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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他在不久之前,還和這樣的眼神對視過……

  第61章 帶走了伴隨噩夢而來的汗水,留下淡粉色的勒痕

  蘇商早在宵禁之前就到了客棧,已經在客棧的大堂里喝著酒了。

  宵禁加上封城,住店的人很少,這功夫也都沒有閒情逸緻在大廳里喝酒聊天,都在自己房間裡待著。

  空蕩蕩的大堂里,打著哈欠的店小二比客人還多。

  往來之人都會忍不住多看蘇商幾眼,可誰都沒懷疑她的身份。

  偷偷摸摸幹壞事的神棍不可能是這種做派。

  很快,蘇商也看到了林鳳遠,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林鳳遠由衷的佩服蘇商的膽識,坐過來之後,神色如常,開口卻是震驚的語氣:「就在這兒談麼?」

  蘇商點頭:「是啊。」

  在哪裡談都一樣,被彭道人控制的是木偶,魂魄都不在身子裡,就算碰巧真有這樣的人在他們身邊,也沒法偷聽。

  倘若它還有別的手段,無孔不入,那躲哪都沒用,還不如在敞亮的大堂里喝著酒舒舒服服的談。

  這麼想著,蘇商抬手叫了小二過來,要了兩盤下酒菜,同時問道:「你來的這麼早,有計劃沒?」

  林鳳遠苦笑著說還沒有。

  這就是明知故問,他要是有計劃,早就行動了,還能是他高興龜縮在客棧里嗎?

  蘇商緊接著又問:「那星象呢,有什麼預示?」

  這次林鳳遠終於能點頭了。

  蘇商這快言快語很不近人情,但又讓他覺著安心。就好像,只要有她在,天就塌不下來。

  巫槐所不知道的訊息,林鳳遠還是有一些的。

  只不過,並不都是關於崖城的。

  根據星象,兩江流域對應的星象晦暗不明,情況是大大的不妙,難以破局,但是死星未亮,可見仍有一線生機。

  反倒是兩江上游,或有異動,恐有大災禍。

  「不過,這未必對我們的困局有幫助,按著季節和氣象,每年的這段日子都容易出現洪汛,今年雨水又格外多,星象所指,大約是這件事……」

  蘇商眼睛一亮,打斷了他:「這怎麼能叫沒幫助呢,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她先前最犯愁的是什麼?就是如何疏散民眾而不引發彭道人的懷疑,可若是天災將至,那不就名正言順了嗎?

  到時候就說是為了保隔壁的南安城不被淹沒,要往崖城的峽谷泄洪,讓百姓都暫時撤出城外去避難,多順理成章!

  林鳳遠大為震驚:「不,這應該不成……」

  他承認蘇商這個想法很有吸引力,可是,借天災疏散百姓,那得官家下旨啊!

  就是因為當初彭道人就是天字頭一號的逆匪,官家才一直看他們這些玄門中人不順眼,恨不得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絕跡才好。

  這事若放在前朝,還能有國師觀星台之類能上達天聽,本朝則通通沒有,近來更是頗為推崇西洋科學。

  哪怕天衍盟傳承數百年,一直兢兢業業的守護著大封印不使邪祟現世,也並未得到什麼優待,只是允許他們存在,也不阻攔他們做玄學方面的生意罷了。

  「官家又不會因為星象之說就下這樣的政令,就算會,那也要許多時日……」

  蘇商不耐煩的咋舌:「誰說真要讓官家來通知,你們天衍盟那麼多人,就不能出一些精通化形之術的來冒充嗎?」

  林鳳遠大驚:「這可是掉腦袋的重罪……」

  蘇商真是受不了林鳳遠這瞻前顧後的個性了,她一拍桌子,把櫃檯後邊打瞌睡的店小二給嚇的一激靈,又壓低了聲音呵斥:「對付腳底下那傢伙,不比應付官家刁難危險?這也怕那也怕,只是一丁點兒被查到的可能性就能嚇成這樣?要不都跑路算了!」

  她冷哼一聲,接著道:「哦,我知道了,真刀真槍對上邪祟,大可以跟數百年前一樣,推別人去以身殉道,但被官家追查,可是真會查到自己頭上,說不定還會影響祖輩經營下來的基業,是吧,林家大少爺。」

  林鳳遠額頭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姑奶奶唉,小點聲,您小點聲!冷靜點兒,我也沒說一定不行……」

  但這樣一來,他就得回去天衍盟統一進行部署,可這崖城這會兒出入都難,就只能留蘇商在這裡觀察動向。

  蘇商答應的很爽快,分分鐘把林鳳遠給趕走了。

  然後……就沒事可幹了,用好酒好菜把自己哄高興了之後,就回房睡覺去了。

  畢竟有宵禁。

  睡下之後,再一睜眼睛,蘇商發現自己,正在冰天雪地之中跋涉。

  身後寒風卷著飛雪和濃霧,夾雜著鬼哭之聲,若仔細去看,還能看得到在霧氣中有瘦長而扭曲的影子,那些影子隨著大風搖擺扭曲,時不時的,肢體還會錯位,就像是被寒風硬生生撕裂了四肢和脊柱。

