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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一切都晚了,他終歸還是失去了她。

  痛意難捱時,他總會做些瘋狂的事,低頭看了眼腕間的傷痕,那些都是他一刀一刀劃出來的。

  已經數不清多少道疤痕了。

  胸口的傷疤也還在,陛下給了他玉肌膏,說是有祛疤除痕的效果,但他從未用過,他要留著這疤,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的芙兒沒了。

  他徹底失去她了。

  自此以後只有他自己,無人在關心愛護他。

  芙兒、芙兒……

  你若活著該有多好。

  忽的,心口處傳來痛感,薛慎一個趔趄栽倒在案几上,墨汁灑了出來,弄髒了畫卷。

  薛慎雙眸眯起,發瘋般把畫卷撕碎,喃喃自語道:「芙兒彆氣,我再畫一張,再畫一張。」

  說是一張,可從晌午到天黑,他都未停,指尖溢出血依然還在作畫。

  地上都是姜芙,笑的,蹙眉的,彈琴的,起舞的,千姿百態。

  小八進來時看著一地的畫卷跪地撿起,疊好,放到了柜子里,裡面擺放著若干同樣的畫卷,皆是薛慎所畫。

  「王爺用晚膳嗎?」

  「不。」

  薛慎頭也沒抬。

  小八抿抿唇,退了出去,今夜大概王爺又不會安眠了。

  小九甚是擔憂,低聲道:「你怎麼不攔著?」

  「你能攔住?」小八喉結慢滾,「三年來王爺隔幾日便會如此瘋魔,誰能攔住。」

  小九嘖嘖道;「王爺對王妃用情至深,沒了王妃,王爺連活都不想活了。」

  「人你看好了?」小八突然問。

  小九:「看好了,讓人守著呢。」

  「別讓他接近王爺。」小八叮嚀。

  「他不過是姜府的管家,你還怕他對王爺不利?」小九不解道。

  「我看他神色不太對,」小八道,「還是小心些為好。」

  小九:「放心,我一定看好他。」

  -

  次日,一行人上了馬車,小九小八護在車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薛慎在馬車內補了眠,醒來後精神好了些許,詢問了時辰,便安生下來看書。

  這些書都是姜芙曾經看過的,一直放在偏殿裡是以那夜大火併沒有燒掉,安然存了下來。

  也正是這些書籍,慰藉了薛慎那顆乾枯的心,讓他得以生存下去。

  其實不止書籍,馬車內隨處可見熟悉的東西,軟榻是姜芙用過的,毯子也是,茶盞也是。

  薛慎端起茶盞慢飲一口,隨後道:「換茶葉了?」

  小八:「是王爺經常喝的那種。」

  「換成碧螺春。」薛慎冷聲道。

  碧螺春是姜芙喜歡的,昔日薛慎最不喜喝碧螺春。

  小八:「是。」

  直到把茶葉換回來,再次品茗,薛慎沉著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些許,管家來見他,他也終於給了個笑顏。

  「何事?」

  「是是關於小姐的。」

  「什麼?」薛慎道。

  「老爺近日總說胡話,說見到小姐了。」管家擦拭一下額頭的汗,「奴才怕繼時會驚擾了王爺,是以先跟王爺稟明。」

  薛慎微挑的眉梢漸漸放平,「知曉了。」

  管家還想說什麼,可見薛慎臉色極為不好,便把話咽了回去,那年,小姐回府的事他也是聽人說的,真假不知。

  後來他想找人詢問,那些人死的死,發賣的發賣,再也沒尋到。

  應該是假的吧,小姐都是故去的人了,怎麼會回江北。

  對,一定是假的。

  他躬身退出馬車,後面沒再敢上來。

  ……

  姜芙是在月末時趕到江北的,看著熟悉的街道,思緒輾轉萬千。

  婉兒問她要不要帶些東西回去。

  她思付片刻點點頭,「好。」

  兩人著的女裝,不方便行事,她們先去店鋪買了男裝換好後才慢慢在街上逛起來。

  只轉了一條街,便大包小包,婉兒道:「小,公子,奴才搬不動了。」

  姜芙停止,「好吧,就買這些。」

  幾步外便是姜府,許是近鄉情怯,姜芙突然定在原地。

  婉兒:「公子,不走嗎?」

  姜芙凝視著,眼眶漸漸濕漉,哽噎道:「走。」

  言罷,兩人抬腳朝前走去。

  隱隱,後方傳來馬蹄聲,下意識,姜芙回眸去看。

  薛慎掀簾,也朝前看過來。

  第三十七章 再遇芙兒,是你嗎?……

  姜芙回眸去看,幾步遠外駛來一輛馬車,看車上的裝扮,像是富貴人家,她不免多看了幾眼。

  忽的,大門打開,有老者走了出來,見到姜芙後,抱拳作揖,「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老者乃是姜府的舊人,確切說是跟著姜芙娘親一起來到姜府的,後便一直照顧著姜芙。

