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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這些,竟然沒有什麼世界崩塌的恐慌不安,」白芷抬眼,看向蕭臨川,「我一直擔憂的,只是陛下會承受不住……如今看到陛下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蕭臨川聽著她的話,心頭一陣絞痛。

  白芷從出現伊始就是為了自己,這樣的情感甚至不需要顧令聞講述,他也心知肚明。

  但正是如此,他也很清楚,自己無法回應白芷的情感,也無法給予她真正的安慰。

  愧疚在胸口盤旋,讓他一時語塞。

  他欲言又止,最終只擠出一聲乾澀的「阿芷……」

  白芷迅速打斷,似乎不想聽到解釋:「陛下不用介意,至少我今天已經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總比一直活在幻夢裡要好得多。」

  「能醒來已是很不容易的第一步。」

  「或許日後,慢慢地,我就不會再只為一人而笑,為一人而活了,對嗎?」

  蕭臨川聽到這裡,心中生出一絲隱帶失落的釋然。

  正當他準備開口,試圖用幾句話緩和這凝滯的氣氛時,白芷懷中的承稷忽然不安地扭動起來,小手猛地拽住了白芷的頭髮。

  「啊!」白芷猝不及防,痛呼出聲。

  蕭臨川一驚,條件反射般伸手要拉開承稷。

  「承稷,快松—」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承稷的那一刻,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在他腦海中爆開。

  眼前的世界如同破碎的鏡面,驟然裂成千萬碎片。

  時間、空間、現實的邊界在他們周圍崩塌,蕭臨川只來得及抓住白芷的手,兩人便一同墜入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裂隙之中。

  一隻小狗蹦躂著內殿,看著被掀翻在一旁的棋子,偏了偏頭。

  第99章 前面還有路,我們一起試試吧。

  「陛下,公主聽聞大皇子身體抱恙,特呈拜帖,懇請入宮探望。」張德安的聲音在殿外響起,回應他的卻只有一片詭異的寂靜。

  「陛下?」他喚了第二聲,心跳不自覺加速。

  推門的剎那,指尖傳來一絲異樣的涼意。

  眼前的場景令他瞳孔驟縮——不遠處棋桌旁,蕭臨川匍匐桌面,白芷斜躺躺椅,懷中緊抱著承稷,三人宛如被時間凝固,毫無生息跡象。

  「鬼遊戲,又出什麼bug了。」張德安喃喃低語,話語與他蒼老外表極不相稱。

  他攥緊藏於袖中的冰冷物什,一步步往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砰然作響的心跳上。

  「不管是什麼bug,真是天助我也。」他咧嘴一笑,眼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光芒。

  白芷蜷縮著,將承稷牢牢鎖在臂彎。張德安目光掠過她蒼白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沒出息,堂堂天命女主,竟如此拼命保護情敵的孩子。」

  張德安的視線最終鎖定在幼小的承稷身上,目光冷酷如極地冰川。

  內心深處,他為即將行兇的自己尋找著開脫的理由:「區區一個程序錯誤,何必如此鄭重其事?消滅bug本就是程式設計師的職責,我不過是在完成分內之事。」

  這樣的想法讓他手上的動作更加堅定:「抱歉了,你本就是個不該存在的bug,要怨——就怨你那位莫名其妙的娘親吧!」

  寒光乍現!

  他手中匕首直刺向那個幼小脆弱的目標。

  眼看鋒芒將至,刀鋒竟詭異地穿透了白芷和承稷的身軀,深深嵌入椅背。

  「什麼?!」驚駭吞噬了張德安的理智,他慌亂地想要抽回匕首。

  虛空中,慘白的文字如鬼魅般一字一字具現:

  「小唐,你要做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異象讓張德安重心不穩,這具老邁之軀轟然倒地,骨骼傳來的劇痛令他面目扭曲。