  蘇商觀察片刻,發現它們只是在身後遙遙跟著,並沒有試圖縮短距離追上來。

  當然,追上來她也沒在怕的。

  總之,她懶的跑起來試圖甩開它們。

  愛跟就跟吧,鬼嘛,她見得多了,這麼冷的地方要保存體力,不能一下子給自己跑脫力了。

  再*說,她也不知該往哪裡跑啊,在雪山里迷路,可比撞鬼危險。

  緊接著,就見有風將附近蓋在山石上的積雪吹散,其中一些根本不是石頭,而是巨大的堅冰,冰中凍著一具具屍體。

  聽說人在即將被凍死之前,臉上會浮現出笑容。

  這些屍體也是如此,臉帶詭異的微笑,在四周凝實著蘇商,等待蘇商成為它們之中的一員。

  但這反而給蘇商指明了方向,人走多了,就有了路,既然這些屍體都連成一條線,那順著走就行了。

  就這樣艱難的跋涉著,在刺骨的寒冷之中手腳都逐漸麻木,蘇商想,確實得想要找個暖和的地方稍作休息,不然她恐怕真的會死在這裡。

  等繞過下一個矮坡,視線盡頭出現了一座冒著煙氣的火山。

  很遠,也很危險,可只有那兒才足夠溫暖,才有生的希望。

  但面對這副畫面,蘇商的腳步反而停下了。

  這不對吧,還能想什麼就來什麼?她運氣哪有那麼好,而且先前她也沒看到遠方有在冒煙啊,火山那玩意兒是幾塊破石頭能擋住的嗎!

  就在這時,她突然覺著腰上一緊,似乎是有柔韌細長的鬼手悄無聲息的攥住了她。

  可回頭去看,那些鬼影子仍舊在老遠的雪霧之中,並未靠近她。

  所以她腰上那因為被衣服覆蓋著,所以一時也看不到的究竟是什麼,登山繩?

  說到底,她不是身在南方沿海嗎,為什麼會突然跑到雪山上來啊?

  這個念頭出現之後,冰天雪地迅速炸裂,崩散成偏偏殘渣,冰冷迅速褪去。

  片刻之後,蘇商猛地睜開雙目。

  現實里,她並不覺寒冷,但腰上的束縛感越發清晰。

  低頭一看,是赤色的繩索環繞在她的腰上,而且是非常自然的鑽進了衣服,緊貼著她的皮膚,如同蛇一樣緩慢的遊動著,微微陷進去,帶走了伴隨噩夢而來的汗水,留下淡粉色的勒痕。

  「巫——槐——」

  蘇商咬牙切齒。

  冷血瞬間順著床腳流淌下去。

  這要是在從前的世界,蘇商只會認為是巫槐又要催她上路,讓她別偷懶。

  但如今,不一樣了,這種無距離的接觸變的很讓人彆扭。

  被惡狠狠瞪著的巫槐保持沉默。

  它很無辜的,從前分明無數次這樣親密過了,這次又是事出有因,蘇商其實應該誇誇它的。

  蘇商也知道自己生氣很沒道理,可從噩夢之中驚醒,哪可能有好心情?

  她拒不道歉,只是吹了下劉海,決定揭過這一頁。

  「我這次記得自己夢到什麼了。」

  也徹底弄明白了彭道人這離魂之術是這麼運作的。

  當初蘇商就納悶,整個崖城這麼多人,為何最初那次被抓去充作祭牲來削弱封印的人里,偏偏挑中了她。

  現在想來,當時大封印未破,彭道人對外界能夠施加的影響其實非常小。

  它做不到主動挑選,只能日復一日的透過地脈,將力量拆解滲透出來,這些力量會自動組成一個隱秘的法陣,運行去篩選並誘捕魂魄。

  越強韌的魂魄,便是威力越大的彈藥,而當時,偏偏蘇商攬下了崖城的活,幫手也沒要一個便自己來了,那確實沒人比她更符合條件。

  這法陣因為沒能成功抓捕她,卡住了,所以才沒直接解放彭道人,反而又拖了兩日。

  只可惜,天衍盟並未利用好這兩日。

  如今彭道人還在大封印里龜縮著,大概是無暇拆解回收那法陣,所以蘇商一回來,它便繼續運轉,等她夜裡一閉眼,便又試圖將她的魂魄拐走。

  並非真的攝魂,而是勾引,拐騙,用盡一切辦法讓人在睡夢之中自己主動奔向真正危險之處。<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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