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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側的小郡主也不同於養在深宮中的皇女,一身打扮倒跟男娃娃似的,不著紗裙,能跑能跳。

  懷夏瞧見,隱隱有些艷羨,不敢表露於外。

  剛將神色斂回來,卻忽然感受到一股灼灼的目光盯來。懷夏猛地抬頭,正撞上那郡主不加掩飾的好奇打量。兩人四目相對之時,那安河郡主咧開嘴,沖她露出了亮晶晶的大門牙。

  眾人倒是沒多去管兩個小孩子之間的事,與賢王妃也是泛泛地攀談上幾句便作罷。

  誰都知道,賢王乃是純臣,與諸位宮妃的外家均無牽連,否則今聖哪裡敢將兵權釋出。有皇子的那幾位倒是起了幾分心思,掂量再三,也只得徐徐圖之,不敢冒進。

  賢王妃直來直往,一股子莽勁,也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裝得,硬是將宮妃暗藏的意思全撞了回去。

  太后當前,也未有人敢太造次,只能作罷。

  這時,才有人瞧見那安河郡主一直在盯著清平公主看。

  還是太后開的腔:“念新這是與懷夏投緣?”

  “太后,我瞧著公主這般眼熟,仿佛是曾經在哪裡見過呢。”安河郡主何念新道是。

  “哈哈,你倆哪兒曾見過?”這二個女娃娃,一個未曾出過宮闈,一個未曾出過賢王封地,太后也不拿何念新的話當真。

  何念新倒是琢磨了片刻,又笑道:“沒準是前世見過,今生才修得共作一席間再會呢。”

  那賢王妃聽了這混話忙暗中一擰小郡主的胳膊,只提著皮掐,勁用的不大卻叫人吃疼。而後趕緊跟太后賠罪道是:“太后莫怪,念新打小愛聽老賢王講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故事裡的道理沒學明白,淨學了些油腔滑調的。”說罷還瞪了自家女兒一眼。

  其餘宮妃自未曾見過那老賢王,只是略有所耳聞,那位主兒在還只是個世子的時候便是個出格的,荒唐事可沒少做。而後領兵打仗,建功立業了,家也搬去了封地,京城裡倒是也沒人再提他那些瘋言瘋語。

  老太后倒是回想起了些什麼,止不住笑道:“倒叫哀家想起老賢王還在京里的時候了,這孩子,隨她祖父。”

  唯有懷夏,是半點也不知道那老賢王是何許人也,算著等會兒回玉鳶宮,需得好生問母妃才是。

  也不知母妃是否肯告知一二。

  ***

  果不其然,賢妃思沉片刻,便只道是:“你只需知曉,莫要與那郡主走得太近便是。”

  賢王走得是純臣的路子,賢妃也並不打算與王妃攀交情,免得給宮外的兄長平白沾惹上是非。太后見慣了一個個被教導得正經端莊的皇子皇女,猛然見著安河郡主這麼個活活潑潑的,喜歡得很,立時便留了賢王妃與郡主在宮中多住些日子,想來近些日子,懷夏與那個小郡主還能再見上幾面。

  賢妃正揣度著進退,卻不料便在當夜,那小郡主便摸到了她這玉鳶宮來。

  宮外有巡夜的侍衛,宮內也有守夜的宮女太監,賢妃又一向不顯山露水,是以這玉鳶宮是過慣了太平日子的。這一夜公主窗邊忽地一響,亦嚇得淺眠的公主警覺地張開了眸子。

  “噓——是我!”翻牆而入的正是安河郡主。

  小丫頭仗著內宮護衛較之宮外稍顯薄弱,又憑依自己身量足夠小,躲藏起來不易瞧見,悄悄地翻牆而過。

  懷夏警惕地坐直了,一張玉一樣白淨的小臉緊繃,不搭腔。

  “你的宮女我已經打暈了,沒事兒,沒人聽得到咱們說話。”安河郡主道是,殊不知話一落,只叫公主更害怕了。

  她抓抓自己的後腦勺,頗為困擾道:“爺爺明明說,見到喜歡的小姑娘,只肖說‘這個妹妹我曾經在哪兒見過’,就會很快跟她熟起來的。”

  “你……”懷夏已經在念頭裡想起了迎露嚇唬她的一百多個故事了,都是那些歹人闖入宮裡為非作歹,生怕這個小郡主下一刻便掏出刀啊劍的出來,“你半夜闖入玉鳶宮,是要做什麼壞事?”

  “哎?只是覺得今天宴上人太多,沒法多跟你聊幾句,來找你聊天呀。”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當成壞人,何念新一臉悵然。不是說夜半翻牆,乃是有情/人的私會嗎?

  爺爺誤我!

  “……你要聊什麼?”小公主小心問道。

  “我瞧你有心事,不妨說與姐姐我聽。要是有誰欺負你,姐姐幫你打過去!”小郡主笑了笑,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嘎吱作響。雖是虛長懷夏兩歲,那手掌卻得有懷夏的小手兩個大了,一瞧便是極有氣力的模樣。

  懷夏:“……”

  第2章 零貳 夜談

  懷夏瞧著這不大的郡主,沒來由地便覺得她靠不住。這般行事作風,半點也不似她往日裡被自家母妃所教導的明哲保身之道,一瞧便是個能招惹是非的。是以縱是被點名了她懷有心事,懷夏也並不敢將那心事同何念新言明。

  小小女娃咬著自己的下唇,她純色偏粉,嫩生生地,在月光下甚是好看。

  何念新卻哎哎兩聲,壓低了聲音道是:“你別咬呀,看得人怪心疼。”

  “……”懷夏少與外人打交道,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侷促地將眸子瞥向一畔,不出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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