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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然而下一刻,他聽到了男人如同惡鬼一般帶著嫉妒與怨毒的聲音:「被衛殊操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求他的?」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毫無預兆地扇在了秦陌臉上。

  男人英俊的臉龐被打得偏過去,冷白皮膚上浮現出清晰的指痕,再加上那張臉上原本就有的青紫,顯得分外狼狽。

  然而那張臉卻沒有因為被打而浮現出半分憤怒,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緩緩轉動過來,裡面閃爍著一種詭異的興奮,與那張臉上更為深重的怨恨交雜在一起,五彩斑斕,不似活人。

  秦陌看著紅了眼睛的少年,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怎麼,我說得不對嗎?那條狗從一開始盯著你的眼神就不對勁,下.流恨不得把你吃進肚裡,他帶走你這麼長時間了,難道還沒操.過——」

  「啪——」

  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臉頰上,兩次都扇的同一邊,現在那半邊臉上的巴掌印尤為清晰,比男人臉上被揍出來的淤痕還鮮艷奪目。

  少年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裡面裝著的卻不是小兔子一般的可憐,而是憤怒。

  他白皙的臉頰染上一抹淺紅,烏黑眼睫抖顫,胸口急劇起伏,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陳憫之不常扇人,實際上他很不喜歡扇人巴掌這種暴力的行為,但秦陌剛才的話已經超過了他能容忍的極限,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揮了一巴掌出去,好讓那張臭嘴立刻閉上。

  秦陌亦是眸光陰狠,如同附骨之疽粘附在他身上,那目光猶如黏膩的毒液,上上下下把少年全是都颳了一遍,好像要腐蝕掉少年外層的衣物,好看看裡面到底留下了多少男人的痕跡一般。

  最讓他怨恨的並不是陳憫之和衛殊做了,而是陳憫之竟然這麼護著衛殊。

  他剛才那麼凶得親他,少年都沒有扇他巴掌,可一提到衛殊卻好像半點也無法容忍一樣,連著給了他兩下。

  雖說他也不是沒有爽到...但臉上的爽和內心的酸妒糾纏在一起,扭曲成了一種更複雜難言的滋味。

  要不是小腿被打骨折了,他現在就會把這隻兔子抓起來,抓回家裡,鎖到只有他能看見的地方去,一輩子都不放出來,好讓他再也不能睜著那雙看似無辜的圓眼睛勾.引男人。

  然而就在這時,他聽見陳憫之說:「我和衛殊什麼也沒做過。」

  秦陌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什麼...」

  少年那雙烏黑的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句,仿佛審判他的鍘刀:「秦陌,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齷齪。」

  仿佛驟然被冰冷的刀尖穿透,秦陌胸腔中傳來一陣窒痛。

  怎麼會弄成這樣,他怎麼會說出那些話,久別重逢,他明明是想要將他的小兔子抱在懷裡,好好親一親的,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一直以來,在陳憫之面前,他從前引以為傲的理智與自制力全都不值一提。

  明明喜歡他,卻總控制不住自己在他跟前露出陰暗又醜陋的一面,像是個被瘋狂的妒火吞噬理智的怪物,一個怨鬼,一個妒夫。

  又或許,他原本就是這種卑劣的小人,所有的理性與教養不過是他逢迎於世的偽裝而已。

  只是在遇到陳憫之以前,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罷了。

  望著少年轉身離開的背影,一種將要永遠失去珍愛之物的恐懼感攫住了秦陌的心臟,他顧不上骨折後剛打上石膏的腿,著急地撐著扶手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憫憫,我——」

  就在這時,一隻手掌摁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回了輪椅上。

  「秦先生,腿都被打斷了,還是好好坐在輪椅上休息吧。」

  秦陌緩慢地扭過脖子,盯向從身後走出來的人:「你什麼時候來的?」

  顧明珏莞爾一笑:「我什麼時候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先生為我排除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多謝秦先生。」

  說罷,不去看秦陌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理了理領口,風度翩翩地走到前面...開始撿起少年遺落在地上的果子。

  秦陌眉頭一蹙:「你幹什麼?」

  顧明珏道:「借花獻佛。」

  秦陌迅速反應過來,冷笑一聲:「借佛之花獻佛,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顧明珏不緊不慢:「借誰的花不重要,重要的是獻予神明的態度,秦先生方才不就是因為態度惡劣,被神明所驅逐了嗎?」

  秦陌臉色森森,眼睛紅得可怕,攥著輪椅扶手的五指用力得幾乎快碎掉,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明珏收拾好一地的殘局,提著陳憫之剛才帶來的蔬果,往少年消失的方向走去。

