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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衛殊失蹤了。

  兩個人每天分開的時間並不多,因此身邊形影不離的人一失蹤,陳憫之很快就察覺了不對勁。

  衛殊是在一天下午出去買菜後,就再也沒回來的。

  陳憫之一開始以為是他的公司出了什麼急事要他處理,但轉念一想,衛殊不是那種有急事就不接他電話的人。

  他第二個想到的是出車禍,於是他急急忙忙去買菜的路上找了一圈,但沒有發現任何車禍的痕跡。

  但按理來說,衛殊一個一米九幾、拿過全國格鬥冠軍的大男人,在外面應該出不了什麼事,即使那幾個人報復來打他,也沒人打得過他才對。

  陳憫之一晚上輾轉難眠,忽然發現沒了睡在地板上的衛殊,他是如此地不習慣。

  第二天傍晚,還沒等到人的陳憫之已經打算去報警了,房門卻在這時砰咚砰咚地被敲響。

  一打開門,他就被外面渾身是傷的男人嚇了一跳。

  「衛殊?」陳憫之瞪大眼睛,「你去哪兒了?怎麼受了這麼多傷?」

  男人一身的血污,一雙眸子卻依舊如同灰燼中的火星:「老婆,我沒有跟人打架。」

  陳憫之一愣。

  他怎麼也沒想到,衛殊回家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陳憫之:「別管那些了,快進來。」

  衛殊這才跟一條得到允許的大型犬一般,跟在少年身後進了屋。

  陳憫之看著他身上那些令人心驚肉跳的血痕,心疼地想要伸手去查看,卻被衛殊一把攥住了手。

  「老婆先別碰,我身上髒。」

  「...哦。」

  「我去洗澡,老婆你等我一下。」

  「...好。」

  不一會兒,衛殊裹著條浴巾出來了。

  男人赤.裸的上身上覆蓋著青紅淤紫的新鮮傷口,與不久前的舊傷交疊在一起,觸目驚心。

  陳憫之光是看著都覺得疼,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衛殊沉默一會兒:「有人綁架了我。」

  衛殊告訴陳憫之,他是在買菜回來的路上,被人從後面用麻.醉.槍打了一針,然後在昏迷狀態下被綁上了一輛黑車。

  只不過,那些人大概低估了他體質的強悍,麻醉的劑量不夠,他在半途就醒了。意識清醒後衛殊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裝睡,直到車輛在中途的一個休息點停下。

  他趁著其他人都走了,身邊只留下一個看守的人,掙脫繩索,還把那人反綁了起來,逼問他們的目的。

  然後衛殊才知道,這輛車是要開往緬甸的,目的是走偷渡的路徑,把他從海上運往非洲。

  至於背後的僱主,雖然對方死活說不知道,但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三條。

  陳憫之聽得目瞪口呆,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這樣!」

  怪不得那幾個人最近這麼安靜呢,原來打的是衛殊的主意!但就算是因為被衛殊打了之後報復,這也做得太過分了點兒!

  陳憫之義憤填膺地站起身:「我去找他們!」

  衛殊拉住他:「老婆,他們把我綁走,就是為了得到你,你去找他們,反倒正中他們下懷。」

  陳憫之急道:「那也不能讓你白白受罪。」

  衛殊:「老婆放心,我已經報警了。」

  雖然以那幾個人背後的勢力,並不能治他們什麼罪,但以衛家施壓,讓他們在拘留所里吃點苦頭卻不是難事。

  陳憫之:「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傷?他們打你了?」

  衛殊:「沒有,是我逃跑途中從山崖上滾下去弄的。」

  陳憫之紅著眼睛看他,沒有說什麼怎麼這麼不小心的話,逃往之路兇險,衛殊一定是不得已才會這麼做。

  他只是一邊以極輕柔的力度給衛殊處理傷口、上藥,一邊吹著氣問:「疼嗎?」

  衛殊看著少年那雙擔憂的眼睛,終究沒有說謊:「很疼。」

  「那怎麼辦。」少年抿著嘴巴,一籌莫展的模樣。

  衛殊盯著他不說話。

  陳憫之對上那雙灼灼的、如同獸類一般的眸子,心頭驀地一跳。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

  像是很猶豫似的,他攥著自己的指節半晌,閉上眼,慢慢地湊過去,在男人臉上的傷口旁輕輕親了一下。

  面容柔淨的少年眼睫顫顫,像被風暴裹挾著的蝴蝶:「現在,有好一點了嗎?」

  第54章

  男人身材高大, 即使坐著也比陳憫之高出一大截,背著光,英俊的臉落在陰影中, 卻更顯得那雙眸子炯炯有神, 如同潛藏在黑夜裡捕食的猛獸。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盯著少年, 盯著少年剛剛親吻過他傷口的嘴唇。

