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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縱我這一回。」沈湛嗓音沙啞道,本就蒼白的膚色泛著淡淡的潮紅,一雙狹長的眼溢滿纏綿的情意,「婉兒,你看著我,你愛我麼?」

  他的聲音隱約帶著點剛醒時的鼻音,沒了白日裡的清冷倨傲,如同下了蠱,好聽的令人耳根發麻,他一聲聲在她耳邊呢喃,「婉兒,婉兒。」

  宋婉閉上眼,裙擺被凹凸不平躁動不安的東西撩開。

  暗淡的光影在他深陷的眼窩流轉,如一層溫柔的霧,外頭是兵荒馬亂末日荒蕪,帳子裡的溫度卻陡然升高,簡陋的木床,急促的喘息,滲著薄汗暴起的青筋,一切變得黏膩濕熱起來。

  他像是渴壞了,糾纏的熱吻讓宋婉心中也生出了癢意,伸出手環上他寬而平的肩背……沈湛霎時暴躁了起來,興奮的渾身發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過程洶湧而劇烈。

  像是一隻陰冷潮濕的蛇,將她緊緊纏住、絞緊。

  且永不停歇。

  情谷欠過後,宋婉小聲地一聲聲喚他,「珩瀾,珩瀾,我好想你。」

  「我在,我在,婉兒,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沈湛愛憐地淺淺吻她,動情的誓言在她耳邊響起,「我愛你,婉兒,只愛你……」

  昨夜快結束時,她的目光幾乎沒了焦距,只能看見沈湛不安焦躁的臉,他通紅著雙眼,毫不掩飾極強的占有欲,在她身體上留下鋒利如刀野蠻至極的痕跡。

  「疼了嗎?」沈湛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蹙著眉充滿憐惜和歉意,「昨夜我……沒控制住我自己,對不起。」

  她搖搖頭,抱緊了他,柔聲細語道:「我也很想珩瀾的呀……」

  她時而覺得愛他愛得徹骨,時而又有種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的錐心之痛。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便起床了。

  門外已有等候了許久的侍衛,需要沈湛處理的政務堆了一疊。

  宋婉紅著臉,語調甜膩道:「你去吧,我就在這等你。」

  「我不會走遠。」沈湛眼中蘊著光,一改以往陰沉冷峻,眼波流轉間難掩風流蘊藉,「門外侍衛在,有事讓他們去找我,我就會儘快回來。」

  宋婉嗯了聲,壓下眸底冷意,眉頭舒展,明媚婉麗。

  第82章 昨晚纏著我糾纏數次,是真的愛我麼?

  「你是怎麼知道的?」墨大夫驚訝道,手中研磨草藥的動作都停了。

  「他給我下了藥!」宋婉惱怒道,伸出被咬得血肉模糊的食指,「疼,就會清醒片刻。他一靠近,我就又眼裡只能看見他!他走之前不是給我吃了個藥丸麼,就是那個東西吧!」

  那手指又白又細,指尖卻泛著縷縷紅痕。

  墨大夫不置可否,重新垂下了眼皮,不咸不淡道:「世子妃此番過來,不容易吧。」

  宋婉注意到墨大夫的用詞,世子妃。她卻不想深究這個,急促道:「你先給我弄一碗避子湯來。」

  烏雲後透著一縷晦暗的日光,穿過稀疏的樹葉,薄薄灑在青衣醫者身上,他研磨藥粉的手停下了,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她明顯是跑著過來的,額角滲著細汗,鼻尖發紅,眼眸清亮明澈,那份焦急,做不得假。

  「不想當世子妃?不想當皇后?」墨大夫淡淡道,「這一個月來,沈湛可做了不少大事,如今百姓都對他稱讚有加……」

  「別說這個,先把藥給我。」宋婉打斷道,「我怕時間長了該防不住了!」

  墨大夫笑了。

  這個女子,曾經想懷上孩子固寵,或是想依賴孩子來寄託自己的富貴餘生。

  而此刻,卻焦急萬分地管他討要避子湯。

  想起昨夜,她還是會有種渾身發熱的感覺,他瘦了許多,那處卻愈發地顯得突出,激烈的反覆貫穿,她受不住的同時又覺得痛快酣暢……

  宋婉將自己從那荒銀的畫面中拉出來,惱怒道:「他到底給我用的什麼藥!?」

  墨大夫從藥匣中抽出個瓷瓶,「伸手。」

  宋婉依言伸出手,一顆白色的藥丸掉落在掌心上。

  「吃了吧。這是他給你用的那鍾情藥的解藥,研製了數月,前兩天才得這一顆,你且試試……」

  話沒說完,宋婉就毫不猶豫的將藥丸送進了嘴裡。

  「鍾情藥?」宋婉深吸口氣,「沈湛到底要幹什麼?!」

  「要你鍾情於他。」墨大夫笑道,笑意森冷,「他不知哪裡得來的秘術,將自己的血混入那迷情藥中,你就只可鍾情於他了。」

  宋婉:「……」

  怪不得……怪不得一見他就跟沒了魂兒似的。

  那之前在王府對珩舟的那些肖想,也都是因為沈湛與珩舟血脈相連的緣故麼?

