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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野篁笑著打趣:「鬼燈大人您就放心去現世工作吧,我們幾個輔佐官才剛對接過,這些天我們輪流來,不要緊的哦。」

  「我也有好好工作,你也不要跑來跑去的,好好完成那邊的工作再回來,阿保小姐那邊也最好去道個歉,真是的,當時跟人家家裡人好好保證過,現在卻把人一個人丟下。」閻魔大人又道。

  鬼燈一個眼刀過去,那頭說教說上癮的閻魔大人立馬噤聲。

  他走到小野篁身側,隨手抓起一副卷宗看了起來,不得不說,小野篁的文筆確實很好,頭腦也足夠靈活,至少一切都是正常在運轉著的,讓他頗有些感嘆。

  從前只要離開了閻魔殿,心思就總是忍不住飄回來,這裡的一切是那麼需要他,現下他出差去了,這裡沒想到已經能有條不紊地運轉了。

  或許他是該輕鬆一些了。

  小野篁心思巧妙,便道:「鬼燈大人就安心把工作交給我們吧,我們也想看到鬼燈大人獲得幸福呀。」

  鬼燈道:「我是去工作的。」

  「是是是,照顧好阿保小姐也是工作的一環。」

  閻魔大人還想發言,那頭鬼燈眼刀就飛過來了,小巨人砸吧砸吧嘴,委屈地把話憋回去了。

  既然地獄這邊暫時能自己運轉開,他也沒什麼好操心的了,他也確實該把重心放在現世,畢竟確實在出差中。

  交代了幾句後,鬼燈便坐上朧車離開了地獄。

  閻魔大人和小野篁對視一眼,相視而笑,閻魔大人忽然想起些事,便催促著小野篁去把淨琉璃打開:「正好鬼燈君他們都在現世,咱們偶爾偷個懶,不對,監督一下他們工作沒什麼吧?」

  小野篁跟著笑了:「要是被鬼燈大人知道的話怕是要出大事。」

  「沒事沒事,他都被我們哄走了!」

  並不知道自己被編排的鬼燈此刻坐在回程的朧車上,這次接送的並不是茄子的堂哥絲瓜,而是茄子的父親。

  鬼燈在地獄算是十分有名的人物,他們朧車Taxi圈甚至會因為載送過鬼燈而感到榮幸,這會茄子的父親正興致勃勃地說起Taxi圈的逸聞給鬼燈解悶。

  朧車們都十分健談,雖然鬼燈眼中他們幾乎都長得一模一樣。

  順帶一提,茄子的父親是朧車,母親是個小鬼,鬼燈對小鬼和朧車如何生活和造娃的事一直很有興趣,但又不好問出口。

  這會趁著去現世的路上,鬼燈便問起了關於茄子父母生活上的事。

  提到自己的妻子,茄子父親顯得十分幸福,哪怕成婚已久,卻總表現的像個剛結婚的毛頭小子,臉紅害羞都是常有的事。

  「您的妻子,茄子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呢?」

  「啊,我太太啊,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你看,我現在出夜班,回去的話太太都會起來為我打點,夜宵還有擦洗身體什麼的,這種被人惦記在心裡的感覺真的很幸福。」

  鬼燈也去過茄子家拜訪過,當時就對這對恩愛的夫妻印象十分深刻,茄子的母親是很典型的大和撫子類型的女性,把家庭里里外外都操持得很好,又溫柔又體貼,很難有男人不會喜歡。

  就這點上來看,她和阿保還蠻相似的。

  但就省心程度而言,他倒是希望阿保能跟太太學一學。

  曾聽茄子無意談起,茄子的母親在接到類似於「是我是我」之類的詐騙電話時能夠十分敏銳地試探出對方的底細然後掛斷電話,基本無懈可擊。

  他已經能想像到阿保接到類似的電話後的慌亂表現了,想必應該會哭著打電話回老家籌錢要贖人回來吧。

  茄子的父親興致上來了,鬼燈便問起了他們夫妻的一些事:「我想知道您和太太是怎麼約會的?送禮過節的話又是怎樣的呢?」

  外頭的朧車臉上一紅,嘿嘿地笑著,似乎是想起了曾經美好的回憶,而後如數家珍地說起了自己和妻子是如何相遇,相識到最後相愛的。

  鬼燈聽著,不明覺厲,光是設想小鬼和朧車約會的場面已經很厲害了。

  不知不覺,朧車就到了指定地點,鬼燈跳下車,跟朧車道別。

  開了門後,鬼燈才留意到客廳給他留了燈,阿保還給他寫了紙條,還特地給他做了夜宵,讓他餓了記得吃,最後是一句再常見不過的祝福——

  「希望您能有個好夢哦。」

  這大概就是茄子父親所說的,不管多晚,家裡總有個人惦記著的感覺吧。

  鬼燈將紙條收起,想了想還是把紙條夾在了手扎某一頁。

  回房間,他想了想,還是打算去隔壁房間看看她。

  開了門後,摸著黑能看到床上的隆起。

  他正想關門,便聽到那頭傳來一陣陣低低的哼聲,能聽得出是無意識發出的模糊聲音。

  他走到床邊,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在忍受著什麼痛苦似的,他輕輕扯下被子,露出底下汗濕了的阿保,她像小動物般蜷縮成一團,黑髮凌亂,臉上黏著不少打濕了的頭髮,仔細瞧能看到她緊閉著雙眼,一邊哼唧唧,一邊細細喘著。