  「誰!」他聲嘶力竬,恐懼的目光在空蕩的殿內搜尋,卻只見那不屬於此界的慘白字符懸浮虛空。

  「你是林銳!」張德安脫口而出,聲音里混雜著震驚與恐懼。

  「屎山的代碼已經和承稷綁定在了一起,現在靠殺掉承稷,是無法再掩藏代碼的。」

  白字一字一句,慢慢顯現。

  「胡說!」張德安怒吼,「承稷只是一個載體,根本和代碼就是不相容的!」他咬牙切齒,眼中怒火燃燒,「你只是嫉妒我!你記恨我看穿了你的秘密,搶了你的功勞!」

  他忍痛爬起,膝蓋的劇痛讓每一步都如履刀尖。他在內殿跌跌撞撞地搜尋,滑稽而絕望的身影在宏大的宮殿中顯得格外孤獨。

  「你把他們藏到哪裡去了!」張德安的吼聲在殿中迴蕩,如同困獸的哀嚎。

  白字再次浮現:「你不信?你的代碼應用都是我教的,你自己想想,這是不是一個循環嵌套?」

  「你要殺了承稷,只會讓這個嵌套瞬間卡死,我們的伺服器能承受這麼大的處理量嗎?全服宕機,你認為這個鍋該誰背?」

  張德安僵在原地,林銳的話層層擊破他的防線,疑慮如潮水般漫上心頭。

  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眼神從憤怒轉為恐懼,最後沉澱為深不見底的絕望。

  林銳說的有道理,倘若真的是一個代碼載體,他們輕易的就可以從後台剝離,怎麼會還需要他鼓動整個小組都到遊戲中來執行這樣的荒唐任務?

  他只能試圖從內部解決掉這個代碼載體。

  本以為是簡單的任務,後宮那麼大,百密一疏,總有機會下手。

  可蕭臨川的反應竟敏銳如此,第一步棋的失手讓接下來的行動難上加難。

  他原以為自己終究能找到時機,卻從未想過會如林銳所言——代碼與承稷已經緊密相連,難以分割。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聲音中的底氣已被抽離殆盡,只剩下一具空殼在機械地震動聲帶。

  白字如鬼魅般繼續在虛空中蔓延:「我沒有騙過你,我確實處理不了這個bug。」

  張德安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死死盯著那行字。

  「但它只要不被發現,就不會對遊戲產生任何影響。」白字平靜地訴說著,「所以我才做了一個鏡像,去保護和隱藏它。」

  白字書寫的速度陡然加快,字符間的間隙幾乎消失。

  「造成屎山的不是我們,是公司,是公司一貫對技術和倫理無視的態度。」

  「你為什麼要自己去接這個鍋?」

  張德安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嘴唇微微顫抖:「我……」

  面對著白字合情合理的解釋,他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不知是來自於真相的衝擊,還是來自這個他跟隨了半年的帶教的影響。

  突然,一股怒火從他胸腔深處爆發。

  「你不要再PUA我了!」

  張德安突然像被點燃了引信,聲音嘶啞得近乎破碎:「試用期拖了兩次,你一句解釋都沒給過我。」

  他喘著粗氣,手指在掌心裡劃出一道道血痕,眼裡滿是委屈和憤怒,「你根本沒想讓我轉正,是不是?你怕我搶你的位置,所以才一直壓著我!」

  說到最後,他的嗓音低了下去,帶著點不甘和自嘲,「我到底算什麼?就這麼讓你隨便拿捏嗎?」

  空中的白字似乎沉默了,只餘下一個白色下劃線在虛空中規律閃爍,如同某處伺服器的心跳。

  半晌,它才緩緩繼續往下書寫:「我不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心情。」

  「可是,我又是什麼人物,你覺得我有這個能力和權力嗎?」

  「到底誰在公司有決定權,你真的一點概念都沒有嗎?」

  張德安——或者說是小唐,聽到這句話,表情忽然凝固。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回想起會議室的冷光燈下,徐拓那隻壓在他肩上的手,和對方語氣中不帶一分感情的威脅。

  那隻手的重量仿佛此刻又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恐懼終於爬上他的脊背,他的面色由憤怒轉為驚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白字適時飄出:「你不要擔心,林銳他不懂技術,你只要拖著,再過兩周,這個問題就可以解決。」

  「拖著?」小唐的聲音降低了八度,眼中的驚慌又透出幾分懷疑,「解決?怎麼解決?」

  他發出一聲苦笑,笑聲中儘是絕望和諷刺,「徐拓未必是好人,但我憑什麼相信你!」

  白字再次閃爍,仿佛在思考如何回應這突如其來的質問:「你以為你的試用期,是誰幫你延長的呢?」

  白字靜靜地懸浮在空中,頓了片刻後繼續顯現:「就算不論任何的感情。」

  「如今我沒有任何權限,都可以在這裡把你封死。」

  文字猶如冰冷的刀鋒,輕輕划過小唐的咽喉:「你覺得你能成功?」

  ——

  墜落。

  白芷和蕭臨川的身體如同兩片枯葉,被無形的力量捲入那片閃爍著碎光的空間裂縫。

  沒有尖叫,沒有掙扎,只有彼此在下墜中本能地相互抓緊的雙手。

  四周的一切被拉扯成無數細如髮絲的光線,世界仿佛在他們眼前崩解,碎裂成懸浮於虛空的鏡面碎片。<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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