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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驀地停住了動作。

  靜靜感受半晌,媯夬才如同觸電一般收回了手。

  小龍體內只有他和陸離的氣息,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所以這個孩子是之前那個畸形兒?

  陸離把他生下來了?

  遲疑片刻,媯夬伸出手戳了戳小龍崽的臉頰。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元宵甩甩尾巴,迷瞪著眼,腦子還沒清醒過來,整條龍就纏上了媯夬的脖頸,同他蹭了蹭臉頰,開心道:「爹爹!」

  小孩的聲音脆生生的,媯夬身體一僵。小小的柔軟的身體就這麼掛在他身上,他卻不知應該作何反應。猶豫半晌,他試探性地伸出手拍拍小龍兒的背,便見小龍兒甩甩尾巴,在他懷裡又哼唧了兩聲,摸摸自己的肚子,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話音模糊不清:「爹爹,手。」

  說完,元宵又舔舔媯夬的臉,仰頭看著他,「舔!」

  口水糊了半張臉,媯夬嘴角抽了抽,壓根沒理解孩子的意思,但還是很給面子地將手遞了出來。元宵看著他並未受傷的手有些疑惑,沉思許久,小孩也顧不得想那麼多,只當是陸離的傷好了,便輕輕蹬蹬媯夬的肚子,這下發音清晰了不少,期待道:「糊糊!」

  ……什麼糊糊?

  媯夬低頭看了元宵一眼,父子二人面面相覷半晌,元宵指了指桌上,可憐兮兮地又重複了一遍,「糊糊!」

  媯夬聞聲望去。

  桌面上果然擺了一碗糊糊,小孩兒的肚子被餓得咕咕叫,媯夬沉默半晌,竟是鬼使神差地走到桌前,舀起了一勺糊糊就往小孩嘴裡塞去,也沒看分量多少。直到手背上傳來一陣熱意,媯夬反射性般低頭望去——

  一望,完。

  小龍崽滿嘴都被蹭上了糊糊。

  手忙腳亂地給小孩把嘴上的糊糊全部擦乾淨後,媯夬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

  他不是來抓陸離和姦夫的嗎,怎麼莫名其妙幫陸離餵起孩子了。

  媯夬磨了磨牙,剛想把孩子扔了就跑,結果卻無意間瞥見了元宵水潤潤的雙眼。小龍崽用爪爪抓抓他的衣袖,看樣子是還想吃糊糊,小模樣瞧起來還挺可愛。

  ……怎麼用這種眼神來看他。

  媯夬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到底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回了桌前,一口一口給元宵餵完了糊糊。小孩吃飯的時候特老實,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亂動,這讓媯夬很是欣慰。

  但欣慰之後又是一陣後知後覺的唾罵。

  呸,關他什麼事,他才不認這個孩子。

  獨自一人氣了半晌,元宵自來熟地鑽入他的衣領,便團在了他的腹部開始打瞌睡。感受到腹部的一大團不明物體,媯夬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就應激般將劍拔了出來。

  直到平穩的呼吸聲傳入耳畔,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將劍收了回去。低頭盯著小龍崽的睡顏望了許久,媯夬有些恍神。

  所以陸離就是用這裡把他們的孩子孵出來的?

  那他們的孩子又是多久出生的?

  一大堆疑問鋪天蓋地朝著媯夬湧來,讓他幾乎快應接不暇。直到身後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恐感讓媯夬驀地清醒了過來,他才將小孩拽起放回桌上,匆匆轉身,落荒而逃。

  而就在媯夬離開之際,陸離推門而入。

  他們又錯過。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周也沒榜。說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不想說了。但越是這樣我就越要把這本文好好完結。我相信靈魂共鳴能破除一切阻礙如期而遇。

  今天腰和肩膀都很痛,沒碼新的,發個存稿,明天補回來。

  感謝喜歡。

  ◎最新評論:

  【嗯嗯!支持大大!】

  【媯央你就承認8??,這麼在意陸離。期待下一章兩人見面】

  【老師注意休息!好作品一定有一天會被看到的!】

  第三十九章 是你自找的

  ◎我說過,如果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絕不會再放你走。◎

  殿內的聲音漸漸隨著暴雨的來臨消失,媯夬在窗前站了許久,心亂如麻。

  稚嫩的龍鳴與陸離溫柔的聲音仿佛是一道紅線,在他心間毫無章法地纏繞,最後裹出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毛絨球,可實際上他的心緒也確實像極了一個潦草的毛絨球。

  混亂的情緒不斷在心中橫衝直撞,直到一聲驚雷驀地響起,媯夬才徹底從難以招架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劫後餘生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是在衣衫被雨水盡數浸濕的情況下。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條栽進淤泥里的鳥,嗅著荷香來了,最後卻死在了荷花的根莖下。

  心中鬱氣被緩緩吐出,他在此刻終於不得不承認,陸離對他來說,就是吸引他來的那朵漂亮的荷花。

  可到底是為什麼呢?