  陳憫之被他看得臉頰發燙,移開目光,磕磕巴巴道:「看、看我做什麼,你不是說,親一下,就會不那麼疼了嗎...」

  話音未落,一股大力忽然挾住他的腰, 將他往一個方向帶去。

  男人滾燙的唇舌覆了上來, 撬開他的齒關,直逼他的內里,如同一簇烈烈燃燒的火焰, 一瞬間將他點燃。

  衛殊的吻和他這個人一樣熾烈、兇悍、強勢而野蠻, 是那種完全不允許他有一絲一毫逃避的吻法, 男人大掌摁著他的腰,一手扣著他的後腦, 將他按得動彈不得, 渾身都被男人身上霸道的荷爾蒙氣息包裹。

  少年軟嫩的小舌.頭被強勢地咬住, 叼在齒尖反覆品味, 男人粗糙的舌.頭一次次在舌心軟肉上碾過,像在品嘗什麼糕點般吃得嘖嘖有聲,少年被親得嘴巴都合不攏, 口間水液順著唇角流下來,又被男人一滴不剩地舔乾淨。

  「唔——」陳憫之抬手去推身前的胸膛,只推到硬邦邦的一堵,銅牆鐵壁似的,與之相比,他手上的力氣簡直軟綿綿得不像話。

  更奇異的是,比起被剝奪氧氣後導致的身體脫力,更多的似乎是他的身體自身在發懶,不願意去推拒身前的男人。

  他的身體並不排斥男人的親近。

  陳憫之腦子裡忽然閃過之前在網上看到過的一種說法:你的身體比你的心更誠實,它會接納你喜歡的人,排斥你抗拒的人。

  走神間,唇瓣忽然被人咬了一口,力道不大,卻足以把陳憫之飄走的思緒拉扯回來。

  男人咬完了之後,又用舌.頭在那一小塊牙印上舔了一圈,仿佛獸類留下自己的氣味與□□,作為一個充滿占有欲的標記。

  做完後,一隻覆蓋在唇上,快要將他燙化掉的唇舌終於離開了,走之前甚至還牽扯了一縷銀絲,被男人一絲不落地用舌.頭卷進嘴裡。

  陳憫之一雙烏黑眼睛被親得水濛濛的,呆呆愣愣的,像只被親懵了的兔子。

  衛殊雙目如鉤,牢牢鎖在他身上,聲音又沉又啞:「憫憫,你心裡有我。」

  陳憫之望著他,白皙的耳朵尖染上桃花似的粉,期期艾艾道:「我、我...」

  他其實...到現在腦子都還是混沌的,他有些不明白他的身體在面對衛殊的親吻時為什麼不反抗,他的理智在面對衛殊的話時又為什麼不反駁。

  但男人替他指明了答案:「你不會主動親你不喜歡的人。」

  陳憫之茫茫然想,是這樣嗎?他是...喜歡衛殊的嗎?

  他這輩子還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原本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喜歡女生的,但好像...好像他這輩子也沒辦法再去喜歡女生了。

  畢竟他睡都跟男人睡過了,而且跟男人睡的時候居然還能奇異地感到很舒服...完了,他這輩子是不是都只能跟男人睡了。

  陳憫之的思維持續跑偏,但眼前的男人卻難得強勢起來,不容他有一絲一毫逃避的機會,衛殊捧著他的臉,定定道:「憫憫,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喜歡...到底是什麼呢?

  衛殊對他表白時的心動是喜歡嗎?

  衛殊消失時他的不安是喜歡嗎?

  衛殊受傷時他的心疼是喜歡嗎?

  衛殊吻他時他身體本能的順從是喜歡嗎?

  陳憫之不能確定,他腦子從小就笨笨的,別人一遍就能想明白的事他需要想許多遍才能明白。

  於是他在腦子裡想了很多很多遍,最終想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顧明珏、秦陌、陸承軒都說喜歡他,而他們喜歡他的方式,是將他緊緊綁在身邊,一步也不許逃離。由此可見,喜歡一個人,大概會時時刻刻都想要和他待在一起。

  第二,他希望衛殊永遠在他身邊。

  於是,在仿佛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的靜謐中,額心緊繃、目光焦灼的騎士,終於等到了公主的回答。

  陳憫之緩緩地,卻十足堅定地點了點頭:「喜歡。」

  衛殊愣了一秒,隨即便是被鋪天蓋地的狂喜淹沒,他大力將少年擁入懷中,聲音急切道:「憫憫,你再說一遍。」

  陳憫之耳根子不知何時已經紅透了,他小小聲說:「不是說過了嗎...」

  但身形比他高大寬闊了快一倍的男人,此刻卻像個耍賴的小孩子一般,像抱著心愛的糖果般緊緊抱著他,聲音宛如誘哄,又近乎乞求:「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好不好?憫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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