  *

  陳憫之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里浮現出困惑。

  他也沒想到從醫院大門走到陸承軒病房這短短一段路,竟然能在半路被人攔下來兩次。

  他像只警惕的兔子,豎起耳朵,縮到樓梯轉角,神色戒備:「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顧明珏低眸望著眼前的少年,視線聚焦到少年被咬破的嘴皮上。

  通紅髮腫,沾染著一點血色,卻更顯嬌艷,像是飽滿成熟的果子,什麼都不用做,光是掛在枝頭就已經足夠對人構成引誘。

  顧明珏喉嚨幹得發痛,牆角狹窄,是一個很適合接吻的位置,他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把纖細的少年困在臂膀之間,然後扣住他的下巴,逼著他抬頭,承受他洶湧的、帶有惡意的親吻。

  但他沒有這麼做,他已經在秦陌那裡看到了教訓。

  況且...如今的少年,似乎也和以往不一樣了。

  他不再是從前那隻孱弱的,只知道一味躲避與承受的兔子,從前那般威逼利誘的手段,對少年已經不起效了。

  於是顧明珏只是壓下喉中的渴意,提起手中的水果,露出一個溫柔無害的微笑:「沒什麼,只是剛看見寶寶有東西落下了,來還給寶寶。」

  陳憫之神情微愣,剛才他被秦陌咬得痛死了,生怕秦陌再親他,跑得比兔子還快,連掉在地上的水果都沒顧得上撿。

  現在想起來在醫院亂扔水果好像是有點沒公德心,幸好這幾層樓都是VIP病房,路上沒什麼人。

  於是他接過顧明珏手裡的袋子,小聲說:「謝謝。」

  顧明珏一笑:「不客氣。」

  「那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陳憫之看了眼前方被男人擋住的道路,示意男人讓開。

  但男人顯然沒有那麼容易遂他的願,擋在前方的身軀一動不動:「有事。」

  面對曾經捕食過他的險惡食肉動物,陳憫之像只看見風吹草動就緊張的兔子,再一次警惕地豎起耳朵:「什麼事?」

  顧明珏見他這幅模樣,嘆了口氣:「憫憫,我是來找你道歉的。」

  「我之前,不該那樣對你,不該把你關起來,更不該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是我心胸狹隘,卑劣自私,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才對你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

  「憫憫,我發誓以後不會再做那樣的事了,我們回到從前,重新開始好嗎?」

  陳憫之睜著圓圓的眼睛,顯然,有了秦陌和陸承軒的前車之鑑,他現在並不敢輕信男人的話,這些瘋狗找了他這麼久,又知道他一直跟衛殊在一起,發瘋才是正常的...

  但男人一副溫和守禮的樣子,又的確沒對他做什麼...

  陳憫之於是猶猶豫豫,又有些不解地開口:「你說回到從前...是什麼意思?」

  顧明珏溫和地引誘道:「憫憫可以像之前一樣,把我當成你的學長,我們像朋友一樣相處,好不好?」

  「朋友...」陳憫之喃喃。

  「嗯,朋友。」顧明珏道。

  然而下一刻,陳憫之遲鈍的腦子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不對勁。

  不對!顧明珏都已經對他做過那種事了,他們怎麼可能還是朋友!就算顧明珏道了歉,就算他勉強原諒他了,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和顧明珏當朋友!

  他竟然差一點又中了顧明珏的圈套!

  陳憫之奮力推開男人:「不要!我不要和你做朋友!」

  顧明珏被推得向後一個趔趄,悶哼一聲。

  他受的傷並不比秦陌輕,還能正常走路,只不過因為秦陌斷的是腿,而他斷的是肋骨罷了。

  男人眸光中的溫和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伎倆被識破後的陰冷來,他上前一步,卡住少年的下巴,溫柔又強硬地道:「哦?寶寶不想做朋友,那是想和我做夫妻嗎?」

  陳憫之掙扎道:「誰要和你做夫妻,放開...變態,不准碰我...」

  但下一瞬,他忽然不敢動了。

  男人的手指探入了他的齒間,捏起了他的小舌.頭。

  「嗚...你...」

  那裡細嫩又脆弱,剛被兇狠得□□過,到現在還很可憐地腫著,男人指腹上又覆有薄繭,刮在舌.頭上泛起一陣微麻的痛意,讓陳憫之忍不住包起了淚花,掙扎著想要擺脫這樣惡劣的欺負。

  「別動。」顧明珏的聲音里不帶情緒,捏著他舌頭的力道卻略微重了些,強勢得讓他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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