  「伍伯,快起。」姜芙上前攙扶起老者。

  伍伯側身把姜芙迎進去,「老奴無能,只能讓小姐從側門進入。」

  姜芙不甚在意道:「不關伍伯的事,是我不想被人看到。」

  姜芙沒走正門,而是走的西側門,這裡僻靜,一般人不會發現,她跟著伍伯進去,問道:「父親如何了?」

  伍伯:「一直未曾轉醒。」

  「大夫怎麼說?」

  「怕是……」伍伯搖頭,「小姐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姜芙:「好。」

  三年未見,再見面,姜芙有些認不出姜父了,他再也不是那個身形偉岸的男子,髮絲斑白,面容憔悴,像是枯竭了一般。

  「父親,父親。」她輕聲喚道。

  可惜,榻上人一直未曾應答。

  「父親這般有多久了?」

  「半年了。」伍伯道,「城中大夫都請過,沒用。」

  「城外的大夫可有來過?」

  「也來過幾個,開了方子,服藥後還是如此。」

  「柳姨娘呢?」姜芙隨意問道。

  「柳姨娘外出聽戲了。」伍伯欲言又止。

  「父親病重她卻外出聽戲?」姜芙道,「成何體統。」

  伍伯輕嘆,「自從老爺病後柳姨娘越發我行我素了。」

  姜芙眉梢蹙起,「我回來的事她知道嗎?」

  「小姐說了,任何人都不要講,是以老奴未曾告知。」伍伯道。

  「做得好。」姜芙叮嚀,「記住,誰都不要告訴。」

  「這是為何?」

  「我的行蹤不易暴露。」姜芙道,「還往伍伯守口如瓶。」

  伍伯:「小姐放心,老奴定會守口如瓶。」

  「那我這幾日便住在這裡照看父親。」

  「也好,這裡不會有人打擾。」伍伯躬身道,「老奴去拿吃的。」

  婉兒等人走後,悄聲說:「小姐,老爺的病?」

  姜芙道:「天黑後,你親自出府去請大夫,就請城西的苑大夫。」

  婉兒:「是。」

  -

  天剛黑,婉兒便出了府,沒多久把人請來,診治後,苑大夫開了方子,「按照這個服下,興許會好轉。」

  姜芙親自煎藥,餵服,天明時,姜父氣色看著紅潤了些許。

  後面兩日,姜芙衣不解帶照顧,苑大夫再次上門切脈,淡聲道:「病情有了好轉,只要繼續服藥定能痊癒。」

  姜芙把藥方給了伍伯,叮囑他好生照顧,切入讓柳姨娘靠近。

  伍伯問道:「小姐要做何?」

  「我還有事要辦,明日便離去。」姜芙近日總覺隱隱不安,好像要發生什麼,她決定儘快離開江北。

  「小姐不再多逗留些時日嗎?」

  「不了。」姜芙道,「這裡有足夠的銀兩,你先用著,若有事可飛鴿傳信告知。」

  姜芙打定主意走便不會停留,次日,早早便從西側門出了府,馬車就在此候著,隨即上了車,徑直朝城門駛去。

  伍伯看著馬車遠去的影子,抿抿唇,輕嘆道,「走了也好,不然總有機會能遇上。」

  當年的事伍伯知道的不多,但他耳聰目明知曉姜芙有隱瞞,是以刻意讓人攔著那邊的客人,沒讓他見老爺。

  怕的就是重遇上會發生不好的事。

  現下好了,小姐走了,客人即便要來探望老爺也沒關係了。

  伍伯口中的客人,正是薛慎。

  這兩日薛慎有些不對勁,時常會問些不著邊際的話。

  比如,可有其他人來府上?

  再比如,小姐之前的住處在哪,他可否去看看?

  提的都是些尋常要求,沒人敢怠慢,伍伯找個機靈點的丫鬟帶著去的。

  薛慎進去後便讓丫鬟先行離開,隨後他在房間裡呆了很久,彎腰拿起銅鏡前的梳子,想像著姜芙梳頭的樣子,唇角不自覺揚起。

  「芙兒……」他輕輕喚了聲。

  下一瞬,胸口傳來頓挫感,像是有鈍刀子在割,進進出出,痛意襲遍全身。

  他沒站穩,踉蹌著坐到了椅子上,不經意間把梳妝檯上的東西揮到了地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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