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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念新背靠著牆,蹭到了懷夏的窗邊,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而後閃開。

  她靜靜等著,一會兒如果來人是服侍的下人的話她便另尋辦法提點下懷夏自己來了,如果是懷夏自己開門的話,她就可以閃進去了。不曾想,她等了挺長一會兒的,竟都沒有人來開門。

  何念新有些奇怪,又蹭著牆摸到了窗邊,戳破了窗戶紙,想往裡看看。

  她正好瞧見了懷夏的臥榻,此時懷夏和千曲姐妹兩人正互相倚靠著,只是坐在床頭,卻都閉著眼睛,竟是睡了過去。何念新哭笑不得,懷夏急忙忙地把自己這麼叫過來,她倒是挺安心地睡了。

  她心想懷夏房中應該沒有別人了,便又摸到了門口處,自己把門推開一條縫隙,閃了進去。

  然後何念新便差點驚叫出聲。

  只見正對著門的座椅上正坐著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一臉沉思,正是當今太后。

  何念新像是做壞事被抓了個正著,立刻挺直了身板,正在想著是趕緊再開門跑掉,還是去裡面搶了懷夏就跑。太后她是見過的,老太太又沒有身負絕世輕功,肯定是追不上她的。

  但開門聲已然驚動了太后,太后微抬起眸子,蹙眉看著她:“你莫非是……安河?”

  何念新:“……”她壓低了聲音,故意道是,“您認錯人了,安河是誰我不知道。”

  “同清平那丫頭交好,又上躥下跳像個猴兒,也便是安河你了。卻不知你們這是使了什麼手段,才改換了模樣。”太后卻道是,“外間如何了?”竟像是個普通的老婦同親戚家的孩子話家常。

  何念新一時語塞,半晌才道是:“二皇子已經沒了,三皇子還好好的,侍衛們去救了。”她儘量撇清這裡面自己的干係,絕口不提自己在其中摻和了什麼,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太后的模樣,自然仍舊是隨時準備著衝去撈過懷夏就跑。

  太后卻是一滯,道是:“哀家並非是問這個,宮中之事,等下自會有人來回稟哀家。更何況,哀家已經下了令,等尋到了二皇子,帶去到皇帝面前去,由皇帝處置。”

  太后這麼說著,聲音低沉了下去,神色間帶著些許悵惘無奈。兄弟鬩牆,於皇家顯得那般平常,太后似乎也是早便想得到,總有這麼一天,是以她並沒有震怒。但她卻未曾料到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又會這麼慘痛地讓她一日之內失去了兩個孫子,是以她仍舊悵然,不願再多去管這件事了。

  更何況,這兄弟間爭的,是那天下最尊貴的位子,早便不是她這個深宮婦人能去管的了。

  何念新倒是有些奇怪:“您不是問這個,那您問的是什麼?”

  “我是問,這宮牆之外,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太后目色幽遠,仿似透過窗戶,望向了天外。何念新卻是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尊貴的婦人,這漫長的一生里,也未曾有過那麼幾日,能真正地看一眼宮牆之外。

  太后對宮牆外的事只是茫然,卻仍舊覺察出了山雨欲來的滿樓狂風。而今這場混亂,也只像是一場前奏罷了。

  何念新一時沉默。

  太后卻忽覺自己失言,竟失聲笑道:“罷了,這哪裡是哀家能過問的事。”這笑里全是苦澀。

  天底下最尊貴的老婦人,卻仍舊桎梏於牢籠。

  何念新想了想道是:“我父王是冤枉的,是被聖上猜忌了。聖上猜忌的人有很多,他不能信任的人也很多,這次的事恐怕沒法輕易了解了。”

  太后沒有回應,而是沉思著什麼,倏爾又輕笑,這回像是陷入了回念,總算是真正有了笑意:“那時你父王還小,老賢王他們夫夫兩個不會帶孩子,時常便帶著你父王入宮來,你那兩個爺爺便各執一詞,讓哀家來評判一下,他們兩個管教你父王的法子誰說的對。你父王是哀家看著長大的,他的心性如何,哀家是知道的。此次皇帝要發兵,哀家便勸了幾句。但哀家畢竟是深宮婦人,不好多說,只能去庵里供奉香燭,求個平安。”也未曾說她究竟是求的誰人平安。

  何念新不曾指出這點,只不住往懷夏那處看。懷夏向來是個警覺的,更何況外頭出了這種大事,她有可能因太疲憊而小憩,但不會睡這麼死。

  太后自然是瞧出了她的擔憂,道是:“是哀家下的令,教她們兩個先好好睡了。”

  何念新警覺了起來。睡覺這種事怎可能是下令就能睡死的,眼前的這老太太定是下了藥!

  “你不必擔心,千曲撞見了不好的事噩夢連連,這樣才能睡得安穩,清平不過是哀家叫人順便為之罷了。”太后又道是。

  何念新想了想,姑且放心下來。

  “說起來,哀家倒是教你們這些小丫頭狠狠擺了一道。那石碑什麼的,是你們兩個做的吧?”太后竟在這時算起了帳,“哀家這也算反過來擺你們一道了,就此兩清罷。”

  何念新一時語塞,摸了摸鼻頭,心裡頭道是這兩清用得怪怪的,卻不敢說出來。

  “罷了罷了,以清平心性,想盡辦法也要回宮,那必然是有要是要做。”太后似乎並不惱,只道是,“現如今細細想來,清平這孩子,打小就是個伶俐的。也不知你們私下裡都做了多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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