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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妃總算是點了頭,懷夏趕緊去把這一身都換了。新年的衣裳,按規矩是要在新年的頭一天才能穿的。

  她頗有些奇怪地問賢妃:“母妃,這顏色不是太招眼了嗎?”她雖是不怕招眼,但玉鳶宮一向低調慣了,若是今年忽然改頭換面,該叫那些有心人盤算去了。到時候萬一那些人想不通,再著人來打探,還怪擾母妃清淨的。

  賢妃品了一口茶,涼涼道是:“無事,反正今年咱們也無需去宮宴,懷夏穿著好看才是最打緊的。”

  懷夏眨眨眼睛,才想起來,母妃禁足,若不是格外恩許,今年是不用去宮宴的。而她畢竟還太小,自己一個人去也不合適。她想見她的念新姐姐,好像還得多等上幾個時辰了。

  心裡頭有點小失落,但又轉頭一想,反正宮宴上兩人也不能說話,那還不如不去呢。

  這麼想,懷夏便釋懷了,專心等著那一天到來。

  ***

  賢王府中,賢王妃與郡主二人,不知哪一天起,簡直跟銷聲匿跡了似的。開始也有幾家女眷開宴時往賢王妃這裡投個請帖,但被拒絕得多了,也便沒誰會再自討無趣。

  若非是這宮中年宴需清點全部在梁京的宗室,已經許久沒人想起這母女二人了。

  賢王妃雖是愛熱鬧的,但卻著實懶得應付宮中那些虛與委蛇,還跟何念新念叨了幾句,她還著實有點同情太后,這一位入宮太早,又一直居住在深宮裡,恐怕不知道真正的“熱鬧”是什麼,辦個宴會就當天大的樂子了。

  她也知這種話不該說,兩句後便打住。瞥了一眼身側的女兒,這丫頭正雙手托著腮,竟聽得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知哪裡來的一陣無名火,敲了她腦袋一下道是:“才剛的話可不許跟任何人學了去!”

  “哎呀!”何念新捧著腦袋,假裝很疼的模樣。她這段日子並不怎麼跟自己娘親頂嘴了,也不說什麼打頭長不高的話了。自從知曉邊疆戰事並不順利之後,何念新便生怕哪天這消息傳到了賢王妃耳朵里。賢王妃已經夠愁苦的了,何念新雖是大大咧咧地,卻也不是個沒良心的。她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是,“娘,女兒都這麼大了,說話是知道分寸的!”

  賢王妃也知曉自己今日這火不該撒到何念新身上,自己嘆了一口氣,又去管府中那一點點的雜務,打發時間去了。

  這些日子,何念新聽得最多的便是賢王妃的嘆息聲。她抿了抿唇,悄悄從賢王妃身邊跑開,找自家師父去,又多加練了一個時辰。

  這般場景近日裡見得頗多,做師父的見怪不怪,只丟了一副銬子過來道是:“老規矩,帶上!”

  那東西頗似鐐銬,卻比鐵疙瘩沉多了,也不知自家師父是從哪裡弄來的。一開始何念新還不肯帶,直嚷嚷著她堂堂郡主,怎麼還得被弄得像個囚犯似的。師父也沒跟她廢話,直接給扣上了,道是:“師父千辛萬苦弄來讓你練輕功用的,你還不領情!”

  何念新便只好帶著了。

  幸而摘下那一瞬間何念新真真感覺著自己身輕如燕,仿佛一跳便能衝破雲層似的。見著實有效,她也便不反對了。

  但今日這一戴上,何念新卻覺得雙腳雙腕一壓,比往日還要沉重。

  “師父!這不是平日那個吧!”何念新忙喊了出來。

  她師父瞥她一眼:“忍著,要不是看你年紀還小,還在長個子,怎麼可能讓你帶這麼輕的?”

  何念新一臉苦哈哈地。

  “你還想不想把你父王替下來的?”男人涼涼道是,那語氣,一聽便是專在戳人痛處。

  何念新趕緊振作起來:“想!”

  “那就加緊!”

  這當師父的一點都沒有因年關將至而放鬆對何念新的要求,以至宮宴當日,何念新還得先繞著賢王府跑上幾圈,才被允許換上新衣裳,坐上馬車入宮。

  賢王府的大門極為難得地開啟,何念新撩起布簾,探出頭去,衝著抱臂待在不遠處目送她離去的師父做了個鬼臉,還幸災樂禍道是:“師父,我們去宮裡吃大餐啦!你就只等呆在王府!沒有好吃的!”

  說完,她縮回腦袋來。梁京這冬日,還真冷!車馬前行,寒風颳過她的面頰,颳得她雙頰生疼。

  一進馬車廂里,何念新便沒了剛剛那勁兒。

  賢王妃好氣又好笑,道是:“你囂張個什麼勁兒?不怕旁邊府里聽了去,瞧你笑話?怎麼這見不著你師父了,你就不囂張了?”

  何念新哎呀兩聲:“我那不是騙師父的嘛!宮宴可難吃了,哪有咱們府上大廚燒的菜好吃!好想留下陪師父、女夫子他們吃呀!”

  但何念新也只能是想想。

  年夜宴連開二日,昨日宴請的是重臣,今日才請宗親。男女分席,賢王妃自然是攜著何念新往太后那一處去。今年留在梁京的親王還有幾個,賢王妃便與其他幾位親王妃坐在一處,這回離幾個妃子那一處稍遠了一些。

  何念新的卻也不張望。她早便收了信,知道懷夏今夜不來了。

  許是封地處規矩較少,有不少又頗為富饒,這幾個親王妃雖風情各異卻個個珠光寶氣,襯得賢王妃母女二人格外質樸。

  何念新甚至穿得頗似男孩。

  便有一位王妃,非是梁京人士,話語還帶著頗重的口音。恐是對梁京中的形式並不熟悉,她也沒個熟人,便來找同被冷落的賢王妃搭話閒談的,開口便道是:“這一位是賢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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