  雨一直在下,他便依舊想不通,想不透。

  畸形兒好像天生學不會自愛。從小生長在一個如此扭曲壓抑的環境裡,只是單單一個愛字就足以讓他們惶恐畏懼。如此笨拙又脆弱的他們,內心深處渴望著愛,卻偏偏生理性地厭惡著、逃避著愛。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病。但沒人發覺,也沒人肯治。

  最後便只能任其發展,任其惡化。

  於是病入膏肓讓看不清的愛變成了濃烈的恨。恨之入骨,痛入骨髓。

  媯夬便透過模糊的雨幕看著另一頭的梨樹,冷冷想著,他終究是恨陸離的。

  只是恨,只是怨,只是不想讓他好過。

  那他便要糾纏他永生永世。

  理所當然。

  *

  為了折磨陸離,媯夬理所當然地留了下來。

  於是陸離理所當然地發現了龍宮裡突如其來的異樣。

  先是一覺醒來,池中的血液不知何時盈滿。

  姿陽洞。

  指尖靈力流動,源源不斷朝著陸離身上涌去。媯夬俯身撿起地上的書籍,低頭看了一眼書頁上的內容,又抬眼朝著陸離望去。過多鮮血流失讓他的面色變得無比蒼白,可正是這樣的蒼白凸顯了鮮血的艷。媯夬喉結一動,許久後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著陸離走去,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伸出,媯夬垂眼捏起他的下巴,語氣有些不悅:「他當真對你如此重要?」

  陸離自然回答不了。

  靈力仍在陸離體內流淌,盯著陸離望了許久,媯夬隨手將書一拋,順手割破自己的右手將手腕放到池中後,便用左手捏起陸離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含糊不清道:「都幫你救他了,討點報酬不過分吧。」

  鮮血源源不斷湧入池中,元宵兩位父親的鮮血在此刻再次交融,源源不斷灌注進他的體內,熔鑄著他們唯一的血脈。

  維持這個姿勢許久,說不清是因為什麼。或許是因為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惡意,媯夬在起身前竟是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記。帶了點報復的意思,卻並未咬破。只是讓蒼白的唇涌滿血色,他便收了動作,伸出舌尖輕柔地舔舐著那處,像是給了一巴掌過後給的甜棗。直到聽見陸離微弱的吟聲,他才停下動作,按住手腕的傷口起了身,內心竟無比暢快。

  他本該滿足,然而癮又毫無預兆、毫無徵兆地發作,那張蒼白的睡顏竟是如此勾魂攝魄。媯夬冷冷地想,他確實病了,也許他應該立刻離開。可視線又不受控制地定格在了陸離完好無損的另一隻手上。淡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蜿蜒,血液在其中遊動。如此誘人。

  他如此荒唐。

  可他一貫愛極了自甘墮落。悶笑幾聲,媯夬舔舔犬齒,忽地一翻身坐到桌上,直直拽起陸離的手,彎下腰靠近了他那張漂亮的臉龐。

  做盡無禮事。

  ……

  再是看的書莫名消失不見。

  殿外,陸離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梨花瓣胡亂散落在書頁上,有些許被風吹落,落到了衣領之中,媯夬便極其好心地幫他把花瓣捻了出來。

  微涼的指尖擦過熾熱的胸膛,媯夬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陸離的脖頸上。那漂亮的脖頸。血管處的搏動尤其情色,小幅度敞開的衣領遮掩著若隱若現的胸膛。幾近讓人血脈僨張。視線不受控制地下滑,媯夬眸色一暗。

  便是在如此近的距離里,他看清了那道墜在胸膛的小小的疤。

  淺淺的一道,瞧起來不深,距離也不遠,應當是他們的孩子咬出來的。

  靠近脆弱脖頸的雙手不受控制收緊,在睡夢中的陸離感受到呼吸不暢,略顯不適地皺了皺眉。媯夬便鬆了些力道,俯下身不受控制地舔吮著他的耳尖,眸色暗沉。

  吻一路順著向下,覆蓋了那道小小的疤。陸離身形一顫,猛地抓緊了手心,卻並未從夢中醒來。媯夬嫉妒得雙眼發了紅,便愈發得寸進尺,似是要生生將那道疤舔化一般,動作殘忍又過分。

  他幾乎快控制不住自己想留下一道新的傷口,將那道淺淺的疤痕覆蓋掉,可最後到底是理智占了先。鮮血浸染當然會讓他感到靈魂和身體的共有滿足,但他暫時還不想那麼報復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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