存的神力,以及些許非常微小的,天道權能碎片。

  這神力和碎片不會影響到二人的身體,沈靈也就沒去管,讓應聽聲自行調養著,自己不常在陰陽司,估計忙得夠嗆。

  等到應聽聲神志足夠清醒,行動無礙,甚至能夠每天都眼巴巴地去清休瀾床榻前守著後,沈靈才將他喊了過去,與他簡單說了下如今的情況。

  長樂天已經完全消失了,沈靈告訴他。

  就連沈靈自己都無法再去到那高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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