  想來是做噩夢了。

  又想到他臨行前,她敲門抱著枕頭滿臉羞臊地過來問能不能一起睡,她當時說睡不著。

  確實是他疏忽了,他不該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地方待著,起碼也要給夠她安全感,確認她睡著後再離開。

  她看著夢魘住了,他便輕輕推她,一邊叫著她的名字:「阿保小姐,醒醒,阿保小姐……」

  那頭陷入噩夢中的阿保掙扎了好一會,忽然猛地睜開眼睛,而後粗喘著,滿臉驚恐未定的樣子。

  「做噩夢了嗎?」鬼燈的聲音里有著無盡的耐心和溫和,阿保愣了愣,轉了個身。

  鬼燈按開床頭燈,暖黃色的燈光照得頂上的鬼燈暖暖的,生硬冷峻的臉都柔和了不少。在看到他的一瞬,阿保有些分不清現實,嗚了一聲撲了上去,伸出雙手勾住鬼燈的脖子,把腦袋埋進他的懷裡,大口大口地吸入著空氣,也是這時,他身上的體溫和氣味讓她安心了下來。

  懷中的人柔軟而滾燙,或許是吃了變成人的藥物,鬼燈感覺她比往日的時候都要燙人得多。

  她抱得很緊,整個人都貼在他懷裡。鬼燈順勢在她床邊坐下,思考了片刻還是伸出手來輕撫著她的脊背。

  她的頭髮垂在腦後,如那最好的綢緞,又光澤又順滑,手感十分好,鬼燈的手隔著頭髮,輕輕上下撫動著,一邊寬慰道:「已經沒事了,阿保小姐。」

  好一會,她才在鬼燈的誘哄下鬆了擁抱,但仍是有些後怕的樣子,鬼燈起身打算去給她倒杯水,她卻慌亂地扯住他的衣服,鬼燈抬手想去安撫,最終還是在觸碰前收回了手,並耐著性子解釋:「你在這等等,我去給你倒水喝。」

  阿保有些不捨得地鬆了手,鬼燈也很快回來了。

  阿保連著把一大杯水都喝完了,人也精神了許多,才後知後覺地覺得丟人,不敢看他。

  鬼燈倒是不介意,詢問起她做噩夢的事來。

  阿保想到夢裡的事,臉色煞白,但還是磕磕絆絆地交代了夢的過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看到路邊倒了一個渾身是傷的人,我很擔心他出事就把他挪到山洞裡救治了,也沒有敢告訴家裡人,可是那個人他傷好了以後……」

  鬼燈伸手按著她的肩膀阻止她往下說:「都是夢,忘記吧,不要去回想了。」

  阿保點點頭,但還是止不住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著,夢裡的一切太過真實,她清晰地感受著那些刀子割在身上的疼痛。

  鬼燈才注意到她驚恐地落了淚,卻還是安安靜靜地不敢出聲,乖巧得令人心疼。

  或許是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又在現世,難免勾起了她靈魂深處的部分記憶,這才忽然*回想起了生前發生的事。

  不管怎麼樣,鬼燈得避免她去深究那個夢的事。

  「阿保小姐,能聽到我說話嗎?」他低聲問。

  阿保點點頭,還是默默流著淚。

  鬼燈按著她的肩膀,輕聲道:「那好,現在你按照我說的去做,腦子裡什麼都不要想。」

  底下的人依舊乖乖點點頭。

  「深呼吸。」

  阿保照做,深吸了一口氣。

  「憋住。」

  阿保維持著深呼吸的姿勢,憋住了氣。

  「現在,緩緩吐氣。」

  她順從又聽話地照做。

  重複了幾次,她的情緒明顯穩住了,鬼燈從懷中取出手帕來,無言地替她擦拭起臉上的淚和汗,她的呼吸也變得輕鬆了些。

  許久,她扯了扯鬼燈的袖子,聲音小小的:「鬼燈大人,我還是有點害怕,您能不能……陪陪我?」

  話一說完,像是怕被拒絕,她又找補道:「不用一起睡,您,您就坐在邊上……可以嗎?等我睡著了再走,我怕我睡不著。」

  鬼燈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便點頭應下,她那頭鬆快地長呼一口氣。

  重新躺下後的阿保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鬼燈就坐在旁邊,他素來有極強的存在感,在旁邊就像壁爐里火一般熱烈,她止不住偏過頭去,卻發現他一瞬不眨地盯著她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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