  如今見到正主,就完全無法自控了。

  「避子湯沒有,但你放心,他的身體已經虧損的差不多了,應該是不會輕易讓女子有孕了。」墨大夫胸有成竹道。

  「……你醫術不精吧!」宋婉扯了扯唇角。

  他昨晚可沒少折騰她啊。病弱從來都不影響他做那事!

  「給我弄個避子湯來,我不要懷他的孩子。」宋婉正色道。

  「為什麼?他現在受百姓愛戴,聖寵在身。」墨大夫輕描淡寫道。

  「不知道,就是不想。」宋婉答道。

  她的心很亂,對沈湛的那一絲絲舊情,還有對沈行難以抑制的感情,讓她分不清到底是藥物作用還是什麼……

  只是不想再做違心的事,她不喜歡孩子,不想為任何人孕育孩子。

  生孩子多危險,一隻腳踏入鬼門關,她自己還沒活明白,現在還沒有任何人值得她冒這個風險。

  墨大夫似乎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比起她說為了道義,或者瞎編個理由,這樣出自於本能的真實想法,顯然更能讓人信服。

  「鳳陽的錢江潰堤,系他一手操控。」墨大夫變了神色,表情冷肅,看著她道,「為的就是改稻田作茶田,從中牟利的同時,做出扶危救困受命於天的假象。」

  鳳陽六縣的百姓性命,如螻蟻般,頃刻消失。

  他們是誰,存在過的意義不重要,重要的是為奪權之人做墊腳石。

  「姑娘此行過來是?」墨大夫這才想起問她。

  原本以為是那鍾情藥引得她對沈湛意亂情迷,已忘了本心,以至於不顧艱難險阻也要來找沈湛。

  看來並非如此。

  「你不是讓我找麓山輿圖麼?沈湛說輿圖在鬼谷子那,鬼谷子在鳳陽,我就過來了。」宋婉道。

  墨大夫沉吟片刻,「已經不需要輿圖了。麓山的人已經撤出來了,趁著四處都是流民之亂,全部來到了鳳陽。」

  「……」宋婉覺得有些無力,生出不好的預感來,「那些徭役呢?」

  「在山裡。」墨大夫道。

  永遠都不會出來了。

  宋婉愕然,卻也在意料之中。

  半晌,她道:「沈湛他……出身正統,明明有所倚仗的嫡出身份,如今的形勢,可名正言順繼承大統,為何要這樣鋌而走險,就不怕哪日被人揭露,失了大義麼?」

  「大位之爭,向來要流血流淚。」墨大夫平靜的看著虛空處,「沈湛所行之事是被咱們覺察了,很多登上那大位的皇子,弒君弒父滅子都不在話下。」

  半晌,宋婉冷冷道:「沈湛不該拿百姓開刀,拿清官好官做遮羞布。」

  墨大夫側目看她,清清冷冷的一個人,說出的話鏗鏘,那雙眼睛明亮而漆黑,隱隱藏著鋒利,毫無一個寵妃該有的媚態。

  這樣一個女子,沈湛當真會不對她設防麼?

  墨大夫沉聲道:「姑娘可還願為天下大義行事?」

  宋婉抬起眼,不遠處的河床上淤泥堆積了一尺高,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孩童還在玩泥巴,再遠一些的地方,丈夫許多次潛入水中將被淹沒的家園中的傢伙事撿上來,失去孩子的妻子痴痴望著昏沉的天幕。

  而營地里停屍已經快放不下了。

  「士君子盡心利濟,使海內少他不得,則天地亦少他不得。」宋婉說出了已魂歸冥府的那個文人昨日對她說的話。

  青衣醫者看著面前這個女子,她慢慢磨礪出了一個弱女子不該有的鋒芒,不為愛恨情仇所牽絆,只為求個公正。

  「我已拿到了帳本。」墨大夫悄聲說,「還請姑娘想法子拉攏沈湛身邊的人,茶馬司總管太監,或者是楊階,還有那個豪紳金公子,都可以。」

  「這三人都是買通不了的,何談拉攏啊?」宋婉有些泄氣,「這三人都參與了此事?需要其中一個倒戈……倒是好法子。」

  「姑娘做不到,可雍王殿下做得到。雍王殿下以平民之身去北境守土,後又非宗室之身領兵立功,是正直大義之人。我看可以將他拉攏過來……」墨大夫胸有成竹道,「他此番自請送姑娘過來,你們必然有些交情吧?」

  「為國盡忠是本分。」宋婉敷衍道,並不想讓沈行參與進來,「我與雍王殿下本就是叔嫂,在這關係上讓他為我行事,如履薄冰,我幹不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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